林赛突地笑了一下,“你明明就去了皇宫,何必跟我说这些话。”
顾沨竟然有些愉快:“哥怎么知道,这么关注我?”
林赛面无表情道:“你身上沾上皇宫里的熏香味了。”
顾沨“啊”一声,闻了闻自己的手背:“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见林赛的表情并不好,他低头凑近了一些,“哥也不喜欢吧。”
“我不喜欢Alpha的任何味道。”林赛淡淡地说,“离我远一点。”
顾沨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伸手捏住林赛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的眼睛。
“哥知道我进皇宫做什么吗?”
林赛的眼睫动了一下,没说话。
顾沨叹了口气,“真是无情。”
“但是,哥放心吧……”他捏着林赛的下巴,低头靠近,“就算每天都得见皇帝那老头子,我也不会把哥在做什么告诉他的。”
林赛心里一惊,用力想挣开他的手。
顾沨脸上温柔地笑着,手下却没有卸一点力,牢牢地将林赛控制住。
他生得精致漂亮,身形却比林赛高大了一圈,完全将人控制在自己的阴影中。
林赛疼得眼泪都快出来,“顾沨!”
他失望地看着面前的人,“我当初对你的信任,不是让你如今用来威胁我的。”
曾经他把顾沨当作最亲近的师弟、最亲密的恋人,才会把自己在研究卡洛斯基因药物的事告诉他。
这是林赛时至今日最后悔的事。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顾沨低声说,又笑起来,“哥也能说信任我吗?哥只是信任一个Omega而已。”
“换成任何一个能向哥撒娇、能依赖哥的Omega,都可以吧。”
林赛道:“是你先骗我的,顾沨。”
“对不起嘛。”顾沨道歉得很快,低头凑过来。
林赛下意识想躲,顾沨却只是亲在他自己的手指上。
“这次回来,我有道歉礼物送给哥。”
顾沨微笑着,另一只手去捉林赛的手,引导着他摸向自己的后颈。
林赛原本想挣扎,指腹触到皮肤上的痕迹,整个人猛地一愣。
他震惊地看着顾沨,声音有些颤抖,“你的……你的腺体呢?”
Alpha的腺体原本就不外显,完美地融于后颈皮肤,但林赛作为生物行业的从业人员,完全分得清腺体只是不明显,还是——
没有腺体。
林赛下意识又碰了一下顾沨后颈,那里有一道疤痕。
他一摸便能知道,是手术伤口缝合后的痕迹。
顾沨似乎很满意林赛的反应,仍然笑眯眯地。
“割掉了呀。”
他说得就好像扔了一件垃圾一样轻松,“有点痛,但是谁让哥不喜欢呢。”
林赛根本说不出话来。
顾沨重新抱住林赛,“现在我和Beta没什么两样了,哥可以消气了吗?还是说,哥还是想要我做Omega?”
“Alpha要变成Omega,可比反过来难多了,不过问题不大,毕竟哥也知道,我一直都是天才呢。”
“那我变成Omega吧,给哥生两个孩子,怎么样?”
他低头埋在林赛的颈间,明明Beta没有信息素,他却仿佛沉醉在林赛身上的气息里。
“只要哥原谅我……”
“……疯子。”林赛用力挣扎,“顾沨,你真是疯了。”
“但是哥你不还是有求于一个疯子吗?”顾沨忽然一用力,直接将林赛抱了起来。
他仰起头看林赛,像刚认识时那般纯良。
“哥就是这样啊,那么爱面子,就算讨厌我讨厌到骨子里,还要在外人面前演兄友弟恭。”
“可是这是哥自找的啊,早点跟卡洛斯说哥根本不想见到我,换个心理医生不就好了嘛?”
林赛道:“你明明知道首都没有比你更好的心理医生。”
“嗯哼。”顾沨很愉快,“那哥答应我的条件了吗?”
林赛沉默很久,手指无意识收拢,“你先跟我回卡洛斯……我要看着你把人治好。”
顾沨忽然一用力按住林赛的后颈,林赛猝不及防,整个人向顾沨靠去。
“哥对谁都比对我好。”顾沨道,“我可真不高兴。”
随后,一个充满冰冷欲望的吻覆上了林赛的唇。
*
大雨仿佛倾覆了整个世界。
伊泽尔撑开伞,顺着定位走进公墓园区里,寻找着宁昭的身影。
在帝国,普遍流行火葬,由于信仰的原因,大多死者被火化后,要么留在亲人家中,要么供奉在每座城市的往生圣殿里。
帝国子民认为,亲人沉睡在往生圣殿,能得到生命女神的祝福,来世过上更好的人生。
但由于圣殿位置有限,一些没有亲人或者亲属付不出费用的死者,就被埋于城外的公墓。
天色已经黑了,大雨又模糊视线,伊泽尔再也没有平日的气定神闲,急切地穿梭在一座座墓碑前,寻找着宁昭。
直到他敏锐的听力听到奇怪的声音。
伊泽尔立刻顺着声音走去,终于看见了宁昭。
可那又完全不是他认知里的宁昭。
大雨将玉树兰芝的人浑身都淋湿了,栗色的长发胡乱贴在身上脸上,宁昭却毫不在意。
他跪在一座简陋的墓碑之后,手上不知在做什么。
伊泽尔心里一惊,竟然失去了叫宁昭名字的能力,只能本能地先走到他身后,为他遮去瓢泼大雨。
宁昭却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
他不知用什么砸开了这座墓,面无表情地徒手挖着上面的泥土。
伊泽尔连忙去拉他,“殿下,您在做什么?”
宁昭用力挣开伊泽尔,也没有理会他,只像被植入了什么程序一般,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天色太黑,伊泽尔看不清宁昭的手,但想也知道这样的动作肯定早已让他的手鲜血淋漓。
伊泽尔又气又急,干脆扔了伞蹲下用力捉过宁昭的手。
“朝朝!”
宁昭猛地一抖,低着头没有看伊泽尔。
“你在做什么?”伊泽尔哑声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找东西吗?”
宁昭又挣扎了一下。
伊泽尔根本不敢放开他,“你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找。”
宁昭的身体在大雨中剧烈地颤抖。
他的手凉得可怕,伊泽尔的心也跟着变得冰凉。
“……腺体。”
很久,宁昭的声音才隔着雨声模糊地传入伊泽尔耳中。
如一道惊雷炸开。
“把我的腺体……还给我。”
伊泽尔几乎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什么腺体?你……朝朝,你说清楚一点。”
可是宁昭其实早已失去了理智。
他的视线甚至对不上焦,或许也根本不知道旁边的人是谁。
趁伊泽尔不注意,他用力挣脱开,回身继续徒手去挖墓。
伊泽尔迅速地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
那上面,也只有一个名字。
[诺亚]。
伊泽尔心头大震,再次抓着宁昭的手把人禁锢进怀里。
“好了,好了,当心手。”嗓子沙哑得几乎不成声,“我帮你把他挖出来,你别伤害自己了,好吗?”
他说着,自己却颤抖得不成样子。
怀里的人全身都冰冷,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娃娃。
伊泽尔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尝试着放开宁昭,观察着他的反应。
宁昭没有抬起头,低垂的侧脸上看不出来遍布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直到雨停,直到天光来临。
伊泽尔停下手上的动作,他的手都是泥土和伤痕,只好回身用胳膊抱住宁昭。
“别看。”
但已经晚了。
宁昭盯着被挖开的诺亚的墓,涣散的视线逐渐聚拢,却并不十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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