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网络里的信息是你伪造的、你才是枢机会的执行官,我先前就觉得很奇怪,那种密码太简单了,如果A留的话他不可能留跟摩斯电码如出一辙的东西,他很龟毛,”青长夜道:“你有毒瘾,但其实吸的并不普通的毒,而是他们给你的……?”
“是这样没错,你们脑子都比老爸我好用,”娜塔莎像是苦恼地皱眉:“但在绝对的暴力面前,脑子这种东西并不管用吧?”
她将青长夜提了起来,那么细白的手腕,没人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青长夜面无表情地同她对望:“A呢?”
“谁知道,死了或者被抓了,”娜塔莎耸了耸肩,她的肩膀如玉,这种粗鲁的动作都很好看:“你可能不清楚,他是个重案犯,之前我负责的就是他的案子。A身体素质弱是真的,不过他提前发现到不对溜出了包围网。”
“你负责的他的案子?”
“蓝月是我的代号,”娜塔莎说:“你是我找到的第一个符合诸神之眼计划的活体实验品。”
“要怎么样?解剖我?”
他们周围渐渐围上了一群人。那些人全部带着面具,身躯潜藏在金属的甲胄战衣里,在一群钢铁的机械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妖女,场景确实非常有震撼力,周围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一名执行官用锋利的刀刃卡住了米勒的脖颈,幻兽大半的肩膀都在流血,大概他们这边的情况实在太惨,有人在偷偷报警。
“那倒不会,我暂时舍不得,”她扭过头,看向脖子上卡着利刃的米勒:“那边的小弟弟,如果你敢动一下,你的妈妈和妹妹就会人头落地,不过没准你的头先落地也说不定。”
幻兽焦糖色的眼里掠过一丝暗芒,下一个瞬间,卡住他的刀刃被烈焰直接蒸发为气体,米勒动作太快,顷刻间十多名执行官全部倒地,娜塔莎只来得及抓住青长夜的肩膀,她姣好的脸上多出了一道细细血痕,枪弹打中了米勒的胳膊,幻兽干脆直接将断掉的手臂扯了下来。他的肢体生长得很快,不过十多秒一条手臂便光滑如初。青长夜在米勒脸上看见了再熟悉不过的表情,他在王的脸上看见过、也在安雅脸上看见过,唯独米勒,男孩的眼底第一次满上嗜血和残暴。
“所以为了我在乎的人,把你们全部干掉就好了?”
“说得对,”娜塔莎抓起青长夜。后者麻药的劲头还没过去,他能感觉女人细细的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不过你敢过来我就杀了他,这次可不是麻醉枪。”
米勒没有说话,娜塔莎的腹部在转瞬间开了一个裂口,与此同时青长夜唇边涌出鲜血,女人以只有他俩能听见的音量在青长夜耳边小声道:“不好意思啊,他打我,我只能让你内脏开裂了。没事的小夜,一会儿上飞行器我就让他们帮你疗伤。别生气。”
青长夜吐掉嘴里的血沫,麻醉药的效果让他越来越晕,异能完全被锁,他的指尖极快闪过一抹寒光,锋利的匕首刺过娜塔莎的腰际,空间系的异能直接扭曲了他的手臂,青长夜却仍死死握住匕首不放,直逼面门的闪光让娜塔莎心下一惊爆裂了异能,炸开后她才看清那不过是一颗石头。青长夜不知何时将路边的石子握在了手里。她觉得好笑的同时伸出胳膊拦住青年的脖颈,娜塔莎比他矮一些,这女人到现在都还穿着高跟鞋,黑发与金发交缠,他们的呼吸重叠在一起:“我真的很喜欢你,杀A对我来说没什么,因为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他,但我不想杀了你。”
她虽然这么说,青长夜的手指却被她一根根扭曲:“不过你要是不听话,断手断脚的也不能怪我。”
“米勒,”青长夜对着那边摇了摇头:“回去吧。”
“我——”从后响起的枪声令男孩栽倒在地,他知道米勒不过是在硬撑,执行官的药剂效果不需要怀疑,大量血迹在倒下的男孩胸腹蜿蜒。一片混乱中他听见娜塔莎的声音:“不讨厌我吗?”
“没什么不能理解的,”青长夜侧过脸:“干不过你而已。”
“所以我说啊,”娜塔莎的唇贴在他的脸上:“你们这样的人是不能在一起的,小夜就是小夜,永远不可能和这些闪亮亮的东西搅在一起,我们才是真正的一丘之貉。”
警车的声响逐渐逼近,从飞行器上新下来的执行官比了个完成任务的手势,娜塔莎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杀已然昏迷的幻兽:“别太期待了,我带你去的地方虽然也在帝都,但和王完全没关系,他也不会知道你在我们手里。”
“……”青长夜瞟了她一眼。
“不过王要是知道的话,帝都会乱成一锅粥吧。”娜塔莎坏笑:“这样一想还有点期待呢,顺便一提,这段时间女巫在参加魔药大会,就在离帝都最近的罗勒星。”
“联邦办案。”娜塔莎出示了证件,用枪比着她的警察看清证件内容后接连退步,她回过头,金色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娜塔莎以目示意不远处印有的飞行器,那是枢机会的执行局才有的标志:“向前走吧,小夜。”
第54章 虫族 002
同娜塔莎所言一致, 一上飞行器就有医疗组包围他们, 娜塔莎刚想说不要注射麻醉剂,其中一名医生已经一针扎进了青长夜的静脉,青年漆黑的睫羽眨了眨,很快便闭上眼睛。朦胧中他听见娜塔莎叹了口气,有谁快速检查了他的脉搏和各项生命特征, 触碰他的双手很柔软, 是一双女人才有的手。
等他再醒来时, 画面已由枢机会的飞行器变成了笼牢, 他第一次看见这种笼子, 笼下都布有滑轮,应该是为了方便随时运送罪犯,关押他的笼子被一根坚固的粗链扣紧,他周围还有很多这样金属笼, 青长夜在笼内找到了枢机会的标志,顺着最前方看过去, 阴暗走廊模糊不清, 隐约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惨叫。麻醉药的效果还未完全消退,他正打算再睡一会儿, 突然听见了一阵阵笑声。
类似救护架那样的装置自阴暗处推了过来,架上的人被拘禁在贴身的束缚衣里,束身衣是纯白的,上边刺目的红血痕一览无遗,很容易听出声音的主人是男性, 青长夜一直看着对方被推着经过自己身边。那人的脸完全被绷带包裹,只能勉强从护卫队的空隙里看见墨蓝发丝,纯粹又浓厚的颜色近乎接近纯黑,和他以前听过的笑声都不同,那名身形瘦削的男生笑起来让人不寒而栗,疯疯癫癫的样子就像药磕多了。
“编号11013,”一名全副武装的护卫员在这时走到他面前,对方的脸藏在面具之下,青长夜瞟了护卫员胸口的标志。枢机会的标志为交叠的星与月,执行局则在其上加了把剑,这人的标志是有剑的,等于他现在还处在执行局的掌控之下:“蓝月让我转达你,你得暂时在莱德疯人院待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你和其他的病人待遇完全一致。你只需要遵守三点,第一服从命令,第二好好吃饭,第三……”护卫员的视线转向最中央的笼牢,穿着束身衣的罪犯被那一队护卫员直接丢了进去,笑声却越来越大,青长夜一瞬间怀疑他会不会岔气:“远离零号。”
“就那个吗?”青长夜用手比了比,意思是两个笼子之前的距离非常远:“我也不太可能有机会接近他。”
“远离他不仅意味远离他本人,同时还要避免听见他的声音。”执行员道:“上次和他做邻居的几个家伙都先后自杀了,其中一名病人的肚子里残留有自己的舌头。那场灾难后零号便被单独隔离了起来。”
“蓝月还说了什么?”
“……如果你有要求的话,尽管提。”
“我想看看零号的脸,你们能把他从束身衣里放出来吗?”
见护卫员露出了警惕的表情,青长夜耸了耸肩,意思是没有了。
他的晚饭通过传送带运进笼牢,全部是软塑料,就连叉子都软绵绵的,青长夜这才明白那句好好吃饭是什么意思,诺玛疯人院的伙食难吃得让人想把舌头吐出去。晚上睡觉时一群人吵吵闹闹,他隔壁的几个罪犯在比较鸡鸡大小,任由对方喊破喉咙青长夜也没参加他们的游戏。他习惯在任何环境下快速入眠,不过一会儿他便开始做梦。一轮弯月于疯人院的枯树上攀升,白惨惨的银色普照大地,青长夜在睡梦中睁开眼。他感觉有什么正在注视他,而且来者目光里并不包含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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