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盖了东西,虞兰颂什么都看不见了,有人扶着他往外面走,他的腰突然被人拧了一把,姐姐声音低哑地在他耳边警告,“你小子,可不要露馅了。”
虞兰颂吓得汗毛倒竖,疯狂点头。
他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坐轿子,他在心中默默地计算,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颠得他想吐,好不容易捱到下轿子,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多了好多人,拥拥挤挤。
他努力地用手扶住盖头,生怕被人挤掉下来,被人认出来自己是冒名顶替的,出了丑。
只听见一阵熙熙攘攘的人声,说着恭喜新婚之类的,旁边居然有人伸出手,趁人多没有人注意到,飞快地摸了一下他的腰。
虞兰颂脸红了,他欲哭无泪地被人挤来挤去,一手细腰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隐约之间还能听见有男人在低笑,说了一声好细。
走到堂前,早就在等待的男人拉住了他的手,温和的男人好声好气地低声问他,“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很冷吗?”
虞兰颂什么都看不见,他猜拉住他的手的就是林先生,生怕自己露馅了坏了自己那个阴间npc姐姐的好事,也不敢出声,只是摇了摇头。
“吉时已到,可以开始拜堂了,”司仪喊道。
“等一等!”一个正与其他人谈笑风生的男人忽然出声,打断了司仪要喊的流程。
贺驿进入这个副本之后接收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破坏婚礼,揭穿假新娘的身份。
他早就混在人群当中与其他人聊了半天。
此时开口正是时候,其他npc不善地朝他看过来,他却丝毫不在意。
林先生脾气好得很,被人打断婚礼也不在意,他温声问,“请问表弟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说,莫要耽误时间,错过了吉时。”
贺驿笑盈盈道,“首先,作为表弟的我要恭喜表哥,成功抱得美人归,只是我听说这新娘的意中人并非表哥,早早便找了替身来结婚,这站在表哥身边的,恐怕并非新娘本人啊。”
说完,他看到新娘紧张地攥紧了手上的喜绸,恶趣味地勾了勾嘴角。
虞兰颂从一开始就听出了贺驿的声音,他得知贺驿也在这个副本当中,顿时就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激动得很,可是听完贺驿说的话,他又如坠冰窟。
脑子里反复循环的都是,完了完了完了。
贺驿说完之后,喜堂上一片哗然。
林先生有点不高兴了,“表弟,你这话是从何而来,我可以很确认,站在我身旁的就是我要娶的人。”
“你这样说,是在冒犯我的妻子,也是在冒犯我。”
一到这种时候,贺驿的表演欲就作祟个没完。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表哥,我只是怕你错付了,不如先让新娘子把头盖揭下来,看看她到底是谁吧。”
虞兰颂后退了一小步,他生怕贺驿冲上来把他的头盖扯下来,与其面对那样的场景,那他真的还不如在柱子上一头撞晕过去算了。
林先生只当她是害怕,心疼地扶住了他的肩膀,他一脸严肃,“贺驿!你难道不知道,新娘子的盖头只能在晚上新郎亲自揭开吗?让这么多人看到我妻子的脸,你这样让我的妻子颜面何存?”
贺驿勾了勾嘴角,“这好办呀,不如就让我来一探究竟吧,如果他是虞小姐,那我道歉,如果不是,再等表哥定夺。”
他往前大步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望着盖着红盖头的女人,像一只玩弄老鼠的猫,“你说是不是呀,虞,小,姐?”
他轻佻地用手指勾了勾女人的红盖头,突然察觉到上身的衣服被人拽住了,他垂下头,就看到一只细白的手,攥住了他的上衣。
那骨肉匀称的手是很漂亮的,覆着青色的青筋脉络,皮肉细嫩,指甲盖如同贝类一样粉嫩有光泽,单从手来看,是完全看不出男女的。
贺驿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头,单是这一个动作,他莫名察觉到拉着他的人此时的不安与紧张。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一个想法浮现,心突然跳得飞快。
几乎是急不可耐地掀开盖头,他垂下头,就在那红色的一块布下,看到了一双含水的,漂亮的,如同猫儿一般的眼。
唇不知道被什么染红了,饱满得像熟透了的果实,咬一口就有果汁溢出来似的,惹人想要品尝,脸颊都染着粉。
漂亮地几乎让人恍惚了一下。
虞兰颂拼命地给贺驿使眼神,希望他不要来坏自己的事情,贺驿却像没有看见一般,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发呆。
直到林先生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表弟,你看够了吗?”
贺驿放下红盖头,朝人抱歉地笑了一下,“表哥,嫂子实在是太漂亮了,我都看呆了,对不住了。”
他朝众人点了点头,“真不好意思啊各位,不知道是哪个混账给我传的消息,现在看来是假消息,婚礼还是继续吧。”
他退到一旁,眼神却幽深,死死地盯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似乎要把那盖头都盯穿了。
虞兰颂狂跳不止的心终于逐渐安定了下来。
拜完堂,新郎去酬谢来宾,新娘则是回到洞房内等到新郎归来。
自从知道林宅闹鬼,虞兰颂就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头盖也不敢揭,就直愣愣地坐在床边,心里绞尽脑汁想的是等会林先生来了他要如何跟人解释。
总不能直接跟人家说,你老婆爱上别的男人还跟人家私奔了,搞不好npc会当场黑化,把他撕碎。
呜呜呜,这都什么事啊,为什么他一个人要承受这么多。
就在他无聊地掰手指数时间的时候,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林先生走进房间里,低声对身旁的人说,“你们先走吧。”
其他人退下后,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林先生和虞兰颂两个人。
林先生走到桌边,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他坐的离虞兰颂远远的,望着那红盖头发呆,过了半晌,他长叹了一口气。
“是我对不起你,虞小姐,”林先生抱歉道,“迫于家里压力,我与你成婚,其实林某早已经心系他人。”
虞兰颂不理他,他就一个人自言自语,“我与你和颂颂从小一起长大,你必定知道,我爱的人是颂颂,但男子娶男子,我倒是没有什么,只是颂颂他必然要遭受极大的非议。”
他苦笑了一声,“我不愿他被人议论,但这也辜负了你,等新婚期过去,就请你一封休书,我们和离吧。”
虞兰颂,“……”
无话可说jpg。
信息量太大,他震惊地嘴巴都合不上,等到林先生要过来掀开他的盖头,他才手忙脚乱地去躲。
林先生皱了皱眉,“虞小姐,你这样不难受吗?我替你把盖头拿去吧。”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拯救了尴尬的虞兰颂。
林先生去开门,诧异地喊出了声,“表弟,你怎么在这里。”
贺驿眼神往房间里一扫,看人还顶着红盖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笑着朝林先生拱了拱手,“表哥,我是来道歉的,如果不道歉,我实在是寝食难安,今天差一点就破坏了你的喜宴。”
林先生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摇了摇头,他还安抚地拍了拍贺驿的肩膀,“没关系,你也是为了我好,不要放在心上。”
贺驿颔首,“还有一件事,林老先生有急事找你,叫我来通知你,让你现在就去他那里一趟。”
林先生犹豫地朝房间里望了一眼还坐在床边的人,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
看着林先生匆匆离开的背影,贺驿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虞兰颂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眼前突然一片光明,刺激地他眯了一下眼睛,他无辜地望过去,对上了贺驿一双笑眼。
贺驿随手从一旁拿起盘子上摆放的手杖,挑开了红盖头,他弯下腰与人对视,一字一顿道,“又见面了,小监狱长。”
“你这造型,够特别啊。”
正红色的嫁衣一般人还真压不住,但虞兰颂的外貌条件实在是太好了,老天劈头盖脸地赏了一顿满汉全席,漂亮的要死,光是靠脸愣是压住了这艳色。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