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希图斯听着谢依的威胁,有点想微笑,“当然,当然,我怎么敢呢?”
谢依满意了,解开了咒语。
他要求塞希图斯把手伸出来,塞希图斯照办了,谢依便耐心地把绳子解开,绕起来放好,以便之后使用。
“等用不着你赶马车了,我还是要把你绑起来的。”
“我明白的。”塞希图斯善解人意地回答道。
他赶马车的技巧的确比谢依这个门外汉强多了,他轻而易举地就让那六匹马服从了他的命令,掉头往正确的地方走。
谢依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这样娴熟,突然感觉有点古怪。
他自己不会赶马车,那当然是因为他没有赶过,而且也不需要赶什么马车;那塞希图斯又是因为什么才学会了赶马车呢?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塞希图斯应该是一个王子,王子不应该会赶马车。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王子?”
塞希图斯笑了起来,仿佛谢依说了什么逗人发笑的话。他自顾自地笑了一会,然后才说:“要不是您这会提起,我还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是个王子呢。”
“您觉得我干嘛要当国王呢?”
谢依看了他一眼,把自己听到的原因说了出来:“他们说你是贪心不足,利欲熏心,不把巫师的尊严放在眼里,所以篡位了。”
塞希图斯对此不置可否:“那么您的看法呢?”
谢依摇了摇头:“我没看法。”他端起巫师的架子:“而且说实话,当时我不太关心这个。”
“既然您不关心,我就简单地说吧,免得引起您的厌烦,我都不知道当王子的滋味呢,老实说,对于一个连饭都吃不上的人来说,赶马车不过是众多谋生技巧中最轻松的一种了。”
谢依心情有点复杂,他很想详细地知道塞希图斯的过去,又不想触碰到对方的伤口,左思右想之后选择闭口不言。
马车安静地走在森林里,谢依看着周围一成不变的景色,觉得很无聊,他倒是愿意和塞希图斯聊天,又拉不下面子,只好等着对方先搭话,他再“勉为其难”地回答。
然而塞希图斯却又不主动搭话,似乎一门心思都在赶马车,谢依只能继续这么无聊下去。
至于监视塞希图斯什么的,他一开始还坚持,但渐渐地也就忘了,他对塞希图斯总有股古怪的信任感,好像对方是非常值得相信的,不用防备。
太阳升到天空的正中央,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谢依便要求塞希图斯停下车辆,他翻找出装着食物的篮子,从里面拿出一只冷掉的烤鸡,和塞希图斯分着吃了。
尽管他什么也没干,但还是很饿,就算是冷掉的烤鸡吃起来也很香。
他拿着一个鸡腿开始咬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按照规则,他根本不能给塞希图斯东西吃,他应该饿着塞希图斯。
于是他把眼睛朝塞希图斯的方向看过去。
对方正在优雅地用匕首切开鸡肉,用刀尖挑着肉吃。
塞希图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怎么了?”他问。
谢依摇了摇头,算了,让塞希图斯吃吧。
他还是个新手,等他下次押送囚犯的时候,一定会既把对方绑在马车后面,又饿着对方的。
谢依这样想着,把手上的鸡腿吃完了。
塞希图斯递过来一张手帕给他擦手,谢依不要他这个,一个清洁咒语就把自己的手弄干净了。
“如果可以,能不能请您……”
塞希图斯还没有说完,谢依就知道了他的想法。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谢依随手帮对方清洁了双手,又看见了那把匕首,下意识地问:“这个呢?”
塞希图斯微笑着把匕首递了递:“麻烦您了。”
谢依顺手清洁完之后,猛然想到
——这可是一把匕首!
第116章 那是一只手
一把匕首!
这东西的危险性太强了, 就算是那种没来由的信任削减了谢依的绝大多数防备,他也还是没法儿放任塞希图斯拿着一把匕首。
但话又说话来,塞希图斯的匕首是哪里来的?
他记得他已经提前把塞希图斯身上能够充当武器的东西全部搜走了。
谢依紧张地回忆了一下
·
所有人都知道, 当你的面前摆着一整只冷鸡的时候,你最好选择切开它, 而不是把它抓起来就吃。
因此,谢依拿出篮子里放着的匕首, 切下一只鸡腿。
塞希图斯坐在他的对面,等待着轮到他。
然后谢依很自然地把匕首递了过去。
“谢谢”塞希图斯就这样接过了匕首。
·
竟然是他自己把匕首给出去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防备地看了塞希图斯一眼, 总觉得对方可能也会点什么巫术,要不然就是会点迷惑人心的伎俩, 否则没法儿解释发生的一切。
“怎么了?”
塞希图斯仿佛没看到谢依的防备,态度自然地把匕首交还给谢依, “您打算原地休息一会, 还是直接前进?”
谢依没有说话,他皱着眉打量着塞希图斯,回忆着自己这一段时间来的举止。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对塞希图斯的信任感完全是没有任何道理的, 而且这太过古怪。
信任一个刚刚见面不久,并且还是敌对阵营的人,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更何况谢依并不容易轻信他人。
或许,塞希图斯就是那种能够让人轻易放下防备的人, 谢依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但塞希图斯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不过不管如何, 他必须要提起防备来了。
塞希图斯的这种特质差一点就将他迷惑了,假如塞希图斯在刚才利用手里的匕首冷不丁地给他来上一下, 然后伺机逃跑,他说不定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中招了。
谢依没有把自己的疑虑说出口,但他直接用行动表现了出来。
他不肯再让塞希图斯赶马车了,打算把对方重新捆起来。
为了预防对方的反抗,他默不作声地画了一个禁锢咒的符文,拍在塞希图斯的身上。
塞希图斯感觉到身体突然无法动弹,他又好气又好笑,“您这是怎么了?”
“你这个人非常古怪。”谢依把塞希图斯的两只手拢在一起,拿出绳子捆他,“我怀疑你对我使了点什么伎俩,好让我放下防备,不过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谢依把绳子绕了一圈又一圈,绑的严严实实的,还在绳子和塞希图斯的皮肤上都布置了咒语,这样即使绳子被割断,塞希图斯的两只手还是只能黏在一起。
他把绳子的另一头绑在自己的手上,冷酷道:“从现在开始,除非我开口,否则你不许和我说话,到车子里面去,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之后谢依就一心一意地回忆着塞希图斯赶车的方法,他觉得自己学会了大半,可以胜任马夫这个职责。
他对自己的料想没有出错,只要不追求速度,他可以很好地驾驭马车。
路上的景色依旧万分单调,每棵树的长相似乎都是一样的,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太阳渐渐隐没在阴云之后,天空中传来沉闷的雷响,空气也闷起来。
要下雨了。
雨滴很快就落了下来,道路变得越发泥泞不堪,马匹白色的马腿几乎被泥浆弄成灰黑色的了。雨越来越大,车顶被击打的劈啪作响,谢依避开树木,尽力找了一个山洞。
光是六匹马就已经把这个山洞塞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再也挤不进去了,好在马车的棚顶是木质的,能够防水,谢依躲进车厢避雨,期望这场雨能尽快过去。
塞希图斯坐在里面,他的手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并且还有巫术的加持,但谢依还是不很放心,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天很快黑了,谢依已经不能分辨出现在的确切时间,但估摸着可以晚餐了。
他打开篮子,习惯性地拿了两份食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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