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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都没上过，头一次离开家长, 独自呆在陌生的地方那么久，在顾静砚的脑补里，他甚至已经哭过很久了。
余知夏停顿片刻后, 将刚才跟老师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转述给了顾静砚。
顾静砚：？？
顾静砚：“你确定这老师是在说布布？没有认错人吗？”
“我也有过相同的疑虑, 但应该就是布布，没有认错。”
顾静砚仍处于震惊中：“我们布布，有这么聪明吗？平时家教老师来上课, 也没见他认真学过啊？”
“是啊，可能这就是他聪明的最好说明吧……”
即便没有认真听讲，但还是轻而易举地学会了，并在开学的摸底测试中，给老师留下了深刻印象。
顾静砚跟余知夏对视着, 彼此的眼神里是相同的震惊跟迷惑。
“这么说, 我们布布还是个隐形的小学霸？”
“虽然才开学第一天，不能这么快下定论, 但如果能保持住的话, 我想应该是。”
“那他就是个一天到晚只爱胡闹不爱学习的学霸。”
“还是一个不长个子的学霸。”提到这点, 余知夏就忍不住忧心,“你说布布这个头可怎么办, 还会不会长了？”
相比两年前，小布布的个子是高了不少，这也是两年来家长松懈的最关键原因。
但今天余知夏接他上下学，亲眼看到其他一年级小朋友的体型。
尤其是放学后，看到同个班级出来的小朋友，再看到坐前排的小布布。
余知夏先是震惊，人类小孩发育原来这么好吗？这么小的年纪真的会长这么高吗？
接着开始忧心忡忡。
这可怎么办，小布布会不会太矮了些。
现在还好，放在同个班级中，他的个子不能算最矮——可以后呢，长大后呢，他跟人类小孩的距离万一越拉越大怎么办？
余知夏已经脑补到上高中的小布布，因为个子矮而遭到其他同学霸-凌，最后黑化走向不归路。
什么？为什么不是变得内向悲观？
那当然是因为暗夜小人鱼只有黑化，没有低头。面对敌人不认投降，只认投胎。
顾静砚道：“现在还这么小，不用着急，以后肯定会长的。”
余知夏问：“万一没有呢？万一最后成了个小矮子呢？”
小矮子似乎在睡梦中听到了。
小矮子很不开心。
小矮子在顾静砚怀里扭了扭，发出哼哼唧唧的呓语声。
家长连忙压低了声音，顾静砚道：“我想是不会的，但空了可以带他去看看医生，看医生怎么说吧。”
“嗯，好吧。”
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寄希望于看医生了。
顾静砚将疲惫的小矮子学霸抱回房间，小心翼翼放到床上，确定他不会醒来，依旧睡得很熟后，才轻轻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小布布独立睡觉已经有半年了。
新家的卧室没敢再胡乱装修，墙上没有可怕的蓝海，更没有恐怖的白布，跟其他房间的风格一致，走的温馨路线。
刚开始有些不适应，小布布还是会抱着他的小枕头，跑去跟家长睡。
但顾静砚手段恶毒，直接将小布布睡的小床拆了，小布布要过去，只能跟他们挤大床。
顾静砚还故意使坏，老爱抱着他黏着他，搞得小布布很烦，次数多了，就不过去挤了。
再后来睡着睡着，他也慢慢接受了一个人睡觉。
事实证明，上学是很累人的。
小布布对自己怎么睡过去的毫无印象，中途也没醒，一觉睡到自然醒。
天大亮了，他睡得口干舌燥。
换好衣服，随便扯了扯被子，小布布下床，走出了房间。
顾静砚跟余知夏都起来了，正要去叫小布布呢，就见他自己出现了。
“布布，昨晚睡得还好吗？现在累不累啊，精神还好吗？”
“嗯，布布精神很好啊。”小布布自己去倒水，咕噜咕噜喝掉一杯。
余知夏看着他喝水，忍不住提醒道：“今天的水壶已经装好水了，你在学校记得喝，不要渴着自己，听到了吗？”
“布布听到了。”
但从他的表情来看，明显是有些敷衍的样子。
“布布，爸爸跟你说什么了，你能再说一边吗？”
“爸爸说，渴了要喝水啊，布布知道的。”
喝完水，小布布坐到餐椅上，现在不需要大人帮助了，他会自己倒牛奶，自己夹想吃的早餐。
先夹了个鸡蛋饼，小布布咬了一口，咽下后：“布布又不是傻子，连自己渴了都不知道。”
余知夏：。
那你很拽哦小傻子！
那你说，昨天在学校忘记喝水的小傻子是谁？！
余知夏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那昨天是谁，在学校一天没喝水，一放学就拼命灌水的？”
小布布不慌不忙：“布布是忘记喝水了，不是故意不喝的！谁会故意不喝水啊！小傻子才会！”
余知夏：。
很好小傻子。
你现在不仅是小傻子了，你还是个小叛逆，你都学会顶嘴了！
顾静砚听着这段对话，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余知夏冷冽的眼神一瞥，他立刻收敛笑容，搓搓手指：“布布，不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跟爸爸说话，布布要有礼貌。”
小布布咬着鸡蛋饼。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错了，对于所谓的叛逆，也没自觉。
只是随着成长，知道的东西渐渐变多，心里想表达的东西变多，表达的方式也多了而已。
再咬一口鸡蛋饼，小布布问：“布布刚才，没有礼貌了吗？”
“是啊，布布刚才说话的语气很没礼貌，不可以这样。”
“布布不知道，布布不是故意的。”
“那布布现在知道了，不能再用那样的语气跟爸爸说话了。”
小布布点点头：“嗯，布布知道了。”
小布布看向余知夏：“爸爸，你生气了吗？因为刚才布布没礼貌。”
“没有，爸爸没生气。”
刚才是有那么一瞬被无语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还不至于跟小布布生气。
小布布主动道：“布布以后不会那样说了，布布会做有礼貌的孩子。”
余知夏就被他折服了，叛逆小傻子，卖萌撒娇的手段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吃过早餐，小布布准备上学了。
他对上学这件事完全没有家长想象中的排斥，只有超乎家长想象的期待。
自己背好了小水壶，还找出一个小布袋，往里面塞了不少零食。
“布布要带零食去学校？”
“嗯，昨天同学给我吃了他带的糖，很好吃，我答应了今天也带糖，要分给大家吃。”
看来人际交往这块是不需要担心，才上学一天，小布布就已经能跟其他同学交换零食了。
余知夏去公司跟学校顺路，所以还是他送小布布上学。
上车后，他问：“话说回来，布布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嗯？”小布布迷惑了一下，“是布布第二天上学的日子呀！”
“还有呢？”
“还有吗？”小布布歪头，“还有就不知道了。”
小渣男。
名副其实小渣男，越大越渣的小渣男。
余知夏提醒：“今天是小疏哥哥回来的日子啊。你忘记了？”
晏予疏前段时间出国了，据说是要去参加一个世界青年的什么培训，为期一个月。
他刚走的时候，小布布很舍不得，每天托腮望窗，背影看上去忧郁得不行。
哥哥走的第一天，想他。
哥哥走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哥哥走的第三天……算了，随便他走不走，爱谁谁吧。
总之在这样反反复复的情绪中，晏予疏终于回来了——也是该回来了，再不回来，小布布可能真要忘记他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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