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鹤雪识的目光停留在了那青铜酒樽上,祝盟局长不由得心里一个咯噔,他忍不住开口询问,“鹤先生,这青铜酒樽,也有什么问题吗?”
鹤雪识收回视线,缓缓道,“这青铜酒樽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展示台。”
展示台?
祝盟目光随之向下,忽然,他目光一厉,“鹤先生的意思是,那一张消失的枯木龙吟琴,就在这展示台里?”
“可是,”另一名警察忍不住开口,“这展示台有点儿低啊,就算是斜着放,也不一定能放进去一张古琴吧?”
鹤雪识唇角勾起,眸中划过了一抹阴沉,“是不是在这里面,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那名警察还想再说点儿什么,祝盟已经下了命令,“拆!”
郏海省博物馆馆长刘帜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听说此事后,面上的神色变了变。
祝盟局长敏锐地察觉到了刘帜的异样,立刻开口问道,“刘馆长?可是有什么不对?”
刘帜神色复杂地道,“如果鹤先生不提,我还真的忽视了这里。”
“这里面确实有文章?”祝盟立刻问道。
“是。”刘帜点头。
不过,他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招呼博物馆里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展柜,将青铜酒樽取出后,又将下面的展示柜打开。
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有人忍不住惊呼,“那是……古琴?!”
刘帜不假他人之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古琴取了出来。
在灯光的照射下,琴身背面遒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枯木龙吟”跃入了众人的眼睛。
“居然真的在这里面!”
“这藏得也太好了!完全没有想到啊!”
“可是这展示台真的不怎么高啊,那一张古琴到底是怎么放进去的?”
“竖着,然后斜着放进去的吧?”
“好心疼啊,也不知道那古琴被放进去的时候有没有擦到。”
“琴身看着还好,不知道琴弦怎么样。”
“可是,鹤先生是怎么知道那一张古琴是藏在这里的?”
“总不会……是闻到的吧?”
“别胡说,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是在骂人呢!”
“我哪有!”
窃窃私语声里,祝盟也问出了在场之人最为关心的那个问题,“鹤先生,你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一张古琴是藏在这里的?”
鹤雪识眸子微微闪烁,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躲在众人身后的凌文骞身上。
被鹤雪识这样看着,凌文骞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某种凶兽盯上,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一动也不敢动。
很快,现场的人就注意到了鹤雪识的异样,于是纷纷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骤然间被在场所有人看着,凌文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努力镇定地开口,“鹤先生,你为何要这样看着我?”
鹤雪识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只是他的眸子里却没有一分一毫的笑意。
“凌文骞。”鹤雪识的语气十分平淡,然而听在凌文骞的耳中,却仿佛是惊雷炸响。
“枯木龙吟是你负责调整的,对么?”
凌文骞心里一紧,但还是镇定地说道:“是我。”
鹤雪识右手伸出,龙玄知便会意般将枯木龙吟琴放到了他的手上。
鹤雪识右手托着琴,左手贴在一根琴弦上缓缓滑动,片刻后,他的手指停了下来,“这琴弦上的伤,是你故意弄出来的吧?”
“什么?”
听到这里,反而是馆长刘帜大惊失色,他匆忙扑过来,拿出放大镜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鹤雪识所指出的那地方。
观察完之后,刘馆长的脸彻底黑了。
古琴的修复没有人想象的那么容易,一般而言,古琴修复的时间都是以年来计算的。
而且这些流传到现在的千年古琴,修复起来也会比现世的古琴难度大得多。
不单单是有这种本事的斫琴师稀少,还有古琴所必须的丝弦。
与现代不同,古代的琴基本上都是以蚕丝做琴弦。
用数根蚕丝绞成一根,再经过许多道工艺处理,才能得到一根合格的丝弦。
这种丝弦制作起来相当不容易,而这些博物馆中的古琴,为了能够让它们的音色更加接近千年前,上弦的时候,用的也不是现代常见的钢丝弦。
而与钢丝弦比较起来,蚕丝制成的琴弦要更加脆弱。
只能说,凡事皆要有所取舍,不可兼顾。
因此,刘馆长才会看着那琴弦上的伤痕心痛无比,这可是好不容易才修好的古琴啊!
只是,仍旧沉浸在心疼里的刘馆长忽视了一件事,以丝弦的强度,这种伤口足以让演奏者在演奏的时候断弦,但是鹤雪识在弹奏这一张枯木龙吟琴的时候,却没有出“意外”。
被鹤雪识当场指责,凌文骞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难堪表情,“鹤先生,您说是我弄断的琴弦,请问您有证据吗?”
“如果没有证据的话,”说着,凌文骞看向了在场的警察,“您就是在污蔑。”
鹤雪识正在气头儿上,也懒得多纠缠,直接哂笑一声,道,“你倒是会避重就轻,这枯木龙吟琴就是你藏起来的吧?”
凌文骞身体猛地一震,眸子里露出了几分不可置信,“鹤先生,你这是在含血喷人!”
“而且,”凌文骞看向了一旁的祝局长,“鹤先生能够这么熟练地就找到枯木龙吟琴,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件事情是您的自导自演。”
“又或者,”凌文骞停顿了一下,“若是没有人怀疑到你的身上,你就会想办法来此将这一张古琴取走。”
鹤雪识抬了抬下巴,“口才不错。”
凌文骞侧过头,避开了鹤雪识的视线,“我只是提出了合理的质疑。”
“你胆子倒是挺大的。”鹤雪识不耐烦再跟他纠缠下去,直接对祝盟道,“祝局长不妨查一查他的父亲。”
听到有人提起了自己的父亲,凌文骞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自然,但很快就被他遮掩了过去。
“凌文骞父亲最近欠下的钱可不少。”鹤雪识道,“这枯木龙吟琴有千年历史,拿出去卖的话,怎么也能卖个几千万吧。”
“他是无价的。”刘馆长忍不住道。
鹤雪识没有反驳,继续道,“从动机上来看,凌文骞是有这个可能的,不是吗?”
“还有,”鹤雪识看向了刘馆长,“刘馆长,凌文骞能轻易地将那张古琴藏在青铜酒樽的展示柜里,你也应该查一查博物馆里的内应。”
博物馆人来人往,到处都有监控,能里应外合,做出这种事,或许,博物馆里的内应都不止一个!
若是博物馆里没有内应,又怎么会有后面那些破事儿!
一想到被迫打断的某事,鹤雪识周身的气压就又低了好几度。
虽然鹤雪识现在说出来的这一切在众人眼里都只是猜测,但就冲着鹤雪识准确地找到了被藏在博物馆里的枯木龙吟琴这一点,祝盟没有犹豫,立刻让警员们展开了对凌文骞家庭背景的调查。
除此之外,博物馆里的工作人员也全都列入了嫌疑人名单,所有的通话都被监控,直到找出那个内应为止。
警方的调查速度很快,凌文骞家庭背景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正如鹤雪识之前所说的那般,他的父亲染上了赌瘾,已经欠了上千万了,而且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缠着凌文骞。
凌文骞一直沉默,但是他的赌鬼父亲倒是很容易就被撬开了口,再加上其他的证据,凌文骞就算再嘴硬,到最后也不得不在证据面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真是奇了怪了。”拿着凌文骞父亲的口供,警察疑惑地道,“鹤雪识到底是怎么知道凌文骞父亲欠下了赌债的?又是怎么准确无误地找到那一张古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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