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恺尘:“……”
他想起自己的那只小家伙,也会因为一下子吃了太多太阳花花种,把小肚肚吃得圆鼓鼓,不舒服地哼哼唧唧。
睡梦中的少年动了一下,双手交叠枕在脸下。
这个动作让他的手镯更加明显,初见时黯淡得像个普通玻璃,此刻重新凝出萤火般的亮度。
郝郎中说,这意味着他和名叫“昭神”的武器都在复苏,只不过还需要一点儿世间。
“他醒来不会记得我来过。”谢恺尘直直盯着怪大叔,“没有人知道。”
郝郎中笑着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军礼:“遵命,殿下,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恺尘喉咙深处有一点儿痒。
他平日里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此刻却叫他还有话想要说。
大概是因为那点一直连绵至心尖的、找不到来源的酥痒。
他的视线再度扫过少年安静的睡颜:“但我会回来带他走的,直到我搞清楚究竟是什么影响了我的判断力。”
郝郎中不清楚他具体在说什么,直觉这话里有话,而且从各种角度来说……暧昧得很。
“也许不是精神力的问题呢。”郝郎中决定点拨一下这位二十几年来零绯闻、对众多示爱视而不见的石头一样的殿下,“也许是别的原因。”
谢恺尘皱起眉:“除了精神力,654星上还发生了别的异化吗?”
郝郎中:“……”
您真的是属木头的吧!
“感情。”郝郎中用双手在空中打了个虚拟的着重号,看向这个脊背上压着帝国的重担、却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您对小啾产生了特殊的感情,所以才会进而影响到其他。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家伙的确很有魅力……”
“不可能。”谢恺尘打断得斩钉截铁。
他承认,这个少年的确比其他人要符合他的审美,可也只是符合罢了。
他怎么可能对人类产生厌倦以外的感情,根本是无稽之谈。
现在对这个人放不下的追查,也都只是因为想要搞明白自己被一而再再而三影响精神空间的原因。
没有其他的成分。
当然。
不过……
太子蹙眉:“你刚才叫他什么?”
他家小朋友的名字纪攸,读快一点就是“啾”。
再加上小鸟儿平日里的叫声,他对这个音有堪称条件反射的熟稔。
郝郎中:“甜心?那只是爱称罢了,我把他当小辈;我的取向是达茜小姐这样风情万种的大美人,这一点您大可以放心。”
谢恺尘:“……不是这个。”
郝郎中嘴唇的弧度压了下去,直视太子的眼睛,语调自然:“是说小九吗?怎么,殿下听过这个名字?”
……没有。
原来是听错了。
谢恺尘默默跳过了这个话题。
“时间不早了。”郝郎中还算婉转,“我也该带甜心先回去休息了。”
谢恺尘的腕机上也的确传来催促的嗡鸣,是该走了。
在走之前,他又一次看向郝郎中的眼睛,声音无波无澜:“我见过你。”
郝郎中摸摸后脑勺,嘿嘿笑道:“是嘛,那我好荣幸啊。是因为我的医术太过精湛被星网传颂表扬了吗?竟然都传到皇室那儿了!嗨呀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天职,没必要没必要……”
谢恺尘:“……”
谢恺尘:“不是。”
他的确见过这个男人。
不是今天,也不是最近,在……很久以前。
然而久远的记忆如同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球,找不到出口,无法指引他找到对应的路线。
他究竟是在哪里见过郝郎中呢。
654星的插曲处理完毕,赛瑟纳林已经没有更多等待的空余时间了。
太子不再耽搁,回身进了机甲。
从郝郎中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深灰色斗篷扬起的一角,很快,机械怪物轰鸣着离去。
郝郎中坐在驾驶室,回想着谢恺尘的最后一句话。
太子说,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他以前的样子……吗。
他的确有「以前」,一个不是医生的以前。
郝郎中敛起笑意,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
年轻时应当还算帅气,只不过现在因为潦草显得略微沧桑,这样熟悉又陌生的一张皮囊。
谁人又不是穿在皮囊中的麻木灵魂呢。
良久,他发动老古董汽车,消失在夜色里。
*
翌日。
凤凰醒来时,面前站了一圈人。
他被吓了一跳,很快在他们之中寻找到熟悉的那几个,达茜·肯最先坐到他身旁,握住少年体温较低的手:“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他在人类的搀扶下慢慢坐起来,郝郎中拿着仪器给他检查,纪攸缓缓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不难受。
不仅不难受,还因为睡了长长的、质量很不错的一觉,现在感觉好极了。
至于发生了什么……小凤凰都不记得了。
由于谢恺尘的到来是个秘密,郝郎中随便编了套说辞,说他在睡梦里和“昭神”一块儿拯救了全世界云云,蹩脚到其他人听得皱眉的皱眉,翻白眼的翻白眼。
但这都没关系,因为单纯好骗的主角相信了。
对于纪攸来说,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还梦见了同可爱的幼年饲主一起在花园里玩捉迷藏,醒来之后竟然成了全星球的恩人。
他们不知道他是真正的神明,但奉他为神明。
大量涌入的信仰使得小神禽的灵力大涨,让纪攸从里到外都闪闪发亮,以前就够好看了,现在还能更加漂亮,美貌果然是没有极限的。
有达茜和乌元洲的宠爱,他也同样成了“血弥撒”的宠儿。
这群星盗原本对盘踞的根据地654星居民还不错,毕竟也算是利益往来;有了在船坞幸存者基地齐心协力的经历之后,相处更是融洽。
他们既要忙着重建被心紊症狂风过境摧毁的家园,又沐浴在有安抚能力的凤凰灵力之下,一时星球上处处尽显和谐。
继帝国的太子殿下,654星接下来又迎来几位贵客。
林夫人、奥斯汀夫人和舒兰夫人和太子一样,都是秘密到来的,把一出门猝不及防撞上母亲们的姐弟俩结结实实震惊了一番,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舒兰夫人和奥斯汀夫人一左一右包围住林小草。
——你瘦了,艾丽娅。
——草儿你有没有传染上心紊症?会不会有后遗症?
——那些星盗有没有伤害你?老师一定给你做主。
——别怕,妈咪来了!
——还好你和海登还有彼此,真是吓死我们了……
林小草满脸写着“我哪儿敢说话.jpg”,赔着笑,面对妈咪们狂风暴雨般的问题轰炸,根本插不进回答。
她朝另一边的几人远远投来求助的目光,遭到了默契一直地移开视线之后,不得不独自咽下辛酸泪。
达茜看向旁边已经从林夫人那儿结束一轮“拷问”的海登,语带同情:“你们就是这么长大的吗?”
“如此美丽的妈咪,你不仅有,三有仨。”郝郎中拍了拍海登的肩膀感叹道,“你小子,太幸福了。”
小少年的脸上还残留着已经努力擦过、却没有擦干净的口红印,那是来自久未相见的林夫人。
他麻木地搓了搓已经泛红的脸:“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郝郎中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回答了。
三位夫人既是来看望两个经受如此多波折的孩子们,也是带着物资和医疗技术来帮助无论在不在末世都穷困潦倒的灾民们。
当然,还有一个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原因——来看看这个被姐弟俩成天挂在嘴边的神秘少年。
纪攸被喊来,站在三位夫人面前,有些紧张和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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