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时间卡得正好,他们方一踏入房门,外面便有纸人敲锣打鼓,一时鼓乐喧天,喜庆热闹。
喜轿就停在房门口,红婆在一旁随侍,向两人再三道谢。
起轿的同时,房门自动关闭,就在木门即将合拢的一刹那,一块红玉从轿子里掉出来,滚落至两人身前。
玉后刻着“殷”字,是苑行秋的玉。
房门已然严丝合缝地闭紧,乔水再拉开,眼前出现一片黑雾。
是出口。
乔水踏出关卡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陷阱室,随手拉开一间房门跨进去,发现是休息室,又闷闷地退出来。
踏进最后一道房门,乔水和虞温不由屏息。
入眼是红烛摇曳,一道清瘦身影背对着他们,那人一身艳红,衣着和关卡中的喜服一模一样。
隐约有笛音飘来,游丝一般在不大的房间里盘旋。
红衣青年听到他们进来的声响,蓦地回头。
“我听到了,他在找我。”
不是腐尸,更非枯骨,面前青年眼眶泛红,薄唇轻抿,上前攥住乔水的手。
“他在哪里?”
“他每天都在找我……他在哪里?”
乔水沉默,将那块红玉放进苑行秋手心。
“他……他现在正在和你的遗骨成婚。抱歉,我们本来能把他带出来的。”
“是他不来,是吗?”
“傻子,”苑行秋敛了眸子,握紧那枚红玉,“怕什么。”
他的眼泪滴在手心里,落在玉上的水珠透明,被玉色映得像一滴血。
笛声时常响起,他次次皆能听到。悲戚哀切,声声泣血,可他永远无法回应。
他在陷阱室里没有惩罚。
他在陷阱室里就是惩罚。
“能不能拜托你们一件事?”苑行秋轻声问。
“什么?”
“让我出去。”
喜乐声越来越近,沈怀殷站在棺前,最终还是放下手中竹笛。
石门开启,喜轿落地,本该由他去背那具骸骨到棺前,不知为何红婆先一步把盖着红盖头的骷髅扶了下来。
罢了,许是红婆觉得他会把骨架背散,扶下来也好。
没有傧相,他自己低声喃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红婆扶着那身空荡的衣服摆了两摆。
“夫妻对拜。”
他转向苑行秋,深深躬身。
他会在石棺里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每分每秒,他都不会再和苑行秋分开。
“礼成。”
沈怀殷上前扶住骨架,红婆自然而然地松手,退到后边去。
不对。
沈怀殷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手上传来的触感不是硌人的骨骼,而是——
他难以抑制颤抖的手,几乎是抢着掀起对方的盖头,红缎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眉梢细长,眼睛透亮,粉色的唇微微一抿,笑起来。
“怎么不亲?不想要新娘子,还是不想要我?”
眼前是一个活生生的苑行秋。
第五十六章 节约用电
情到浓时总有人来打扰,就像此时此刻,沈怀殷和苑行秋正要互诉衷肠,乔水和虞温却不得不从轿子后面钻出来。
他们得走了,要是在这里硬生生地看完两人你侬我侬,不提撞见些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只怕天黑也挨不到结束。
“那个……”乔水干巴巴地开口,硬着头皮顶上沈怀殷冻死人的目光,“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两个现在都能离开这里了。”
“去哪?”苑行秋有些茫然。
“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去二楼。”
二楼建筑多,设施完善,除了不爱热闹的人可能不适应以外,在那里肯定比两个人一起睡棺材强。
沈怀殷瞥虞温一眼,对方轻轻颔首。
“走吧。”时间赶得巧,沈怀殷只来得及低头在苑行秋鬓角轻轻亲一下,揽着他向外走。
对于他们来说,以后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长得没有尽头,长到足够抚平每一次噩梦后的惊悸。
但于另外两人而言,一场游戏不过是一次倒计时。
有人在读秒,可有人一无所知。
下楼时乔水神色轻松,伸着懒腰说:“还差最后一层。”
“出去之后希望是周日,”乔水祈祷,“要是周一还要去上班,累死了。”
“工作狂,”虞温笑他,“请一天假又不算什么。”
乔水摆摆手:“哪像你们,不想上课就翘课不去了。”
“也没有那么容易。”
“也是,”乔水想了想,“学制改革之后应该和我们那阵不一样了。”
“嗯,”虞温含糊地应声,扯开话题,“我们休息一下再上楼吧。”
他们几乎把二楼当作还原点,尽管每层楼都有休息室,还是回到二楼进行异状复原。
乔水身上伤重,需要早些复原,便由虞温先带着沈怀殷和苑行秋进关卡室。
“这两位是……”元生一早等在池边。
“沈怀殷和苑行秋。”虞温回答。
元生略略点头当做打招呼,开门见山地问:“白心在不在五楼?”
“没见过,”沈怀殷回答,“一个身受重伤的白衣女子出现在南庄,必然显眼,但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苑行秋懵懵的,可见周围几人神色凝重,不好插话。
元生皱眉思索一阵,抬眼瞧见苑行秋欲言又止,四处张望着喊:“杨安?”
“杨安人呢,”元生小声咕哝,“天天箍着小孩上课,真没趣。”
“杨安!”一声响彻莲池。
果不其然,杨安和段小雨从书房里走出来,小孩跑得比杨安快多了,一眨眼就冲到元生身前。
“生生姐姐!”段小雨欢快地扑上来。
“我们找你杨老师有事,你先去找季情姐姐玩,好不好?”元生轻轻捏捏她软乎乎的小脸蛋。
段小雨哪里会说不好,看一早上书,早就困到打瞌睡,此时巴不得能放她去玩。
“那我走啦,哥哥姐姐再见!”眼看杨安要跟上来,段小雨立刻挥着手跑了,一溜烟蹿得没影。
小孩前天和季情做胭脂,昨天和元生下水捉鱼,今天好不容易逮进房间里读两个钟头书,这一阵又被放跑。杨安教书以来历经波折,此时不得不推推眼镜,无奈问道:“什么事?”
“你去和苑行秋解释一下,乔水估计很快就到。”
前脚杨安将苑行秋带进房间,后脚乔水就来了。
“其他人呢?”乔水摸摸脖颈,那里的瘀痕浅淡许多,痛感也正在逐渐消失。
“刚刚还见了,”元生露出疑惑的表情,“好像是去找房间了,应该一会儿就会回来。”
“乔,听虞温说你们还差一层就能走了?”元生拍上乔水肩膀,“体验怎么样?”
“还行,除了有点遭罪都还好。”
“出去之后就不会想回来了吧,”元生挑眉调侃,“条件允许,能不能常回家看看?”
乔水回答得倒认真:“当然,只要没有奇怪的bug,这里比我原来待的地方强。”
“那不如就在这里住着吧。”她开玩笑一样接话。
“这可不行,”乔水也只当她在玩笑,笑着回道,“假如我们一直在这里,没有几天外面的身体就会死去,到时候精神自然也就不能继续留存。”
“人的性命可是很珍贵的。”他说。
“是,还是早点出去,”虞温垂眸看身前人,“活着才是第一要紧的事。”
闲谈片刻,苑行秋跟在杨安身后恍惚地出来。
元生只消一眼便从他表情判断出杨安半点没保留,把事情从头到尾和盘托出。
这种时候肯定是知道得越多越好,万一露出破绽,不知道要出多大乱子。元生在心里叹气,胳膊肘怼怼杨安:“你不是要帮小雨拿东西吗,你和虞温去取,我找乔问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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