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煞星这么说,不听从难保下一秒不会被他砍了。
于是三人神色勉强的入了座。
战战兢兢的陪魔鬼吃饭。
纪流笙吃了两口,终于忍不住道:“君上,再过几日便是帝……楚贼寿诞,下臣不得不去帝域贺寿,原是想炼制雪晶甲做寿礼,现在……”
巫山之事被这煞星一搅合,虽然雪晶甲还在炼,但是赶在寿诞之前是不可能了。
楚江宁横他一眼:“怎么的?偌大的西洲,就找不到什么给楚临雍做贺礼了?”
“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这么说……君上同意下臣去了?”
楚江宁打量了他一番,微微一笑:“去,你当然要去了。”
“父君寿诞这么大的事,你怎能不去。”
“不仅你要去,本君也得陪你一道去。”
“什么?”纪流笙差点没叫出声。
“君上您……也要去?”
这煞星去还不将寿宴、帝域搅个天翻地覆,他一想到此就头皮发麻。
“不仅本君要和你去。”
“于妃娘娘和十三殿下也要同去。”
“这……”
“君、君上!”却是于妃说话了,她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就不去了吧。”
在这魔头眼皮子底下,她还如何告发啊。
纪流笙被楚江宁折磨过多年,不敢说话。
纪潇然在巫山时候被楚将宁那轻描淡写的杀人姿态所震慑,也不敢乱说话。
只有于妃,魔婪君对她而言只是传说中的人物,虽然可怕,但她到底没亲眼见过,见楚江宁说话倒也并不咄咄逼人,兼且抱着些自己的小心思,故此竟敢出言拒绝。
楚江宁脸上的笑容逐渐敛起。
风过,于妃惨叫一声。
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击中,如风筝般的飞了出去。
五脏六腑俱碎,开始大口喷血。
“母妃!”纪潇然惊呼。
纪流笙有些紧张的看了看瘫倒在地的妃子,屁都不敢放。
楚江宁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灵兽炙肉:“还有谁打算不去的吗?”
纪家父子:“……”
他们飞快摇头。
“那就好。”
帝域。
景华宫。
楚临雍施了一道法术,法术化在那冰蓝色的朝天仪鸾镜上。
道:“楚江宁在何处?”
镜子毫无反应,镜面一片漆黑。
“宋长安在何处?”
镜子毫无反应,一片漆黑。
“吾儿在何处?”
镜子一片漆黑。
“我天域最大的忧患在何处?”
镜子没反应。
楚临雍暴躁得想砸镜子。
但他忍住了。
砸坏了可就难修了。
奈何这破镜子时灵时不灵,这几天他搜肠刮肚的想形容词,一点用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问一旁随侍的高总管:“妖域那儿可有消息?”
高总管道:“并无消息。据说妖族太子这些日子一直在闭关修炼,不理外事,也没打听到有类似殿下的人族出现在妖族。”
楚临雍皱眉:“这妖族太子好端端的闭关修炼什么?”
几年前这位妖族太子夺权,如今的妖君已形同傀儡,大权全都在这妖族太子之手,按道理应该日日忙于政务无暇顾及其他,怎么还有功夫去闭关修炼。
想到这个妖族太子,又想到那个该死的玄光同自己说的话,老父亲更烦了。
最烦的是,他现在根本找不到笨蛋儿子。
若是换了从前,帝君可不会管这小子干什么去在哪里。
以那小子的能力秉性,只有他害人,没有人害他的。
但是现在不同以往。
那笨蛋儿子失忆了,性情大变。
现在的性子,人人皆可欺辱于他,他实在难以安心。
是的。
在听完纪潇则和玄光之言后,帝君陛下十分确定,楚江宁是失忆了。
若非失忆,他怎么可能又去当男宠又去当奴隶的。
是自己做错了吗?
当初不该将他关到血色黄泉境去的,也不知道那个王八蛋恨裂天对他做了什么。
竟让他变成这副样子。
帝君思虑再三,干脆道:“本君去妖族一趟。”
“君上万万不可啊!”闻言高总管脸色大变,连忙劝阻道:“君上您身份贵重,怎能深入险境,若是被妖族埋伏,那可怎生是好?”
楚临雍不在乎的一笑:“区区几个妖族,还能拦下本君不成?”
妖族哪有高手可挡得住他一击。
这些年妖族完全是凭靠阵法、地利,还有自身那诡异的天赋能力在硬撑。
根本未在他眼中。
高总管见帝君已下决断,只好道:“过几日便是君上寿诞,五洲四海全来拜贺,若是君上不在,恐引天域动荡,不如待寿诞之后再说,这几日命人在妖域再加大力度搜寻,也许能有结果。”
楚临雍沉吟一番:“可。”
“等一下,把这破镜子拿走。”
“是。”
却说纪潇则,他在「如实」和君上禀告了长安之事后,便被打发来邸宫居住了。
他有心想去寻宋长安,却被帝君的人看得严严实实的,根本不让他动手。
他只能心急如焚的等待。
等啊等着。
不但没等到宋长安的消息,反而是得知了父亲带着弟弟和于妃一同到来的消息。
若是从前,他必定心中冷嘲父亲可真是对于妃宠爱有加。
连来帝域为帝君贺寿都不舍于妃,硬要带来。
但是如今长安生死未卜,他根本没心情去计较这些。
于是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抛诸脑后。
心腹侍女见他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劝道:“殿下,奴婢知道您对洲主不满,但好歹他是您的父亲。同在邸宫若不去拜见一下,恐落人口舌,说您不孝。”
不孝就不孝啊。
纪潇则早已摆烂。
但是想了想,他还是耐住性子,主动上门去求见父亲。
见一面而已,也不会掉块肉。
反正自己如今哪也去不了,闲着也是闲着。
侍从得令去禀报了。
纪潇则也不着急,慢慢的在原地等着。
依照以往的经验,他这一等必定要等上好几个时辰。
原因不外乎是父亲不在意他,于妃和弟弟想故意羞辱他。
反正都已习惯了,他不在乎。
纪潇则懒洋洋的想道。
他刚这般想着,就见前去通传的侍从急冲冲的跑了回来:“七殿下,洲主让您进去。”
纪潇则有些错愕,怎么今天这么快?
事出反常,他下意识的起了点警惕之心,犹豫了一下,问道:“父亲现在在干什么?”
侍从答道:“洲主在和十三殿下还有一位大人一同用膳。”
纪潇然也在?
还有一位大人?
难道是随行的臣子?
纪潇则迟疑了,侍从不住催促:“殿下快些吧,洲主想见你。”
纪潇则:“?”
这更奇怪了。
他心中疑窦重重,但是经不住侍从的百般催促,还是迈步了。
左右不过一顿羞辱,他受得起。
在进去之前,纪潇则自问已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但是里面的场景还是让他成功变了颜色。
如侍从所说,里面一干人等正在吃饭。
见他进来,坐在主座的楚江宁抬起头,温声道:“潇则来了。”
纪潇则:“……”
他呆滞的目光看了看坐在下手,神色麻木的父亲和弟弟。
只疑身在梦中。
第116章 孝子
“长安, 这是……”
“怎么回事?”
纪潇则有些艰难的看了看满脸诡异之色的父亲和弟弟,沉默半晌, 终于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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