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
江阳从未感觉过有哪一刻的沉默像此刻这么窒息,只恨不得不能提起箱子立刻跑路……等等,为什么不能?
江阳正在计划逃跑路线的时候,突然听见陆时鸣说:“叫我老师。”
江阳和黄鼬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惊愕表情,这句话的意思是……?
一人一鼬兀自琢磨揣测时,陆时鸣越过他们走向别墅,同时说:“过来。”
江阳和黄鼬对视一眼,江阳还在犹豫时,黄鼬已经一马当先地跟了过去,还不忘回头催促江阳:“快过来啊!”
江阳仍然站着没动,直到陆时鸣打开屋门后,站在门边回头看了他一眼,江阳于是终于拎起行李箱,跟着走了进去。
“喝点什么?”陆时鸣带着他们到客厅的沙发坐下,自己则来到放饮料的吧台。
“陆老师不用麻烦了,我们不渴!”黄鼬方才胡说八道时堪称鼬胆包天,此刻却有些拘谨。
陆时鸣又看向江阳,江阳:“额、白水就好。”
陆时鸣于是倒了三杯白水过来,他来到侧面的沙发坐下,长腿交叠,双手相握放于身前,以一个正式中又带着几分松散的姿势说:“你想让我教他?”
“对!”黄鼬赶紧说,“他除了不会用凤火,里世界的常识也一窍不通,想让您在开学前给他补习一下,放心,不让您白辛苦,按万象大学的教师规章,暑期带课可以申请补贴……”
“我已经辞职了。”陆时鸣打断说。
“额……”黄鼬一噎,是了,他忘了陆时鸣已经辞职了,既然不是在职教师,自然也不享受教师补贴,同理,也没有带学生的义务。
黄鼬正不知道如何再开口时,陆时鸣又说:“可以。”
可以什么?黄鼬和江阳都没转过弯来,鼬脸和人脸上都是迷惑。
于是陆时鸣又补充说:“可以帮他补习。”
短暂的不敢置信后,黄鼬激动地站起来:“麻烦您了陆老师,放心,虽然您已经离职了,但我也可以去教务处帮您申请特殊补贴。”
“不用。”陆时鸣简短拒绝,又道,“补习期间他住哪里?”
“他刚来里世界,在这里还没有住处,如果方便的话想麻烦您顺便……当然,如果陆老师您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去校舍那边打个申请!”黄鼬说。
陆时鸣看着江阳,手指在手背上轻点,像是在思考黄鼬的提议。
“我……”江阳正想开口说他住学校就行了,陆时鸣却于同一刻开口说:“可以。”
“太好了!”黄鼬犹如把辛苦养大的崽子终于托付出去的老父亲,心里的石头此刻终于落地了,他拍拍江阳的手臂,叮嘱道,“那你这个暑假就跟着陆老师住了,学校那边的手续我帮你办,对了,还有手机,我下午叫人快递给你,有事微信联系我。”
江阳答应后,黄鼬又交代了几句,再表达了一番对陆时鸣的感谢,然后便跟江阳挥挥爪子,离开别墅,回学校工作去了。
于是屋子内只剩下两人,江阳于这一天,正式开启了跟陆时鸣同居的补习生活。
第10章 老师
“你住这里。”陆时鸣带着江阳来到别墅的二楼,打开那间位于西北角的侧卧的房门。
房间里东西倒是一应俱全,书桌床柜,还有床单被褥,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只是大约很久没住人,又或者干脆就没住过人,书桌床柜上有一层淡淡的浮灰,而且江阳注意到床单的标签甚至还挂在上面没剪。
江阳正想撸起袖子打扫一番,却见陆时鸣打了个响指,窗门紧闭的屋中就平白起了一阵风,轻柔却也不失力度,将屋中的浮灰瞬间席卷一空,且妥帖地将其倒入一旁的垃圾桶。
江阳看得一阵惊叹,心道学会了这法术,以后去当家政岂不是无敌了。
“想学?”陆时鸣虽然不知道江阳内心的想法,但他看得出江阳对这法术的向往。
“可以吗?”江阳有些惊喜。
“不可以。”陆时鸣说。
江阳:“……”
就在江阳怀疑陆时鸣是不是在报先前他和黄鼬让其频繁失语的仇时,陆时鸣又说:“你要先学基础,对法术的收放和控制,应用自如之后才能开始学习这个。”
“这样啊。”江阳心道自己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陆时鸣明明是很正经的老师,怎么会跟黄鼬一样不靠谱呢?
“把东西放一下,然后下楼找我。”陆时鸣交代完后便离开了房间。
江阳简单收拾了下,回到一楼,却没在客厅看到陆时鸣,他正在别墅内东张西望地寻找时,突然听到东侧传来一道叩门声。
陆时鸣敲了敲书房的门,示意道:“这里。”
江阳于是跟着来到书房,书房很宽敞,南北两侧都摆放着墙高的木质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有新有旧,有些是江阳听过的表世界的名著,也有些是晦涩难懂的理化类专业书籍,还有些是江阳完全没见过的玄学术法相关,大约是里世界的特供版。
屋子北侧摆着一张宽大的檀木书桌,陆时鸣坐在书桌的椅子后,江阳很自觉地从外边搬了个板凳过来,在书桌前一坐,因为板凳比椅子矮一些,且江阳本身也比陆时鸣矮一些,导致他要仰头看陆时鸣,这分外熟悉的视角让他感觉自己仿佛一瞬间穿越回了高中课堂。
虽然现在也就早上十点,时间还早,但刚见面就要上课了吗?会不会太快了。
“今天不上课。”仿佛能看出他在想什么,陆时鸣说,“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基础。”
江阳心道那就简单了,他就没有基础。
“好。”他道。
“你叫江阳?”陆时鸣拿出一本外封用皮革包裹的笔记本,犹如写教案一样用钢笔开始在上面记录。
“对。”江阳点点头,“江水的江,阳光的阳。”
“有什么寓意吗?”陆时鸣随口道。
“额、也没什么寓意,主要是捡到我的人姓江,而且正好也是在江北边,山南水北嘛。”江阳说。
“江北边?”陆时鸣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长江北?”
江阳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对。”
陆时鸣盯着他一言不发地看了会儿,说:“按人类的年龄算,你今年十八?”
“嗯,刚高考完,我是05年的。”江阳奇怪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陆时鸣收回视线,“你对里世界的事情了解多少?”
“基本完全不了解。”江阳实话实说,“其实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普通人类,虽然我现在也觉得我是,不过他们都说我可能有妖族血统……”
“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陆时鸣将笔放下,双手交叠说,“我不是你父亲,这一点必须要跟你说清楚。”
“额,我明白,其实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太可能,后来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了。”江阳挠挠头。
“为什么肯定?”陆时鸣问。
“唔……直觉吧?”江阳也说不太清。
“妖族,人族的修士,亦或者其他一些有着非凡力量的种族,有时候是可以凭借直觉对某些事有模糊的感应,也许是危险的到来,也许是亲人的离世,里世界将这种感应称之为‘心兆’,心兆不是百分百准确,有时候只是心理压力下的误判,但一般而言,越是强大的生物,产生这种感应时就越准确,几乎一定会应验。”陆时鸣说。
“心兆……”江阳默念着这个新词汇,想拿笔记下来,又发觉自己不光没有笔,连纸都没有。
“这个不用记,不过你想记也可以。”陆时鸣找了本新的笔记本给江阳,又从笔筒里抽出一只江阳认不出牌子但一看就很贵的钢笔。
“谢谢老师!”江阳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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