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人都聚在一楼的厨房里,厨房连着一个小储物间, 里面有一张床, 最里面有个小卫生间, 这些日子他们就是躲在这么逼仄狭窄的地方生活。
白家还留在白湾镇的只有三大家, 其他人要么早已去了外地发展,定居外地,要么嫁去或搬去外面了,留在镇上的只有季栩的四外公、六外公和七外公三家。目前确定活着的有白鲸一家三口。白亭岩和他的父亲,母亲失踪。白姣姣和她的父亲,几年前白姣姣父母离异,母亲选择带走弟弟,把白姣姣留在了白家。
白家老人没有一个人活下来,白家出嫁的姑姑们,也都生死不知。
白鲸越来越焦躁,明明整个超市都是他们家的,却要七个人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睡觉都只能坐着睡,唯一的一张床留给了妈妈和堂姐。
最糟的是,他们的食物已经吃完了,要么和外面的人一起饿肚子,要么开门去二楼,只要他们敢开门,绝对会被哄抢一空,听听外面那些议论就知道了。
白鲸又饿又难受,吃不好睡不好,不能外出不能洗澡,连想尽情喝水都做不到,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气,狠狠踹了下床腿,“我受不了了!把他们都赶走!超市是我家的,我为什么要过得这么憋屈!”
“嘘!你小声一点!”白母想捂他的嘴,已经迟了。
刚开始他们确实是出于好心收留,想着迟早会有救援过来,可从白亭岩几人带回的消息来看,他们极大可能等不到救援了。
如今超市的情况,已经不是他们一家说了算,就算加上白亭岩和白鲸的朋友以及家人,那也只有十几人,超市里可是聚集了不下百人。他们不能轻举妄动,万一把人逼急了,不说超市的所有物资会丢,他们能否活命都是未知,哪怕他们有喷火器和燃烧瓶在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在超市动手,除非想把超市一把火全烧了。
白姣姣单手握着消防斧,轻轻打开一条门缝,外面人来人往,不知有没有人听到白鲸的气话。这个时候把人赶出去,无疑是逼人去死,他们不反击才奇怪。
白姣姣关上门,躺在地上半死活不活的一人睁开眼睛,他在小厨房外墙最靠里的位置,是门缝的死角,白姣姣没有看见他,白鲸那一嗓子,被他听了个清楚。
男人弓着身子,坐到同样躺着不动的几人身边,小声说了几句,就起身往后门去了。
有认识他的人喊他,“侯三儿,你又出去啊?我就说空手出去不行,你得带上家伙,不然你又要空手回来了!”
侯三儿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表情变了变,才勉强笑道:“我没敢走太远,附近的食物都被别人搜完了,这次我争取走远点儿。”
准备出去的人都聚在后门口,等着一起往外冲,先干掉门外的怪物,才能跑出去找食物。
守门的范霖也被这一嗓子吸引了目光,多看了侯三儿一眼,这人他有印象,早上已经出去过一次,很快就空手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出去。
等到准备回来的幸存者往后门跑,门内准备外出的幸存者也准备好冲出去,范霖卡着点拉开后门,里外夹击,徘徊在后门的怪物被迅速解决,里外幸存者交换位置,立刻关门。这几天他们都是这样过来,出去和回来都要几人一起,一个人不值得冒险开门。
范霖把后门交给裴昂和方郡,他们身上都背着喷火器,谁敢有歪心思,别怪他们下手无情,这也是超市一直没乱的主要原因,双方都有忌惮。
范霖去敲小厨房的门,他们几人轮流守门,这会儿白亭岩和白姣姣换岗休息,这两天白亭岩没有外出,一直在等季栩过来。
白姣姣打开门,范霖走进来,小厨房的门重新关上。
白亭岩靠在墙上小睡了一会儿,睁眼就看见范霖在小厨房,“怎么了?”
范霖有点不确定,就把侯三儿的事和白亭岩说了,“我就是觉得他有点奇怪,早上出去了一会儿,然后空手回来,刚刚又出去了,其中间隔不到两个小时。”
按照这些天摸出的规律,一人一天基本只会出去一次,出去就是为了找食物,有人出去一次带回较多食物,可以两、三天不再外出,没有谁愿意频繁出去冒险。
白亭岩拧眉,“这么说他的行为确实反常,有谁注意过他这几天的行动轨迹?”
超市里的人太多了,几乎到了人挤人的地步,好多人他们都不认识,哪里会一一去注意?
范霖道:“我先前也没注意到,是有人喊了一嗓子,说他又出去还空手回来,我才注意到,他早上就出去过。”
空手回来的幸存者不止侯三儿一个,这么短时间频繁外出却只有他一个。
白亭岩站起身,“去找喊话的人问问,他应该关注侯三儿较多。”
白亭岩和范霖走出小厨房,白姣姣跟在后面,其他人没有出来。这几天他们很少出现在超市里,以防听到不好听的议论,压不住脾气。
白亭岩父亲忧心道:“你们说季栩那孩子真的会过来吗?他父母去世后,就和我们彻底疏远了,四年没联系过,我们也没能帮到他什么,现在却需要他来帮忙,实在是……唉!”
白鲸父亲道:“亭岩说了,不需要攀扯关系,就事论事,我们不会让他白帮忙。”
外面,范霖带着白亭岩找到喊话的人,是个不认识的大叔,头发乱糟糟,皮肤黝黑,看外表大概有五、六十岁了,满脸沧桑。
站在后面的白姣姣不确定的喊了声,“崔叔?”
大叔扶墙站起来,脸上带着笑,“哎,是我。”
白亭岩看向白姣姣,“你们认识?”
白姣姣道:“我爸养殖场的饲养员,我去养殖场的时候见过崔叔几次。”
说到养殖场,崔叔就心疼的不行,眼里隐有水光,“全毁了呀,好不容易养大的鸡鸭鹅全跑了,这次损失大了呀。”
崔叔在养殖场干了好几年,吃住都在养殖场,白姣姣父亲非常信任他,养殖场都交给崔叔打理,崔叔也是踏实肯干,养殖场从没出过乱子,这次却遭了大难。
白姣姣劝道:“现在不是心疼鸡鸭鹅的时候,人活着最重要。崔叔来了这里,怎么没去找我爸?他在小厨房里。”
崔叔低头摆手,“知道你们都活着就行,这里乱糟糟的,我就不去打扰了。”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老板,那么大个养殖场,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毁了。
白亭岩道:“崔叔,能向您打听个事儿吗?”
崔叔道:“是想问侯三儿的事吧?这人我认识,不是个好的,从小就偷邻居家的鸡去卖钱,经常偷家里钱出去吃喝玩乐,父母被气进医院好几次。前几天我看见他和其他人嘀嘀咕咕,然后就窝在超市不动,就这么耗上了。昨天下午我看见他出去了一趟,空手回来,今天早上又出去了,依旧空手,刚刚再次出去,就他那能气死爹妈的人,绝对憋着坏招……”
崔叔话音刚落,就有人嚷嚷起来,“白家这是存心不让我们活啊!我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就在小厨房密谋要把我们所有人赶出去,说超市是他们家的,楼上所有物资也都是他们家的,他们是想逼死我们啊!”
“白家人呢?别躲着当缩头乌龟!出来说清楚!”
有人大声驳斥,“说什么清楚!超市的确是白家的,哪里说错了?你们这是吃住人家超市嫌不够,还要怂恿人一起霸占超市吗?!”
“谁霸占了?是他们要赶我们出去,是他们要逼死我们!”
“不让我们待,那大家就都别待了!”
双方从口角争执发展到挥起拳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这边,守门的裴昂和方郡也在伸着脖子看。
小厨房里的白家人也待不住了,带上防身武器走出来。
白亭岩总觉得哪里不对,这样正面起冲突还是第一次,之前顶多发生口角,没人敢真的动手,他看了眼后门,正看到一个鬼祟的身影摸向门锁。
白亭岩喊了一声,“守住门!”
超市内吵吵嚷嚷,裴昂和方郡没听清,只看见白亭岩、范霖和白姣姣向这边冲来,就是这时,后门被人一把拉开,门外冲进来一群人,等在门口准备外出的幸存者和守门的人全被撞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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