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思成环抱着自己,哭的那么难过,“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元静不再说话了。
因为没有人对此毫无感觉,每个人都很累。
他们在循环同一天,每一天都在死,他们无法改变,也无法前进,更没办法逃离。
在蓝思成再次跳楼自杀后,他们周身的气压降到最低。
沈云哲一直很安静,他这一次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安静的跟在李一伦身后,听话的李一伦都惊讶,元静越发显得沉默,没有最开始的活力,她也不哭了,因为哭没有任何用处。
“4.08。”沈云哲突然开口。
李一伦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4.08,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数字。”沈云哲说:“但是我记性很差,给忘了,你知道吗?”
“数字?”
“也可能是日期,四月八日。”沈云哲蹲在地上用木棍划出这个数字,“我是在哪里见过这个数字?想不起来,脑子里好乱,保持清醒太久了,应该让自己昏迷一段时间。”
元静和贝川川走了,她想试着阻止贝川川的死亡。
于是李一伦坐到沈云哲身边,趁着他现在还比较正常的状态和他搭话。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数字?”
“鸟笼上,我说过鸟笼在最后会有一个时钟,时钟上有这个数字。”沈云哲说:“怎么你记性比我还差?”
李一伦看着他,“你不是法医吗?法医还会记性差?”
“不然我干嘛辞职。”沈云哲说的理直气壮,“我在失眠,失眠了很久很久,感觉忘记了很多东西,想不太起来。”
“所以你才会这么的……”李一伦顿了一下,然后给了个形容词,“无所顾忌?”
沈云哲看向他。
他们对视了几秒钟,沈云哲难得回来的理智因为这句话稍微清明了一些。
对啊,代号睡眠障碍者因为长期失眠精神不稳定,虽然生了病但他是个绝对自我的人,过去的记忆模糊不堪,未来的日子还指不定怎么样,甚至可能都活不到未来,所以代号睡眠障碍者就在现当下可劲的任性疯玩。
毕竟,能玩一会儿是一会儿,死了就玩不了了。
“你为什么要拆鸟笼?”李一伦又问他,“鸟笼里的那个怪鸟除了唱歌之外也没干别的。”
“唱歌啊,人在悲伤的时候喜欢听歌,好像歌声有魔力一样。”沈云哲又在胡言乱语,接着他又说:“我好像想起这个数字在哪里看过。”
李一伦愣了一下,他看向沈云哲,“哪里?”
“照片上。”沈云哲说:“我们在钢琴室拿到的那张,老师的照片,她后面写着校歌比赛纪念。”
“纪念当然有日期,日期就是四月八日。”
这是一个新线索,校歌比赛非常重要,因为他们知道是这个老师和学生去其他学校比赛带回了麻雀。
李一伦连忙和沈云哲往音乐教室走,他们要重新拿到照片上的信息来确认一下。
打开钢琴,沈云哲被李一伦摁在钢琴上,让他赶紧弹。
“为什么要我弹?”沈云哲趴在琴键上,发出一串的破音。
“还能有为什么,因为我不会弹。”李一伦用自己的面瘫脸回答:“赶紧弹,拿到照片我们就走。”
于是沈云哲嫌弃的开始弹琴,他甚至拿出手机来摆在钢琴前,一副自己要开演唱会的模样。
“邀请大家听我的演奏。”
说着他就开始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一伦觉得他弹的没有上一次好,虽然还是流畅的但确实缺少了一点情绪,但看沈云哲现在这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他也不打算询问。
一曲弹完,照片从钢琴上落下,沈云哲捡起照片就和李一伦往外跑。
第二次来这里,他们可不想再玩一次钢琴盖砸手。
他们在音乐室外面的走廊上看照片,最后确定照片后面真的写着四月八日,确定是校歌比赛开始的日子。
“如果那个表的日期正确,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是校歌大赛开始的当天。”李一伦说:“但这个线索有什么用吗?”
沈云哲看着他,“你猜,我们这个实习老师的身份,是为了什么?”
李一伦显然被问住了,他早就忘了这个所谓实习老师的身份,或者说现在的情况他们这个实习老师的身份显得那么透明。
“我只是个猜测。”沈云哲说:“你听听就完了。”
“这么多废话,赶紧说。”
沈云哲往这窗外的景色,眼里倒映着高楼大厦。
“你说……实习老师的身份,是不是用来参加校歌比赛的?”
李一伦猛地转头看向他。
“只有老师和学生才能参加比赛吧?可我们这个年龄也当不成高中生。”
沈云哲笑着说:“其实我还蛮想重新当高中生,那时候我的睡眠质量可好了。”
“参加校歌比赛……”李一伦完美无视沈云哲后半句话,“校歌比赛的地点在二中,时间循环在这一天,是因为我们一直没有参加比赛。”
沈云哲伸了个懒腰,“不过还需要确定一件事。”
“确定什么?你还发现了其他事情?”
“要等到明天。”沈云哲说:“所以,今天只能请大家包括我都死一死好了。”
“如果不是累的慌,我说不定会觉得这种死和睡觉一个样。”
李一伦上下打量着他,片刻后才开口,“虽然我不会改命,但学过一点中医,可以给你开方子调理失眠,你需要吗?”
“真的假的?”
“不收你钱。”李一伦说。
“现在就让我试试!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第45章
“只要你告诉我你准备确定什么事。”李一伦大喘气, 把剩下的话说完。
沈云哲啧了一声,“在这里等着我呢。”
“虽然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但我们姑且暂时是同伴。”李一伦说:“最好不要有信息上的隐瞒。”
沈云哲打了个哈欠, 看上去很疲倦。
“沈云哲。”李一伦再次喊了他的名字。
沈云哲这才用一种很缓慢的调子开了口,“我怀疑, 被麻雀寄生的不是女学生, 而是那位老师。”
“我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恐怖传说里说过:被麻雀看上的人会死,然后被麻雀侵占身体。”
“所以才会是老师。”沈云哲说:“麻雀在寄生, 侵占人的身体, 却偏偏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学生死了,一个死人突然出现在社会上不会很麻烦吗?所以, 死的人是不会被察觉的。”
“或者这个死了只是一个表面意思, 代表着麻雀寄生后这个人相当于死了。”
李一伦微微皱眉, 片刻后他点点头, 赞同了沈云哲的想法。
“老师被麻雀寄生,还留有神志,麻雀也在寄生其他人, 只有老师作为其中的一员发现了这一切,只有她意识到她的学生死了,跳楼可能也只是她在脑海里自我补充的成分。”
“每天都在死人,但没有人发现,那位学生也还活着,所以她会怀疑自己的精神问题。”
“或者怀疑自己在经历一个每天都死一个人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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