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稍怔:“你没梦到?”
他把那个梦简单说了,沈绥渊也停了下:“我没有梦到,我就是晕了一下。”
沈雾垂垂眼。
他们是一个灵魂啊,为什么他梦到了,沈绥渊却没有梦到?
轿子最后在半山腰的一个小神龛前停了下来。外头的“人”喊着:“新娘子请下轿。”
沈绥渊便和一直在轿中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图照一前一后出来。
神龛供奉的是赤娘子,这个比他们在之前那层“假象”中看到的其实要精美很多,也要大很多,大概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么大,却也有些残破。之前沈绥渊捏碎了的那个,是木头做的,很轻,就像是一个闹着玩的摆件,也没绘色。
而这一个赤娘子神像,看不出什么材质,反正绘了色,哪怕大概是因为风霜有些褪色,还有点缺角,也依旧可以看出雕刻的人功底有多么卓越。
赤娘子面前还放着连着神龛的一卷契书一样的东西,沈绥渊看了,字不认识。沈雾也看了,很巧,他也不认识。
主要是古代的文体,和现在的文体差异不是一般的大,沈雾最多也就能辨认出其中几个零碎的字,根本没用。
感染种示意了一下他们面前那个不知道是刻意打造出来的,还是真的被人跪得成了一个可以嵌合跪姿的金属蒲团:“跪——”
沈绥渊没动,图照眼皮子跳了跳,试探着插了个队,跪了下去,沈绥渊也没拦他。
沈雾想了想,也想看看这究竟要做什么,所以也没让沈绥渊出手。
感染种又道:“请新娘子念誓词,签契约。”
图照一脸懵:“什么誓词?”
感染种面无表情地睨着他:“新娘子,下周你就要嫁进范家了,你这么不上心,赤娘娘是没法保佑你阖家圆满的。”
范家!
沈雾眼睛亮了一下:“哥哥,这还是跟吴漫漫那场婚礼有关!”
那么他的猜测就是对的了!
图照也是个聪明的,听到范家,瞬间就想到了他们参加的那场婚礼,于是试着背了在婚礼上听到的誓词,感染种果然没再说什么,只是递上了一根针。
图照:“???”
这又是啥?!
“请新娘子刺破手指,在契书上写下自己与新郎的名字。”
“别写。”沈雾在图照要接过针的时候及时出声:“学长,过来。”
图照立马就起身,慌忙站到了沈雾身边。
下一秒,沈绥渊就直接出手。这一次他不是冲着这些感染种而去,而是那座神像。
他动手速度太快,不过那些感染种确实也反应了过来,但在要拦的时候,沈绥渊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刚刚被划破的伤口飞溅出血液,直接阻挡了它们。
沈绥渊的右手一拳朝神像轰过去,但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因为赤娘子现出了“真身”,那张色彩鲜艳的脸骤然贴近沈雾,沈绥渊和彩色的眼瞳对上视线的刹那,感觉自己就像是掉入了万花筒里。
然后沈绥渊就被它猛地拽住了胳膊,这赤娘子看着细胳膊细腿的,但力气比在使用异能的沈绥渊还要大,沈绥渊角力不过的同时还要挡住其他感染种,双拳终究难敌四手,直接被猛地拽着狠狠砸在了神龛的壁内,沈绥渊的闷哼被同时炸开的巨响掩盖,傍着山建立的神龛壁内都浮现出了点点裂纹,足以看出赤娘子这一砸到底用了多大力。
破碎的一块尖角划破了他的胳膊,血顺着留下,滴在了那卷石头打造的契书上,瞬间迸发出了红色的光。
契书上契约人那一行显现出猩红的字,要是他们有一个人认识,就能认出来上面写着——
【沈雾】
【沈绥渊】
第032章 (二合一)
一个人的血流出了两个名字, 这就算是赤娘子本尊也是没有预料到这种事的发生。尤其它明明感觉到这一个人体内也只有一个灵魂。
它怔愣了下,沈绥渊就是在这个空档间找到了一丝机会, 他脚踩在地上,用力地一拧腰,冒着肩膀脱臼的风险,硬生生从赤娘子的束缚中挣扎出来。
沈绥渊咳了咳,他倒是不怕疼,咳是本能,毕竟五脏六腑都被狠狠震了下。沈绥渊抬眼, 一对金色的竖瞳分外冰冷,带着藏不住的杀气和戾气,以至于让他体内的异因子都躁动了几分。要是现在有仪器在这儿,一定可以检测出沈雾体内的异因子活性比之前又高了几分。虽然到不了乙级,但隐隐在突破的边缘了。
“哥哥。”
沈雾有点着急:“你没事吧?”
沈绥渊在赤娘子出现的那一瞬间就抢占了视野, 封闭了他所有的感官,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沈雾可以猜到大概,因为沈绥渊这么做就肯定是遇上了棘手的危险, 甚至有可能受了伤。
“没事。”沈绥渊甚至都没说自己受了怎样的撞击:“神像很强,跑?”
在他问出这话时,赤娘子再次现出身形。她身上红色的丝绸像是藤蔓一样朝沈雾和图照劈来,沈绥渊懒得管图照了,只自己翻身躲过的同时, 将血刃变得细长了一些, 再朝丝绸砍去。
然而他的血刃甚至对赤娘子没有作用,不过……
“她好像没有杀心。”
沈雾和沈绥渊一同在脑海里出声。两个人格顿了顿, 同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沈绥渊收起刀刃,不再反抗, 看着图照先被红绸直接卷住然后消失,自己也被红绸缠住。
这红绸的触感并不像是面料,更像是一张湿滑的皮,惹得沈绥渊皱了皱眉。
他没有洁癖,他只是很讨厌有任何别的活物触碰到这具身体。
不过好在这种触感没有持续多久,两个人格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然后沈雾晕乎着睁开了眼,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张了张嘴。
好想呕。
沈雾轻呼出口气,脑袋的眩晕好久才平复下来。等到平复后,他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
沈雾抬手,手还是弯曲着,指尖就碰到了尽头,而且从触感来说……是木头?
好黑啊。
沈雾抿唇:“哥哥。”
沈绥渊这一次应声很快:“我在。”
他想骂脏,但憋住了:“晕。”
沈雾又揉了一下自己的右边额角,发现触感还是自己在感受,于是催沈绥渊出来。沈绥渊勉强睁开右眼,就感觉到沈雾温凉的体温抵着太阳穴在轻轻旋转。
沈绥渊稍顿,不自觉地轻咳了声,但又没说什么,就享受着主人格不太熟练,甚至力道有点轻,轻到他觉得哪儿好痒的按摩。
右眼的金色竖瞳难得地浮现出不是对猎物的愉悦和轻松,以至于眯起了眼眸,跟猛兽打盹似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雾带着点纳闷问:“哥哥,你还没缓过来吗?”
沈绥渊其实在感觉到左手指尖的温度时就已经好了,但他面不改色:“还有点晕。”
沈雾哦了声,又给他按了会儿,最后还是沈雾说:“哥哥,还没好吗?我手有点酸。”
于是沈绥渊立马就攥住了左手,右手揉着左手的虎口和指尖,有点烫的温度配合着按摩很舒服,让沈雾蜷缩了下指尖,心里泛起些说不出的异样感。
好像一枚石子投入了湖泊,激起一圈圈淡淡的涟漪。
是超出掌控的感觉,是他无法理解的情绪。明明沈绥渊是他。
但……也许就是因为沈绥渊本身就是他,所以他并不讨厌。
沈雾有些眷念地用左手尾指缠住右手的尾指。
沈绥渊当然有所察觉,他微不可觉地停顿了下,才继续给沈雾揉手。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不然他为什么会在那一瞬间升起一种想和主人格一起在这里待一辈子算了的想法?
“哥哥。”沈雾打断了沈绥渊混乱的思绪:“你看得清吗?我们在哪?”
沈绥渊稍稍回神,终于有心思关注一下这在哪儿了:“唔,我看看…棺材。”
沈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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