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落在地图上,沿着明暨他们房车驶离的方向,执笔的人哆嗦着拉出一条直线。直线顺着他的笔尖无限延长,直直穿过地图上表示“机场”的那个点,突兀顿下。
“他们可能去机场!”
话音落下,顿时整个会议室又都慌了。
一如不久前,发现房车朝着中心区基地驶来那会儿。
唯独领头几位还沉得住气。
“他们向野火所在的方向驶去了。”
“他们去野火该不会是为了,那个吧。”
“那个东西不就是个废品吗?拆又拆不开。”
“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的,但对于他们不是。”
“那怎么办?谈判吗?”
“如果谈得拢的话,我能接受。”
……
在距离机场大门还有五百米距离,房车慢慢停了下来。
大灯灯光将来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长到尽头没入黑暗中。
高帮的马靴在地上踩出“咯叽咯叽”的响动。
来人在黑暗中点起一支烟,火星亮起一点,格外明显。
他长长呼出烟气,白色的烟气吹散进黑暗深处。
为首的男人以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蹲在地上,粗犷地声音朝着明暨“喂”了一声。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这般质问道。
第128章 双方交谈
“目的?”明暨的声音借由房车的出声器,听入耳中有几分失真。
房车车灯光亮耀眼,明暨站在驾驶舱,于他们逆光站立,只能看见一个人影轮廓,具体面容看不分明。
车里不知道哪个机器亮起两点红灯,映照在车前玻璃上,恰巧落入明暨眼瞳中,恍惚间让他们觉得像是被什么野兽又或是死灵盯上。
黑暗中吹来一阵冷风,激起一个激灵。
明暨声音里带着几分他们都不明白的笑意,听在他们耳中反而让人有些毛毛的。
“我们没有什么目的啊。”
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带头的陈则叼在嘴上的烟险些滑落,手快夹在指尖,扑簌簌抖落一段烟灰。
他嗤笑了一声,气息从鼻腔喷吐而出,连带着烟气被风吹向后方。
这意思是,没有目的,想去野火总部看看所以就行动了么?
听听这意思,基地里随便扯个吃奶的娃娃都不信。
“或者,你能告诉我。”
繁星已经将眼前这个带头男人的信息摆到明暨眼前。
明暨草草瞥过一眼,在男人的军衔和家世荣誉上略顿。
这个人,看来应该就是“野火”的首领了。
即便不是明面上的,那也是幕后真的那个。
“野火保管着什么?”明暨贴心给他补充具体信息,“严密保管、毫无动静、你们无法使用的,可能与某个存在一同降临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某样东西。”
“这样东西,在你们那里吧。”
明暨抬抬头,越过他们落向身后的黑暗中。
在那个机场里,定然有这样一件物品。
繁星向他汇报了磁场的异样,他也能够感受到些微精神上的波动。
“咔哒!”
是子弹上膛的动静。
陈则身后的几人在明暨略微停顿后,说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时候,敌意达到顶峰。
明暨对他们的小动作视若无睹,手在驾驶舱的控制台金属边缘划过,金属的表面似乎凝着冰,在他手掌的触碰下,蒙上一层薄薄湿气。
陈则抬手阻止底下人的动作。
有两个不服管教的,也在他严厉的目光中不情不愿收起枪,暂停攻击。
他试图透过车前玻璃,看清明暨的表情。
“你想要那样东西做什么?”
明暨耸耸肩,能做什么?
稀有种族的东西,很多只有它们自己能用,他拿到手里至多研究一下。想要使用,限制很大,无论是在使用条件还是能耗上。况且极大部分,在帝星上都能够找到同类或者相似用途的替代品。
即便这些平替同样珍贵,但就他的权限而言,基本不算什么。
眼下,比起说他想要,不如说让那样东西发挥发挥作用。
赶紧把对于这颗星球而言,最大的隐患送走。
“用来把麻烦送走,你应该能听懂吧。”
明暨不怀疑陈则现在的地位接触不到高层机密。
中心区基地和邪神众合作,把稀有种族的那个小崽儿困在了中心区。明暨是不明白他们这么做的意思和打算,但显然他们并没有完全困住那个稀有种族的幼崽。
以陈则的身份,无论是稀有种族的幼崽,还是邪神众操|办起的怀梦窝实力,不可能避开这位“官方编外”异能者组织的首领。
陈则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车灯映出他喷吐出每一口泛寒的白气。
明暨等得不耐烦,背过身靠坐在操作台上,借着灯光的遮掩剥开一根棒棒糖叼进嘴里。
娄敬策就站在他斜侧,见此多少是有些无语。
明暨含着糖果抿嘴笑,口腔里鼓起一团,有牙齿磕碰糖块的轻微声响。他硬塞了一支到娄敬策手里,挤眉歪头示意。
娄敬策默默收下“贿赂”,收进口袋里。
两人之间的动作没人察觉。
良久之后,车外传来陈则的一声“行”。
明暨转身面向他。
陈则似乎经历好一番心理斗争,终于做出抉择。
既然对方都说行了,房车“吭哧吭哧”发动引擎。
拦在车前的人在陈则的示意下向两边让开。
车轮滚过一圈,陡然便是一顿。
像是才拉开手刹,发动油门,又立马踩下急刹。
车上人随着惯性向前一个踉跄。
车厢里立马传出左棣华的嚷嚷。
陈则当即反应过来,原因不在房车,而在自己手底下的人。
他心底暗骂一句,对于不同从命令的蠢货,恨不得自己动手打上一顿。但这事,眼下顾不上。
他从发现到相通前后不过两三秒,立即重新站到房车跟前,不过是背对向房车。
这是极为危险的行为。
将后背的破绽暴露给不信任的人,某种程度上与找死无异。
陈则正是想以这样的形式,向车里的人证明,他们对于房车里的人没有恶意……起码,不是这般低端且幼稚的一时针对。
同时,他面向队友,想让动手的蠢蛋不要继续犯傻。
想得很好,只是在发现有人出手做小动作的时候,明暨叼着的棒棒糖小柄在嘴里转过一个方向。他侧头看向娄敬策,眨巴眨巴眼。
娄敬策会意,出手直接制住了人群后面那个暗中下手的家伙。
“啊!”人群中短促发出一声惊叫。
陈则和其他人立即扭头看去。
娄敬策没有直接杀掉那个人。
空间系想要折腾一个人,手段再多不过。
他简单在那人的脑袋上套了个空间,就像是把那人的脑袋塞进一个鱼缸,鱼缸缸口的大小就是那么恰好与脖颈等同罢了。
看着那个人对着空无一物的空气胡乱挣扎,抓挠,甩头……诸多尝试,最后不过换来氧气的急剧消耗和窒息让脖颈粗大,脸色憋得越发酱紫。
娄敬策在心中默数着分秒。
他无意弄死这人,不过小惩大诫。
直到他数到倒数三秒,那人窒息得快翻白眼。
陈则快步过去,试图为那人争取时间,又愤愤向房车看来。
那人同他一起看来。他痛苦地扒拉着脖子那一块,眼睛上移,落在车顶的玫瑰花丛上,凶狠在那双痛苦的眼睛中犹如滚水翻涌气泡。
娄敬策解开空间的手一顿,他明白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明暨把嘴里的棒棒糖咬得“咯吱咯吱”响,他没笑出声,对着那人的作死行为只给与低声意味不明的“哎呀哎呀”。
娄敬策觉得,那意思大概等同于——不自量力。
陈则在意识到他与小队中任何人都对这个情况无能为力,当即向房车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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