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多也开始绞尽脑汁:“还有那个秦宝,在这里简直是天仙一般的人设,可从阿丑的话里,似乎又不是这么回事。”
“最关键的是两处墓地。”凌厉看向了手中的灯笼,四周的空气里仿佛充斥了浓稠的雾霭,浓郁的雾气多少消散了灯笼的红光:“明晚,明晚必须要去到墓地,不能再耽搁了。”
明天一过,就是秦宝的大喜之日了,他们终究还是熬到了这一天。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巡夜没有再发生意外情况,甚至前几晚出现的秦玉鬼魂也未再出现。
天一亮,秦武指挥着下人将朱卫华抬走了,边不停地摇着头:“你们这些外乡来的娃儿,就是身子弱,这药也吃了,郎中也看了,就是不得好,罢了罢了,这就是命!”
秦武神情颇为冷淡,对死亡面色从容,又说:“明儿就是大婚的好日子了,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日午后老爷就要回来了,厨房一大早就开始张罗起来了,哎,这人手也实在不够,好在小姐的大婚准备得差不多了,你们两位今天还是抽空尽量在厨房忙活吧。”
秦武这话自然指的是赵对对和安乐心,她们不能忤逆,只能点头答应了。
李韶经历了朱卫华昨晚的事,整个人都有点吓懵了,别人喊他也没有反应,拿着扫帚跑去了别处。
事情不止毫无进展,甚至越发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严齐觉得四周的空气说不出的压抑,就连一向吃喝随意的富闲在今日早饭的时候也只吃了一碗面和一个黄馍馍。
富闲:“我太过害怕,只吃得下一碗面和一个黄馍馍。”
陆文多白眼:“饭桶。”
第45章 囍(21)
众人神情复杂。
唯独宋成双云淡风轻地倚墙而立,他甚至阖着眼,要不是曲腿站着,严齐简直认为他睡着了。
他目光又扫过低气压负能量的陆文多,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唯一一个看上去靠谱的人身上。
“凌厉,你今天有什么打算?”严齐连语速也加快了许多:“我们白天能做的事太有限了,但是真的不能浪费,我想过了,盲盒里的东西一定在秦窑里,我就一寸地一块砖一片瓦的翻!”
严齐的性格和几日前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凌厉瞧了他一眼,平静地说:“这个世界主题是喜,主线是秦窑婚事,婚礼就在明日,我估计不会让你轻易提早通关,这一次更像是要走完完整的剧情,又或者我们至今没有找到最关键的线索。”
“如果无法知道盲盒世界隐藏的真正意义,盲盒是不会轻易让我们找到的,哪怕它近在咫尺也无法轻易得到。”宋成双睁开了眼,白日的阳光照射进他漆黑的瞳仁,折射出丝丝金线般的光芒:“我想最关键的线索是在那两个墓地中。”
陆文多提议用昨天想到的办法在白天冒险闯入,最后还是被否决了,他们能想出的送食物的办法本就有些冒险,再者昨天做好的糕点,在今天已被送往附近的邻舍,厨房正在赶制第二批,一切似乎正如宋成双所言,他们所有人都在被早已设定好的剧情无奈推动着。
宋成双问:“严齐,你今天也不用去伺候艾俊?”
严齐摇头:“自从艾俊来了秦窑,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和秦宝在一起的,我感觉这位秦小姐也不想看到我们这些电灯泡,婚事是秦窑在操办,虽说我是艾家的人,但是我完成的工作就只是替艾俊收拾了下行李。”
他们离开秦窑的时候,刚好看到其他下人抬着一具棺材走出,凌厉猜测躺在里面的应该就是朱卫华了。
即便只是下人,可秦窑还是给足了排面,一行六人的送葬队伍,站在最前头的两个人一路撒着纸钱嚎丧,队伍在镇口的往右侧的方向走去。
突然袭来的狂风,口鼻吸入了黄沙,凌厉眯起了眼,“风太大了,我们回头吧。”
众人沉默着走回了集市的路,然而他们再次看到了另一列送葬队伍了,纸钱随着风四处飘散,整条街上都落满了白色的铜钱,冥纸几乎覆盖了整条长街,哀乐随着凄厉的哭声在这黄土高原上回响,盘旋,随后落入这个世界每一个缝隙中,久久无法消散。
白色的送葬队伍后,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凌厉仔细一看,说:“这不是艾俊吗?他今天没有和秦宝一起?”
严齐摇头,凌厉示意他们上前询问。
严齐双手交叉置前:“公子,你怎么在这里?秦小姐呢?”
艾俊的视线一直随着远去的送葬队伍,直至被严齐唤回了神,才露出了浅淡的笑:“我是和秦小姐约在了茶楼,我方才有些事,你们怎么在这里?”
凌厉忙说:“出来采办些东西,正巧看到艾公子在这里。”
艾俊点头:“既然遇上了,一起喝杯茶?”
严齐说:“您和秦小姐有约在先,这不好吧。”
“时间还未到,喝一杯茶而已,不碍事,再说了,阿齐,你和我一块长大,怎会不知我性子,何必这般客气。”
宋成双躬身说道:“那多谢艾公子了。”
他们去了集市的茶楼,落座于二阶,这楼的高度并不算太高,二楼的视线无法将整个集市尽收眼底。
小二给他们上了茶,又拿来了些点心,都是这高原特有的点心,和秦窑的厨房差别并不大。
艾俊突然说:“我带给你的点心可都吃完了?这些点心放不久。”
严齐一怔才想起那些点心,他反正是没心情吃,这些点心都被富闲一个人吃完了。
“都吃完了,严齐也有分给我们。”宋成双再次表达了谢意。
凌厉挺佩服他的,宋成双的长相自带了清冷,以至于他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疏离又淡漠,可一旦笑起来,五官添上了柔和的弧度,再加上绝佳的演技,反而给人一种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错觉。
宋成双不轻不重地继续说:“窑里的厨子手艺相当的好,想必艾公子和小姐成亲后也能时常吃到故乡的食物,不必思乡情切了。高原上的食物是粗糙了些,比不得外面那般精致可口。”
艾俊也笑了,他眼神柔和,被宋成双这么一提,反倒是想到了故乡种种:“的确,我家乡盛产这些小点心,甜而不腻,造型精致,秦宝以前是最喜欢的了。”
茶楼里水汽氤氲,喧哗闹腾,其余各桌谈笑甚欢,而忽然而至的哀乐将这嬉笑畅谈的美好场景硬生生打断了。
一列送葬队伍从茶楼下方缓缓走过,纸钱随风飘入了露天敞开的茶楼,落入了摆放着温热茶水的木桌和四周的角落,场面竟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队伍为首的是一个披着麻衣的妇人,她边抛洒着纸钱,边闷声痛哭着。楼内的所有茶客陷入了沉默中,可这无声只持续了短短数秒,随后谈笑声再起,仿佛楼外走过的百事只是茶寮中无关痛痒的一笔。
队伍离开了他们的视野,陆文多捧起碗来喝了一大口,长叹了一口气:“这里的白事也太多了吧,我们才来多久,这都第几起了......”
凌厉将视线定格在了艾俊身上,没从方才起他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茶盏,仿佛要将这简单纯粹的茶水望个透彻。
然而,送葬队伍消失不过几分钟,又一阵前锣打鼓的喜乐传来,而这一次艾俊回过了神,他往楼下望去。
同先前一样的送亲队伍,热闹喧哗,原木色的轿子被抬得稳又高,那些个送亲的人面露夸张的笑意,仿佛这是天大的喜事天大的好事。
陆文多不禁抖索了下:“说真的,又是白事又是红事的,我心里渗得慌,我觉得吧,这喜乐听着怎么也像哀乐似的。”
陆文多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神情大变,的确,这敲锣打鼓欢天喜地的乐声在脑海中回响的时候,却有种让人心灵震憷的恐惧感。
宋成双缓缓说道:“成亲是喜事,喜在于能和喜欢的人终老一生,我记得艾公子说过天下最让人高兴的事,便是能和自己厌恶的憎恨的永远分离。”
艾俊的视线还看着远去的轿撵,即便它已经消失在艾俊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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