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本来篇幅就不长,是我在整理《食堂》稿子的时候,发觉冥府的设定做的挺完善、还挺有写头的激情产物,所以现在我有点不知道番外该写点啥了(憨憨挠头.jpg番外老样子搞点腻腻歪歪的感情戏日常,除此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写的了,大家如果有特别想看的也可以嗦,我挑有灵感的写写嘿嘿,啵啵大家
第67章 镇狱开
升起的阳光驱赶着众鬼,它们呜咽着蜷缩在仅剩的阴影处,凡人察觉它们不敢靠近太阳,一个个惊慌地跑出来,远远离开阴影。
但他们也同样不敢靠近看起来相当危险的殷北,踌躇着站在太阳底下,犹豫着要不要跑远。
敖醒天已经脱离了幻境,但刚刚太阳光将人瞬间消融的阴影还在心头,他跌坐在地,下意识恐惧地朝阴影里缩了缩。
殷北冷眼注视着他,他才反应过来些什么,有些苦涩地开口:“……你由此成圣吗?”
“还早着呢。”殷北嗤笑一声,“这只是刚开始。”
“我以为好歹能看个三五年连续剧,可你连一开始都没扛过去。”
敖醒天呆呆看他,看起来遭受了莫大的打击:“原来,原来我即便有了圣人之姿,也成不了圣人吗?”
“那我究竟差了什么?”
他心有不甘地抬起头,“你告诉我究竟差了什么?”
“我想想。”殷北居然认真撑着下巴思索,“太多了吧,一时半会儿说不过来。”
旁边隐约传来几声憋着的闷笑,敖醒天这才后知后觉地恼怒起来:“你!”
“你当圣人是什么好差事吗?”殷北似笑非笑,“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们,先圣是干什么的?以身合道,填补天道空缺,说是飞升天外,其实就是已经不在了。”
“即便在往日幻影里,也都无法显露曾经的面目……”
他微微垂下眼,“你那么喜欢这种下场?”
敖醒天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动摇,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可你们矗立万万人之上……”
殷北笑了一声。
“你说圣人是天命之子,一生未尝败绩。”他指了指自己,“可我早早就死了。”
“成圣之路,我死过一回,受伤无数,差点魂飞魄散的次数也不少,恐怕和你想象中一帆风顺风风光光的模样不太一样。”
“我是不知道你在曾经那位天帝身边看到了些什么,以至于给了你这样的错觉……不过你说我稳坐圣人之位?”
他嗤笑一声,“轮回建立,冥府成形,天道对鬼已有制约,滞留人间就是逆天而行。”
“所以比起其他种族,鬼更怕光更怕雷劫。你当天道制约只对小鬼有效吗?”
敖醒天目光震动:“你、你难道也……”
“三百年一次的劫期,就是天道对我的警告,他要我早早投胎,离开世间。”殷北无奈耸了耸肩,“可我又答应过先圣约束众鬼,只要这世上还有鬼,我就不能走。”
天道劫期和先圣诺言把他夹在中间,他是这天地间,唯一永世不得超生的鬼。
除此以外,殷北目光扫过隐没在幻境中的冥府众人,还有这些麻烦的家伙。
他们帮冥府做事,滞留于此不去投胎,总不能还要让他们遭受雷劫,所以这些代价,都是殷北一肩抗下的。
敖醒天目光放空,一瞬间似乎对自己一直向往的一切产生了怀疑,他追寻的圣人之位,难道只是一片风光的幻影吗?
殷北摇了摇头:“人往高处走,你们对圣人之位的向往,或许也是天道的某种算计吧。”
“只是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成了圣人,雷劫照样要挨,天下的闲事你都要管,万一出了什么大灾祸你就是第一个倒霉的……若真有人想替我,我倒是乐得清闲。”
殷北目露遗憾,“可惜我都放不下心。”
他打算转身离开,敖醒天挣扎着坐起来,问他:“等等!”
“既然如此,你如何成圣?为何偏偏是你,千万年来不曾陨落!”
殷北微微回过头:“这谁说得清。”
他目光远远望向云浮山,“只是我还记得我当初为何要去南方战场,记得我是谁。”
心如磐石,不变不移。
他的劫期,到最后已经是与漫长时光、善变人心的持久抗争,需要的不是一时孤勇和热血上头,而是面对几乎没有尽头的永恒的坚守。
昙花一现的幻梦如水墨隐没水中般缓缓消失,他们一起回到了现实。
敖醒天刚刚在无意识间变成了人形,回到现实的一瞬间,冥府众人还提防着他冲撞逃跑,但他看起来失魂落魄,大受打击,任由他人给他套上枷锁,没有反抗。
他往下看了一眼:“但那毕竟是你的指骨,是能打开镇狱大门的。”
漆黑的巨大旋涡仿佛回应他的话,骤然出现在了城市上半空。
殷北居高临下地往下看去:“嗯,也亏你能找得到。”
当年真正的发展与敖醒天经历的不同——他没有退。
太阳升起,他借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法,打散了不少厉鬼的胆气,给冥府送去了不少鬼魂,但之后活人还在朝这边涌来。
那场大战经历了多久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不知道多少次从混沌杀意中保持着一线清明醒过来,眼前依然是无穷无尽的敌人。
等他停下来的时候,这片战场上已经几乎没有鬼了。
厉鬼要么消融,要么被他送进了冥府,而活着的人们面露畏惧,不敢踏入这片战场,与他遥遥相对。
地面铺着人的尸骨,有时也有人驱使异兽参战或是施展法术,人脆弱的躯体瞬间就会湮灭——殷北一直以为自己的躯体早就已经和其他凡人的一样,灰飞烟灭了。
敖醒天居然还能找到他的半截指骨,确实是相当令人意外。
敖金彧有些紧张地往下看了一眼:“镇狱提前打开,没事吧北北?”
“嗯,本来也差不多该在这时候,提早了几天而已。”殷北看起来并不在意,他微微笑起来,“你要给我护法吗?”
“当然!”敖金彧赶紧点头,没忘记自己一开始的作用,“我还是你家的镇物呢!”
殷北忍不住笑了一声:“好,那你就位吧。”
敖金彧低下头,这才发现,原来殷北的家就坐落在S市中心,那间连通着镇狱的房间仿佛一切的源头,源源不断地朝人间散发着来自幽冥深处的寒意。
房间四角的镇物,掉了漆的金碗、系着红线的桃木枝、以及一把崭新的菜刀从房间飞出来,隐隐将幽冥气息和人间隔绝,只是显而易见,还留了一个空。
敖金彧似有所感,赶紧飞了上去,他才一落位,四件“镇物”身上的浩然正气如波纹扩散,方才还从窗口惊讶地看着奇异天象的人们仿佛一下被安抚了,惶恐不安的声音渐小,所有人仿佛一同沉进了某种安和宁静的气氛里。
四件“镇物”只给幽冥气息留了一条通路,原本沉积于地下的浊气被迫上升到半空,于半空之中,展开一面黑洞洞的大门。
殷北站在那扇大门面前,神色平淡——这扇门每三百年就要和他见一面,一开始深恶痛绝,现在看来,已经像是个老朋友了。
“老大!”勿善君露出些许担忧的神情,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可殷北回过头,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话来。
“她大概是想说,大人可要早些回来。”怜春君掩唇笑着,“每每劫期过后,冥府总要庆祝一下,只是今天不凑巧,什么都没准备,但习惯还是要有的,对吧?”
殷北笑了一声:“行,加完这趟班,带你们去吃点好的。”
笼夜君轻轻作揖:“静待大人凯旋。”
殷北转身,利落的黑色短发迎风而长被束在脑后,漆黑长袍加身,宽广两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一双鬼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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