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长还是蛮爱听这种大实话的, 闻言表情也真了两分:“话虽是这么说, 但你也知道我是修佛的,佛修来生修功德,我认识的人虽然多,但专业不对口啊。”
“那刚才那位,他……”邓老板眼里闪过小希冀。
“他啊,你可别指望了,我请他出手一次,都是千难万难,刚你进来看到门口停的车了吗?那是他家车库里,最便宜的一辆了。”
邓老板:……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果然,玄门的大佬不管是年轻还是年迈,都好有钱啊,怎么他就没这天赋呢。
“所以他你就别想了,而且他也不会拔鬼咒。”陈鬼王要是会,那天晚上也就不会叫夬哥去帮忙了。哎,夬哥家里倒是巫术世家,但夬哥叛逆啊,不想跟家里人联系,身上带的祝由术咒也用尽了,要想帮邓老板拔咒,他还真得跟总部打报告。
真是麻烦,他最讨厌写这种书面报告了。
而且涉及鬼咒,估计上面还得派人过来,也不知道这回派的祝由师是谁,别不是那几个脾气古怪的,他可消受不来。
“不过你要是积极配合,我还是能帮你想想办法的。”
这世上最深的套路,就是你高处长了吧:“怎么个积极配合法?”
“根据你提供的住址,我们扑空了,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因为去得及时,对方还没有毁掉现场,玄门追踪检索的法子很多,环境处的人,正在试图凭此寻找老许的下落。
“所以,你还知道什么?事关自己的小命,邓老板可要掂量着说话啊。”
不用高长合敲打,邓老板自己就开始坦白交代了,只是他和老许相交并不多,能说的东西,当然也非常有限。
“你也是玄门中人,就该知道鬼咒是依凭物件对人产生伤害的,你手上是不是有老许送你的东西?”
这也是邓老板最纳闷的,他明明很小心的,毕竟盗墓的身上难免会沾染一些墓里带出来的晦涩之气,他是个非常惜命的人,每次去见老许,身上戴着高价买来的玉符不说,还会多带两张平安符。
如果真是鬼咒,他的平安符和玉符都还好好的啊。
“你的玉符呢,拿出来看看。”
玉符是邓老板前年参加玄门年底拍卖会的时候,高价买回来的,买回来后就一直戴在脖子上,洗澡都不带摘的,当然也有这两年他胖了许多,也摘不下来的缘故。
“嚯,你这绳子都快被你盘包浆了,你也挺有钱的,怎么不换一根新的?”高处长从抽屉里拿了副吃外卖送的一次性手套戴上,这才检查起邓老板胸前的玉符来。
不过他是佛修,还是个暴力佛修,对符箓一道,显然没有挚友来得了解。
于是他找来何烨,问陈鬼王回家了没有。
“啊,您找淮哥啊?淮哥半个小时前,就离开了。”
好家伙,高处长心里实名羡慕了,但案子总得继续往下办:“那就找张则灵过来。”
张少天师的名头,玄门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邓老板听了立刻两眼放光:“是天师府的张少天师吗?”
下一秒,持续加班心情不太美妙的高处长就兜头给人泼了一盆冷水:“是,但你放心,他也救不了你。”
邓老板:“……高处长,你37度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高处长从容应对:“因为,我不靠慈悲善良渡人。”
可恶,等他好了,立刻就离开禹城,这地方谁爱待谁待。
张则灵很快进来,他对高长合点了点头,就看向邓老板脖子里的玉符,玉符这种东西,是纸符的进阶品,因为承载物的改变,符箓的力量和次数也有了叠加,所以二级天师就能画纸符,而三级天师才能制作玉符、石符、竹符等等。
但只有到了四级天师,对于灵符的操控才有了质的飞跃,张则灵虽然初入四级天师,但他从小在天师府长大,什么符箓没见过,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这块玉符的不同。
“怎么样?”
“是块好东西,但已经毁了。”
邓老板将通透的玉符费劲地放在灯光下,明明一条裂纹都没有啊:“怎么就毁了?”
“玉符挡灾,挡的多是来自于外部的邪孽,但如果是来自你自身,它就会替你吸收负面的影响,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只有到了它无法支撑的时候,才会显露表态。”很显然,这块玉符上面的灵气已经不多了,很快就会陷入连本态都维持不住的艰涩局面,“你看这里,你的鬼咒已经发作过一次,虽然陈老师及时出手替你压制住了,但玉符也出了力,这里已经透手指了。”
邓老板都快哭了,人财两空,说的就是他了。
“张少天师,您有什么办法可以拔除鬼咒吗?”
“我确实会一点祝由术,但并不精通,粗浅的病症可以一试,但鬼咒这等阴邪毒咒,非得专精此术的玄医才能保你性命。”说到这里,张则灵心里也有些遗憾,请符人本该是天生的祝由师来着,谁知道陈老师压根碰都没碰过祝由科。
邓老板不由有些绝望,玄医在整个玄门地位都很高,盖因学医难啊,学祝由科更难,所以玄医人少,学得精的就更少了。
物以稀为贵,他甚至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环境处都没有玄医。
“那我,还有救吗?”没有的话,他干脆找人去打点身后事算了,至少等到了下面,他得有钱。
“别灰心,只要你好好配合,压制鬼咒不算难事。”毕竟鬼咒怕人形鬼王,这是已经确定的事情了。
邓老板一脸灰败,心里已经开始考虑棺材是买翻盖还是滑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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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淮今天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跟邓老板玩了一场谈话推拉,他脸上神情恹恹,显然对出门有了抗拒。
哎,要不给老头子打个电话,算算老许在哪算了,一步到位啊。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陈清淮伸手按亮玄关的灯,客厅的沙发上居然坐起了一个睡眼惺忪的少年,可不就是陆启行陆大少爷。
“我还要问你呢,这么晚怎么睡在这里?”
陈清淮换了室内拖鞋,别墅里开着恒温空调,他顺手把外套和手套都脱了,趿拉着拖鞋进了厨房找东西吃。
“松伯说给你留了宵夜,在蒸箱里恒温热着。”
陈老师打开蒸箱,果然闻到了芋儿烧鸡咸香的味道。
“你这么饿吗?这么晚回来,没吃晚饭?”陆启行这会儿已经完全醒了,事实上往常这个时间点,他都还生龙活虎的,就是今天吃太饱,犯困了。
都怪厨子做的芋儿烧鸡太好吃了。
“大人的事情,小孩少管。”
“我还有半年不到就成年了!问一句怎么了。”陆启行憋着嘴小声吐槽,但又忍不住搭话,“再说了,你是我二哥,我不能问吗?”
居然乐意叫他二哥了,这小子的拧巴脾气居然没发作,陈清淮有些意外:“吃了,但是搞事情去了,所以又饿了。”
……听着,还挺刺激的。
“搞什么事情?”
陈清淮闷头吃鸡,等炫了一盘鸡加上一份汤汁拌面,他才停下了筷子:“帮人.追债,有问题吗?”替小师弟追八千块钱的赃款,没毛病。
追债?!怎么个追债法?
陆启行很好奇,但很显然他这位神秘的二哥并不准备跟他细细说,于是他立刻另起了一个话题:“我今天,见到路小树了。”
“哦?”
“他好像……过得不太好。”
事实上,不是好像,就是过得不太好,那个路铭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他把亲妈黄美华气到二次中风,直接变成了植物人,他居然就去找了黑中介卖房子。
但这个房子的来历,本来就不清白,是黄美华靠着虐待路小树从陆辉那里薅来的羊毛,属于私人赠与,却没有书面合同,陆辉是有权追回这笔钱的,他只要说这是黄美华敲诈勒索他的,黄美华就必须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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