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倒不是让戒舟衍放开他的意思,而是从资料库中所学习来的安慰的方法。
但似乎让戒舟衍误会了。
他的身体略微僵硬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地将元欲雪更拥得紧了一些,力气略微有些大,像是将身形清癯的少年人整个按紧了怀里那样,元欲雪被迫坐在戒舟衍的身上——这个姿势其实有些奇怪。
只是元欲雪不是人类,资料库当中又被过滤了[哔]这方面的资料,所以他没意识到有什么奇怪。
戒舟衍也不是人类——他虽然也理直气壮地不觉得奇怪,但是一股奇异的、仿佛烧灼的热度,却流淌在四肢百骸当中,尤其集中在某个敏感的位置上。
这种奇怪的热度,只有在触碰到元欲雪的时候,似乎才会被消解一二,所以戒舟衍抱着少年,蹭着他裸露在外的颈项,汲取着从光滑的手腕和露出来的一点脚踝处的凉意,但是又像是饮鸩止渴般,那股奇怪的燥热在吸元欲雪的过程当中得到了短暂的、舒服的抑止,然后在下一秒,又以更糟糕的燎原之势重新席卷了上来。
非常急躁地,但是却找不到发泄的入口。
戒舟衍很困惑地想。
元欲雪似乎被某种奇怪坚硬的物体抵住了——他对这种类似武器的物体很敏感,以为是刀鞘,但因为现在和自己近距离接触的人,是戒舟衍,所以并没有如何防备。只是借由拥抱的空隙,查看了一眼顶楼的空间布局——
顶层似乎是被直接打通的平层空间,不像酒店的其他几层那样,走廊上密密麻麻的遍布着房间,而是一处整体。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类似于客厅……有点一望无际的意思,异常宽阔,整体装修为纯白色。茶桌、沙发、电视、水吧、休闲分区都是白色的家具,墙面喷成了漂亮的乳白色,地面的瓷砖也都为同一色系,不说好不好看,实际上有些晃眼睛,甚至让人生出在这里住久了,会不会有雪盲症的担忧来。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而是元欲雪观察了这么久,似乎都没见到那位顶层的客人的活动迹象。
也或许是戒舟衍?
这个想法的可行性非常大。
戒舟衍似乎总是以有别于其他玩家的身份,出现在副本当中,作为顶楼的客人,似乎也非常的符合逻辑。只是元欲雪准备直接询问戒舟衍,验证猜测时,只刚喊出了一个名字的音节——
戒舟衍以为元欲雪要离开。
所以他非常冷酷地打断了元欲雪的话,并且用更加冰冷的语气“威胁”他——至少戒舟衍是这么以为的——
“你差点掉下去了。”
戒舟衍说。
唔。
元欲雪:“……”
他解释:“其实没有。”
那个角度的话,他并不会直接掉下去。
但戒舟衍好像没听见元欲雪的解释,继续相当理直气壮地道,“是我把你抱上来了。”
这次元欲雪没有否认。
“是。”
的确是戒舟衍将他带上来的。
“我救了你。”
其实戒舟衍此时的表情非常的冰冷无情,他也试图用那样冷漠的语气来“威胁”怀里的人,只是说到这里了,又有些可疑地顿了一下。他无声地将怀抱收束得更严丝合缝了一些,一点殷红从耳垂浮起,不动声色地偷换概念,“所以你是我的了。”
你属于我。
只能属于我。
元欲雪:“……”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
这样的戒舟衍,他可以说是非常的熟悉了。
在戒舟衍十分紧张地等待着元欲雪的回答的时候,他听见了元欲雪略带疑惑的声音,慢吞吞地询问道,“戒舟衍,你是不是——又失忆了?”
戒舟衍:“……”
……嗯?
第347章 避厄酒店22
他没有失忆。
但是当戒舟衍想要这么回答的时候, 却忽然发现,他没有“失忆”,但也同时不具备有“记忆”。
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是什么人,从意识开始时, 他就一直身处于避厄酒店。
或许很长时间,也或许很短的时间——他不在意, 因为时间对他而言没有意义。
他不需要进食,不需要休息,所以只是安静地栖息在顶层当中, 非常枯燥且无趣地存在着。
没有考虑过离开这里。
并非是因为他清楚, 自己是令人畏惧的不祥存在, 是最恐怖的厄运本体——他不可能为其他人的感受而体贴让步, 也远远没有那么的无私, 只是因为——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无趣。
仅此而已。
但是感受到来自窗外的气息时, 他好像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
和心悸感。
甚至当看见那个人将要从高空跌落的时候, 他又重新受到了格外不同的刺激。心脏似乎狠狠地、剧烈地砸下了,模糊的、大概可以称之为恐惧的情绪占据了整个身体。
他也是会害怕的。
想象到某个非常的、令人恐惧的画面时。
这样非常难得的情绪波动,让他不由自主地上前, 握住了那一截有些过分清瘦的手腕,将少年从危险的高空中抱上来,并且泄火似的,将那只鬼怪绞杀成了无法复原的碎片。
他好像有一些生气。
这对于他而言,也是非常罕见的、让他不知所措的情绪。
然后, 他和少年对视了一眼。
在下一瞬间, 身体似乎比理智更先行动。
但他并不后悔, 因为这种感觉非常的……不错。
将少年一整个揽在怀里, 占据他所有的气息的感觉。
虽然那奇异的燥热和始终饮鸩止渴般停不下来的汲取行为对于他而言更像是某种折磨了,但是这样的折磨,不得不说,他甘之如饴。
要让他松开手才是真正的酷刑。
这时候的戒舟衍从某种程度上而言,非常地诚实好骗,所以他将自己所有的认知都告诉了元欲雪——某种程度上而言非常离谱。
他没有失忆,只是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是什么人,日复一日地待在这里而已。
元欲雪:“……”
元欲雪沉默了一下,才告诉眼前的人,“你就是失忆了。”
元欲雪非常耐心地和眼前人解释,“你叫戒舟衍。我们一起经历过很多的副本和任务……”元欲雪不是话多的人,所以那些看起来非常联系密切的过往,只被他几段话解释完毕。
他看着戒舟衍的眼眸,“虽然你忘记了,但是我叫元欲雪,是你的……”
朋友。
元欲雪还没说完,戒舟衍的脑海当中,突然蹦进了一个词。
他几乎完全没有怀疑元欲雪的话,全心全意接受着这种记忆灌输——事实上就算是元欲雪有骗他也没关系,戒舟衍不在乎。
他只是在那瞬间回忆到了什么,并且非常有悟性地、像一个优秀的学子那样抢答。
男人的声音极具磁性,微微低沉,“……老婆?”
被抢白的元欲雪:“……”
“不是。”他认真地纠正,“是朋友。”
于是戒舟衍也跟着点头,“是朋友。”
原来“朋友”是这样亲密的关系。
戒舟衍的认知被重新更新了。
在和戒舟衍重逢后,元欲雪整理了一下思绪,又开始非常精确地将重点放在了任务上——
“顶层只有你一个人吗?”
元欲雪问他。
“是。”
戒舟衍从来没见过其他人……啊,其他人也不敢接近这里。好像只有元欲雪一个人上来过,然后被他逮在了怀里。
那看来,戒舟衍就是顶层的那位唯一的客人了。
虽然客人是戒舟衍,但是元欲雪在执行任务这方面,很少会进行一些灵活(缺斤少两)的变通——该如何完成任务,就应该如何完成。所以他抬起眼,相当认真地询问戒舟衍需要怎样的客房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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