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无瑕人生(19)

　　“哈？”茜茜头一歪，“他骗你签契约了吗？如果是担心晨星龙骑士团围城，逃不出的话，完全没有必要，皮斯在，很稳妥。”
　　“晨星龙骑士团？！”
　　“对啊，火神以公国的名义给伯里克下战书，说晨星会参战，”茜茜摊手，“其实是他以哈根·底比斯的名义写信向伯里克十六世索要萨切里，不给就杀死他的独子。结果伯里克十六世直接亲征，教廷那边看晨星真的动了，在南境集结二十五万神圣骑兵团，怎么了？”
　　“你来时有见到尼禄吗？”
　　“对哦，他在哪？”
　　“他就是伯里克十六世的独子。”
　　“卧槽！”
　　盗贼善于潜行，特别是在风系魔法加持的情况下，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萨切里的地下世界很复杂，伊利摩尔在茜茜的肩上见识过三个空无一人的奴隶市场后，开始和茜茜闲聊。“你要打听什么直接说吧。”茜茜大方地表示，“我和圣紫罗兰其实不是很亲密。”
　　“什么？”
　　“圣紫罗兰的人目的都不一样，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要做的事情在现有的秩序下做不成。很想很想做那些献身，次之出钱，再次之出力，最次收钱。我就是收钱的啦，莱因、胡克和火神怎么看都不像是收钱的，如果这三人一同做什么事——”
　　“那一定是他们的目的有一部分重合在一起。”伊利摩尔说道，“胡克可以先拿开，他要做的事圣紫罗兰办不了。”
　　“那他加入干嘛？”
　　“不知道。”不是为自己那就是为别人，胡克的话，绕不开家乡、家族、家人，火神是炼金生物，从世界设定来看是一种能用炼金术修补自己、从而拥有无限寿命的人造种族，他的目的…猜不出来，莱因…胡克有提点说是为了复活母亲。
　　但是世界设定里没有提到有复活术。
　　无瑕人生玩家退出游戏是以角色死亡为契机，这种背景下复活术就很尴尬了，人都登出怎么给弄回来？卢社想也觉得不会有这种东西——
　　能复活还要指引系统干什么。
　　茜茜揉揉太阳穴，“这些人啊，心思真复杂…要听听女人的直觉吗？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的目的和这里消失的人有关系。就算是打仗，也不能一路走来一个人也没有啊，简直是一座空城。”
　　空城？
　　没有人？人都去哪了？
　　茜茜脚步忽然一顿，“话说回来，感觉有点像献祭啊。龙族有没有这种传说呢？人类中总有那么一两个：用足够的牺牲取悦神，祂就会满足你的愿望，就是那种比较逆天的愿望啦。”
　　“复活算不算逆天？”
　　“那相当逆天了。”
　　一人一龙默默走出一段。茜茜觉得喉头发涩，“一城的人么…伊利摩尔，咱们要不要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啊，这个地方有点邪门。”
　　“你先走吧。”幼龙抬爪想划出一道时空门，虚空中却只迸出几颗火星，只好加上十成十的力道，强势撕裂空间，虚空中出现城外的树林某处。
　　罡风溢出，差点吹飞茜茜，“什么鬼？喂喂别推别推！我走了你怎么办啊！”
　　伊利摩尔没有回答，小爪子一用力，把茜茜推到城外，下一秒空间弥合，四下又恢复平静。纯白巨龙化作人形，黑发年轻人召出他的光团。
　　出现的只有蓝光团。
　　深蓝的声音幽幽响起，“我搜索不到比特598的信号，情况有些不对。骑士，我们需要紧紧跟着国王。”
　　好的。
　　但是国王在哪里？
　　披着龙皮的卢社默默原路返回，顺着胡克的气息在一个相当热的地方找到他。正怀疑人生的胡克一抬头，看到个黑发蓝眸的年轻人。
　　哦，他冒着被变态发现的危险送走的龙变成人回来啦。
　　胡克心情有些复杂，“茜茜呢？”
　　伊利摩尔眨眨眼，“送走啦。”
　　“你是想气死我吗？”胡克放下火锤，“怎么不听话？都说火神想杀你了，还敢回来？”
　　“他为什么要杀我？”
　　“炼金师和巨龙是天敌，他们的圣物贤者之石原材料是龙血和龙髓，”胡克解开皮围裙，确认炉温还能维持一阵，“更别提火神还是个恶魔使，相当多的史料记载，传奇露露莎在破魔之战后与魔族立约，只要亚斯大陆有一头巨龙留存，魔族就不可在此长居。巨龙消失很久魔族都没有出现，所有人都以为这是野史。冒昧问一句，你是最后一头巨龙吗？”
　　“是的。”
　　“那还不快走？”
　　“比之亚斯大陆，莱因对我来说更加重要。”
　　“也对，”胡克平静接受巨龙放弃亚斯大陆的言论，“正巧刚刚我打着铁，想到一件事。发现火神真的有点不太靠谱，也许莱因有危险…我们去找他吧。”
　　“你的炉子不要紧吗？”
　　“太不要紧了，”胡克收起长桌上的图纸，装进在波利切里发现的秘银盒子里，“如果火神真的如我所想那么做的话，‘火龙铳’更不能在这里造出来。”
　　“火龙铳？”
　　“我一个炼金师祖先设计的武器，记得普尔镇的烟火吗？只要填黑药就能打出附魔弹子，”胡克笑笑，“我和莱因打算复原这种武器来取代龙骑士的龙，不然单纯让龙骑士放弃龙，可有点蛮横了。火神提供了一些想法。在这个层面上，我们是合作者，其它的火神要做什么，我和莱因也控制不了，毕竟圣紫罗兰是个散漫的组织。走吧，带你找莱因。这个时间大概刚好和伯里克十六世在谈判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茜茜：女人直觉最高！
　　【公告】一天发三章容易被锁所以每章从2000加变成3000加，今天试探性发两章好了，45分还有一章，呱。
　　#讲真我有点强迫症，字数那一列都是2开头其实很舒服，现在要改变了，慌张。


第32章 三十一
　　“伯里克十六世？”
　　“对啊，尼禄的爸爸。”胡克打开作坊里一扇暗门，“坊间传闻他是个懦弱无能的王，结果却敢轻骑入城和火神谈判。谣言误人，这样的人，幸亏我们没在圣光典礼上动手…对了，莱因有送你什么东西吗？”
　　“有，一个金…戒指？”
　　“戒指啊，亡灵法师控制他们的傀儡用的就是骨戒呢…真是乱来，和你一样都是讨厌的小鬼，”胡克轻声道，“这次任务好难。”
　　伊利摩尔没听清，披着龙皮的伊利摩尔也没听清，“什么？”
　　胡克叹气，“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理。”
　　一千五百岁的纯白巨龙伊利摩尔沉默，他决定在这条暗道走完前不和胡克说话。暗道一直向上，出口是个水井。两人爬出来，发现天色有些暗，一抬头是遮蔽天光的龙翼。
　　萨切里城的上空布满花斑六翼飞龙，圣光斑种的斑纹交相辉映，熠熠如晨星。胡克吹一声口哨，“果然是雄主。这边这边，我听暗影恶魔们说东区已经被晨星骑士团毁掉了，我们要从西区走，绕去圣堂咦诶诶诶？”
　　一座房子大的纯白巨龙展开双翼，纵风卷起胡克扶风而起，在这座空城的近空盘旋，比尖屋顶高一些，比晨星龙骑士团的飞龙们低一些，正好是能看见烧成废墟的要塞萨切里东区、残缺的城墙和那绕城合围、每头都有城堡塔楼高的深渊三首背刺龙们。
　　胡克搂紧怀里的秘银匣子，“我忽然有些害怕。”
　　纯白巨龙轻巧落在不知何时重建好的圣堂外壁，数日前它在这里受到戈迪亚斯遗骨的打击，昏死过去，现在故地重游内心有些复杂，“不用害怕，我打得过它们。”
　　“不，”胡克藏到雕塑后边，“我害怕的是晨星能‘取得压倒性胜利’这个事实，这种情况下教廷想要萨切里根本不可能，而要回哈根·底比斯只要镇压完叛军，向属国伯里克讨要即可，根本不用集结神圣骑兵团——集结也很费钱的。和伯里克不同，教皇又不止哈根一个私生子…除非有不得不开战的理由。”
　　伊利摩尔再次化为人形，“你的意思是？”
　　“只是猜测，猜对了再说吧。”胡克瞅瞅秘银匣子，将它递出去，“火神那个疯子和我差不多聪明，但是我对上他胜少败多，他总喜欢做些…出格的事。这个你能交给茜茜吗？毕竟我‘这辈子’花在这上面的工夫多得可怕——我不为它自豪，我为我的厨艺自豪，到现在居然还跟着我——是不是有些听不懂？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别在意，巨龙。”
　　不，完全可以理解。
　　你只不过终于察觉这是一场重生游戏而已，虽然理论上你不该察觉自己在玩游戏。
　　伊利摩尔故技重施划开时空，不同于上次的阻滞感，这次开出一个带着魔纹、漂漂亮亮的时空之门，将秘银匣子交给对面一脸蒙蔽的茜茜，没等对方冲过来，一个响指打碎魔纹，时空之门关闭，“有什么要嘱托我的吗？”
　　“好啊，”胡克笑笑，“听着有点疯，但如果等一下我要死了，请不要救我。要是我情况有些痛苦，欢迎补刀。以后遇到平斯呃不，皮斯，他如果有同样的要求也请答应他。”
　　“可以，”伊利摩尔点头，“但补刀不行。”系统只有让自身宿主下线的权力。
　　胡克摆摆手，“谢啦。嘘，来人了。”
　　神邸、英雄雕塑四围的圣堂内铺满鲜花，化作人类模样的暗影恶魔侍立在长桌两侧，长桌上铺着丝绸、金箔和鲜花，珍羞美味陈列其上，晶莹的酒杯端在上位的手里，也染上几分高傲妖冶。长桌一头的火神托腮，静静注视着在近卫骑士护卫下缓步而来伯里克十六世。
　　王的形象和卢社想象中不太一样。
　　他的面容、服饰、气质都无威严无关，伯里克一身精钢轻甲，即使独子在对方手里，性命受到威胁，他也相当从容，除去这份淡泊便是一个中年骑士，胡子邋遢一些，头发乱一些，就完全是落魄骑士的样子。
　　“欢迎！”火神起身，张开双臂，“尊敬的亚肯德·伯里克陛下。”
　　“我的孩子呢。”亚肯德随意拉开椅子一坐，并没有和对方寒暄的意思，“我要确认他的安全，或者你同萨切里一起毁灭。”
　　对于王的冷遇，火神并不生气，他依旧笑着，“当然，尼禄殿下自然是安全的。只是您不在乎萨切里的子民了吗？”
　　亚肯德嗤笑，“他们还在吗？”
　　自然是——不在了。
　　火神嘴角上扬，“哎呀哎呀，萨切里八十五万人呢，这么多人。陛下我能藏到哪里去呢？要说服您真难啊，是不是呀尼禄殿下？”
　　“父、父王。”尼禄跟在莱因身后出现，他不再穿着龙骑士的皮甲，而是打扮得像个高贵的王子，他垂着头，走到亚肯德身边，小声道，“我不是故意出走的，只是生气您杀了登登，还剥它的皮给教皇特使做皮靴。”
　　“没事，你该生气的。”亚肯德笑笑，“现在还生气吗？”
　　尼禄摇头。
　　亚肯德把他的小王子交给近卫骑士，“护送他出去，不需要保卫我了。”忠诚的近卫骑士对视一眼，听从命令拉走察觉到什么、闹着要留下的王子。
　　火神缓而又缓地鼓掌，“现在看来，如果您能活下去，五年之内教廷将在您手上覆灭。可是您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