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力军被调去当门卫,但是经理的名头没被撸掉,现在同事们背后给他起了个绰号。
“那晚上就清静多了。”虽说住楼房肯定会相互影响,但徐力军这个人作息很不好,很晚都能听到他开着很大的音乐打游戏骂人的声音。
乌云这个邻居是深受其害,还好他可以去亮晶晶家睡觉。
同事的表情更八卦,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家搬过来就跟单厂长家住隔壁。单厂长和潘老师,懂吧?”
乌云懂,但只要想到将来的传言要是变成了“乌大夫和小老板,懂吧”,他就不是很想懂。
唉,忧愁让鸦鸦掉毛。
他不是研究鸟类的,哪怕自己是只……是半只鸟,也搞不清楚。
在食堂吃了早饭,比平时更早进办公室,他先掏出手机刷了一下。
红锦学长应该是下山买粮食有手机信号了,给了他回复:这个季节换羽的话,一种是受损的羽毛修复,要注意补充营养;另外一种是雏鸟换羽。
乌云疑惑。
他的羽毛除了最早被徐玉玉抓了一下,之后就再也没受过伤。
所以,他现在还是鸟宝宝?
第五十三章 真正的空袭
乌云对于自己还是个鸟宝宝的结论接受良好,但还是保持疑问。
他又不是没见过鸟宝宝什么样。
草鸮宝宝和游隼宝宝长什么样,他长什么样?
双方对比可以说是衣衫褴褛对比西装笔挺。
小啾啾们起码再换两次毛,才能长成和它们亲鸟一样神俊帅气的外表。
咦?
那是不是说明,他只要换完了羽毛,就能变得更帅!
他现在的样子已经很帅了,再更帅一点,岂不是不给其它鸟活路?
唉,要是他的人样也能和鸟样一个样就好了。
那他不是帅到惨绝人寰毁天灭地?
乌云一个人傻乐了一会儿。
大白“咚”一声跳上桌子,爪子一抬摁在他脑门上:“喵喵~”醒醒,天亮了。
“冲奶冲奶!”
乌云看坐在办公桌上,和自己面对面的大白,把猫爪子拿开;再看看身为一只鸟却只能在地上蹦跶的红英,认命地起身去给它们提供人工服务。
有时候想想还是当宠物好,提前过上主人理想中的生活。
不过想到宠物只是物,就什么都不好了。
乌云觉得还是当人好。
如果他真的是一只鸟,万一遇上个丧心病狂的,那得遭老罪了,看看红英就知道了。
红英现在长出来的羽管还看不太出来,等羽毛长全之后,才能知道它究竟还能不能飞。
它显然是多次被剪了飞羽的。
乌云虽然觉得随意去共情不对,但只要想想万一自己被这么剪飞羽……不敢想不敢想。
他现在掉几根毛都已经很焦虑了。
猫用奶瓶喂了羊奶。
鹦鹉用针管喂了鸽乳。
红英当然会一句话“谁还不是个小宝宝了”,看到乌云喝牛奶,大白喝羊奶,就也想喝奶。
其实红英吃的所谓鸽乳,是乌云根据葵花鹦鹉的食谱用各种谷物和水果蔬菜打成的糊糊。
反正装在针管里,鹦鹉都觉得那是鸽乳。
仪式感很重要。
缪思佳和樊言踩着点来上班了。
“小乌,早啊。”
“早!”
乌云探头看了一眼,没看到颜昊。
颜昊的上班时间没那么准,不过也基本在8点,不会迟到,也不会早退。
可惜,他这个榜样在兽医办公室这里,要是在行政中心那儿,才能给那些迟到早退的人一点威慑力。现在还得通过考核,才能把规矩立起来。
想到早上在颜昊怀里醒过来,乌云不敢再继续胡思乱想,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去工作。
他刚开门,就见施超把车停到门口,门一打开,下来的只有神气活现的哈士奇,没有颜昊。
甄英俊高兴地走到乌云身边:“走,上班!工作!”
乌云把每天用电瓶车带着它到处跑的行为,解释为工作。
甄英俊不会去想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对这种很累狗,又能撒开腿狂奔的行为多了一种责任感。
“工作”的时候,整只狗都显得格外稳重。
当然,作为一只聪明的狗狗,它也提出过疑问。
当时乌大夫这么回答它:“工作本来就是这样的。你看我每天也是重复做同样的事情,对不对?”
甄英俊觉得有道理,相信了乌大夫:“你说得对。”
乌大夫是好人,和坏人大伯不一样。
好人乌大夫暗搓搓打量了一眼车子,没看到颜昊下车,问施超:“施叔,今天老板不来?”
“对,他今天不进单位。你有什么事情直接打电话给他。”施超说话的时候,表情有点怪异,招呼他,“等等。家里整理了一些零食出来,你先拿去放办公室里。快点吃掉,家里自己做的,没加什么防腐剂,保质期很短。”
“啊,谢谢。”乌云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放到三轮车上,接过施超递过来的一个小纸袋,也不好问为什么不直接放到茶水间里。
他没细看,先拿回去放冰箱,随手往衣兜里塞了一包小饼干。
等他转完一圈回到办公室,才看了看,纸袋里头是虾干、牛肉干,都是分装好的。
量,刚好够他垫吧一下。
另外还有一个小蛋糕,盒子上贴了个小纸条:今天吃掉。
榴莲千层,他喜欢~
但他明明已经拒绝……应该算是拒绝了颜昊,还这么接受投喂,感觉就不太好。
颜昊不在,缪思佳和樊言的精神状态明显放松,中午三个人一起吃午饭,很自然地买了菜,坐在大堂里。
倒是有人笑嘻嘻地酸了一句:“今天怎么不进包厢吃饭啊?老板不在,你们也可以去的嘛。”
乌云抬头看过去,认出是工程部的老章。
这人也是老员工,各种机械很搞得定。
人有本事,就有点骄傲,说话的语气和之前看门的老贾一样,老阴阳师了。
哪怕乌云知道老章这人没什么坏心眼,也不太乐意跟他相处,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话。
樊言倒是心平气和,还扯了个笑脸:“还是不了。老板坐那儿,我们去是陪老板。老板不在,我们去像什么?我们又不是老板。”
这就相当于人家在自己家里,自然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在哪儿吃饭就在哪儿吃饭。
但他们只是客人,或者说是雇工,未经主人家同意,就自己跑去肆意妄为?不合适。
他这话说的声音不小,周围的同事听到了,往包厢走徐家三口人也听到了。
不过潘珍真的脚步没停,还很奇怪:“怎么不走了?”
换做早两天,徐力军也是会理所当然进老板包厢的人。
事实上以前他要是哪天“沦落”到吃员工食堂,那肯定是在包厢里吃饭的。
他知道自己不是老板,但他是老板的自家人,那不就跟老板一样吗?
直到昨天有人跟自己提了个醒,说是这个月消耗的餐费,工资可能不够扣,才知道现在他在农家乐吃个饭都得自掏腰包。
经历了考核和调岗,他才知道原来是很不一样的。
只有老板把他当自己人,他才有特殊待遇。
现在的这位小老板,他见面可以连名带姓,还可以叫弟弟的人,显然不把他当自己人。
他有些感慨人走茶凉。
以前他奶奶在这儿工作的时候,谁敢跟他算这个钱那个钱?
但只要他还拿着这份工资,老板想让他去看大门,他就得去看大门。
他当然不想受这个气,但他连自己的简历都折腾不明白,在招聘网站上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资历别说是管理岗位,就是一份薪资待遇差不多的工作都找不到。
要是辞职不干,他大概只能去干房产销售。
他才不想去干销售呢,天天风里雨里的,还穿个全国统一的白衬衫黑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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