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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妖(灵异神怪)(48)

作者:木清安 时间:2018-03-07 09:23:17 标签:灵异神怪 爽文 欢喜冤家

  古笙轻笑:“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厉害”。
  古笙没想到这老道士竟这么固执:“你这叫不叫乘人之危?”
  谢子居见苍云长老竟然在施法布阵,他暗自调转身体里残存的灵力,却被古笙阻止。
  只见一白一黑虚影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参见主上!”
  谢子居看着跪在古笙面前的黑白无常二人,还有远处被他们打晕的苍云长老,眉头忽的皱起:“你接任冥王之位了?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古笙之所以能受了那么强大的道灵还完好无损地走出来,也不算完好无整,但好在是走出来了。
  “你跟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
  古笙轻轻描绘着他好看的眉头,耐心地为其舒展:“没有交易,我本就该坐这位置,只是两世辗转耽误了而已”。
  古笙话落,谢子居也没有再问,他已了断道缘,自此以后便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耳边响起清脆的铃铛声:“主上,还是先让我们替你疗伤吧”。
  古笙转过身去,对白无常道:“先替子居看看吧”。
  “可是,主上,你......”
  古笙回眸,冰冷的视线冻结了她接下来的话。
  “是,主上”。
  谢子居沉着脸,没有让白无常碰触。
  “瞧瞧我这记性,我这俊夫郎脾气挺多,这最不喜欢别人碰他了,哎,都是我惯的”,古笙嬉笑着从白无常手里接过药丸。
  “来,张嘴”。
  谢子居红着眼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吃!”
  古笙满脸委屈:“我是妖怪,又不晓得疼,不过既然夫郎要我先吃,那我就吃吧”。
  谢子居见他将药丸吞入口中,一口气还未松懈,猛觉一股强劲的力道从后颈传来:“唔,放!”
  古笙趁着谢子居还未反应过来,红唇轻覆缠绵地抵着谢子居的唇瓣,迅速撬开他的牙齿,将药丸推了进去。他没有急着离开,指尖抵着谢子居的喉咙,一直运气将药丸推送到他肚子里才算罢。
  “你!”
  谢子居一句话未说完,古笙便又覆了上来。
  不同于刚才的匆忙与强势,古笙这次吻得极其认真,双唇相贴,青丝缠绕,满目留情,他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谢子居的眉眼,似是要把这模样记到骨子里一般,谢子居心下明了,两行清泪缓缓流出,深情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HE~再说一遍,一定会在一起的!

  ☆、第101章 大结局

  燎燃的烽火如铺散的红绸倾泻绵延数十里,铁蹄声、交戟声、嘶吼声, 还有, 那血肉分离的声音,满满的、沉沉的充斥在这空荡荡的夜空之上, 又混着悲哀的血泪滴滴答答的在沉甸甸的心头嘶鸣。
  古笙仿若看不到那浓雾背后的血色,只是淡淡勾着唇, 玉指轻拂过子居的脸庞温柔地替他整理着两鬓散落的墨发:“夫郎, 弃道......你可曾有毁?”
  阴风刮过,浓雾深处滚落过来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头, 上面挂着被戳烂的眼珠和被割断的鼻子,脚边飞溅过来的是他残缺的四肢, 也有可能不是他的,管他呢, 谁会在乎。
  问出去的话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回应, 古笙的眸色渐渐暗淡下去,他看着脚边那只手里紧攥的旗帜,又看了看一直死盯着那面旗帜的谢子居, 动了动唇瓣。
  他说他没与杀人。
  谢子居却仍是失神地望着那面旗帜。
  古笙扳过他的脸庞, 让他看着自己, 而谢子居却坐如板石毫无反应,古笙再也笑不下去了, 他发狠地从那只手里拔起那面印着‘伐道’的旗帜,折断了仍在谢子居面前。
  “那不是道,那是权、是利、是阴谋、是借口!那不是你信仰的道, 你没有错,明白吗!”
  古笙捧着那张曾让他痴迷颠倒的面庞,不甘心地嘶吼道。
  “主上!”
  两个鬼差不忍上前,却被古笙周身冰冷的气场逼得停退了脚步。
  谢子居痴痴地望着那窟窿,然后伸出手放在古笙的胸前,五指张开像是要为他填补什么,可刚碰到古笙的衣衫便如梦初醒地打了个哆嗦,他抬起头迷茫地问古笙:“怎么办?我要怎么做,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才能让你变得完整。
  古笙看着他如惊鹿般的眼神,心头一震,将他的手缓缓放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子居解释:“我本,我本没有......”
  古笙的话未说完,一声如野兽般的吼叫声在半空响起,
  “他的心在我这,你有本事就来拿啊!”
  那棵未倒的枯树上站着一个人,即便天这么黑,离得那么远,他的声音样貌全都被毁了,古笙和谢子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这些蝼蚁也想杀我,不自量力!”
  襄狐身上挂着褴褛的黄袍,全身被烧得皮肉模糊,只见他瞪着两只目露凶光的眼珠,扯着枯哑的嗓子像个疯子一样狂笑着。
  “我没想到你还能活着走出来”,古笙看着他身后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语气颇为遗憾的说道。
  “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特别不甘心?即使是我被烧成这副鬼样子还是死不了,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
  襄狐说话的口气十分怪异,但还是掩饰不了他内心的兴奋和狂喜。
  谢子居将古笙护到身后,举剑对峙:“把心交出来”。
  襄狐感受着他身上纯厚的灵力,倒是眉头一皱:“你身上怎么可能还有这么纯厚的灵力!”
  谢子居知道是刚才古笙给他吃的药起了作用,也不多言,直接提剑而上。
  “你们两个,过去帮忙”,
  古笙身体虚晃了一下,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黑无常与白无常对视一眼,妹妹留下来照顾主上,而黑无常则是加入混战之中。
  “你也去!”
  古笙不能料想襄狐现在是个什么鬼东西,谢子居这么贸然前去,定是凶险万分。
  “主上,您已经将妖丹奉给了谢公子,现在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肯治疗,您是真的想谢公子一会回来看见您的尸体,才甘心吗!”
  刚才谢子居在这里,主上不让他们说,他们也不敢多暴露,可主上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冥府刚刚易主,下面还是一片混乱,若是这个时候有邪祟趁机作乱,那他们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古笙摆摆手,这副残躯已不必多费心力,他找了块没有血渍的石头缓缓坐下:“从地府逃出来的亡魂都收回去了吗?”
  “除了清风镇上的被赵牧死死扣着之外,其他都已经被安全压回地府了”。
  古笙叹了口气,无奈一笑:“土匪就是土匪,这人都死了,还扣着这些魂魄有什么用,让他们整日形同走尸一般活着,倒不如早日投胎”。
  白无常不知怎么回答,在旁边静默着。
  清风镇一百八十一户人家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在一场洪灾中覆灭,被楼君卿带走的清风除外。
  呵,哪里来的乌连,不过是坟场上还没有葬下去的贪恋罢了。
  “他赵牧少喝了一碗孟婆汤,记得前尘往事,可那又怎样,他也终归是已经轮回过的人,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想不清楚,在这死胡同里白白浪费这一世光阴,也不知在此蹉跎些什么”,
  古笙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不远处的争斗。
  白无常为鬼,不晓得人世执念,但见过的分分合合也不在少数:“赵牧逆天道而行,总也落不得好下场”。
  “你说,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古笙没有说‘他们’是谁,但白无常大底是知晓的:“知道的门前的锁都已经落下,不知道的,大底还如常人一般在外面晃荡吧”,白无常见主上皱眉,以为是自己的话惹得主上不高兴了,连忙又道:“但尸体总有腐烂的一天,不会长久的”。
  “赵牧和那个小神医不是在练保存尸体的方法吗?你没去看看?”
  古笙突然转身问道。
  “魏茗的册子被谢公子拿走了”。
  “哦,是这样啊,怪不得没见他们两个出来作乱,原来是找魂对户去了”。
  白无常有些担忧:“难道主上就这么放任他们不管吗?”
  古笙苦笑,指了指自己的伤口:“我如今这副模样,怎么管?”
  他这副模样,连战斗都加入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子居与那怪物恶博,他又能怎么办。
  “主上放心,待此事落定,我与哥哥一定会找寻最好的灵丹妙药,主上一定会早日康复,早日接管冥府的”。
  古笙没有回话,再次回过头去看谢子居他们。
  脚边偶尔有一两个刚刚离体的散魂飘过,见白无常手上拿的铁链子也不敢作祟,乖乖伏在一旁等候,还有不甘心的,躲在尸体里,也不出来,古笙也不去管,他现在没有精力去管这些。
  古笙的目光只管注视着不远处的那个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谢子居,长剑出鞘,招招狠厉,寸寸诛心,剑气逼人,更何况还有黑无常的辅助,襄狐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
  “将古笙的心交出来”,
  谢子居冷眸扫过襄狐,再不见往日情义。
  襄狐单腿跪在地上,身上的烂肉无力地垂着,嘴角涎着一抹黑血,皮肉外翻,看起来恶心至极。
  他死死攥着手里那一块唯一完好的肉,看着谢子居,嘲讽道:“他本就是个无心的妖怪,不过是遇见你长了这颗妖心,既然本就不该有,那我除了它何错之有!”
  黑无常为古笙辩解:“你这虚伪的小人,夺了主上的七窍玲珑心,还敢在此口出狂言!”
  谢子居踏着血河一步一步地走到襄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造的杀孽,还不够吗?”
  襄狐低头大笑:“我是为民除害,怎么会是造杀孽呢!我是灵力最纯厚的黄色道灵,以后必定是要飞身成仙的,又岂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懂的!”
  谢子居看他疯魔,也不再多说,出手便要夺回七窍玲珑心,谁知襄狐早有预谋,掌心翻转,根本没有什么七窍玲珑心。
  谢子居怒了:“心呢!”
  襄狐一个翻身打滚便远离了三丈,他看着谢子居砸吧砸吧嘴:“被我吃了,惊喜吗?哈哈哈哈!”
  谢子居眸色阴沉,一拳便砸在了襄狐的肚子上:“吐出来!我叫你吐出来!”
  襄狐多番战斗,到这时早已支撑不住,只是即便是死到临头了他还是忍不住嘴贱:“听,呕!听说七窍玲珑心包治百病,你说,我吃了会不会......会不会......”
  五脏六腑被谢子居砸了个稀巴烂,他再没能将那句话说得完整。
  “吐出来!吐出来啊!!!”
  谢子居仰面长啸,其声哀转嘶鸣,蓝色的灵气在一瞬间爆裂轰鸣,天地震荡,惊起了周遭一圈又一圈的乌鸦。
  “夫郎,他已经死了”,
  古笙走过去,双手紧握住他的拳头。
  “心,没有了......”
  谢子居转过身,早已是泪满衣襟。
  古笙淡淡一笑:“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我也用不着了”。
  “什么叫用不着!”谢子居吼过之后猛然回神,他紧紧的抱着古笙:“没事的,我把我的心给你,我把我的给你,你会没事的”。
  “主上,时辰不早了”,
  黑无常提醒道。
  “你们要干什么,要带古笙去哪?”
  谢子居将古笙护在怀里,不肯松手。
  “主上没了妖丹,现在七窍玲珑心也被毁,若再不抓紧时间堕入轮回,重新投胎,恐怕只会灰飞烟灭了”。
  谢子居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妖丹,是刚才给他吃的药丸吗?怪不得他的灵力会......
  “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古笙本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跟谢子居解释,现在被黑无常就这么说了出来,一时难以自处,歪着脑袋,眨巴眨巴水润的眼眸,喃喃抱怨道:“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倒霉啊”。
  谢子居撇过头去,不再看他装可怜:“我现在将妖丹还给你”。
  说罢,谢子居便要运功。
  古笙抬手制止了他,重归正色:“我已经将他沉入你的丹田,与你的道气合二为一了,你若强行取出来也行,不过我却是受不住这强大的道灵的”。
  意思就是,现在就算他放弃道行强行将妖丹取出来,古笙的身体也是承受不住的。
  “主上!”
  古笙从手上将琉璃扳指取了下来,扔给了黑无常:“你们另择明主吧”。
  白无常看着哥哥已经了然的表情,心底一阵惊涛骇浪:“哥哥,这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对不对?”
  若是能拿回七窍玲珑心便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则一拍两散。
  “你忘了妲己娘娘的嘱托了吗?你怎么能答应主上!”
  古笙没有向她解释,而是转身伸出手紧握着谢子居,缓缓道:“我不是比干之心,真正的比干之心我也不知道去向了何处,我只是它幻化的一个分/身而已,也可以说我只是由妲己死后的执念幻化而成,从前的我没有心,所以我一直想知道在这偌大的天地之间,我究竟算作什么,可是找了许久,寻了许久,我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谢子居安静听着,心中已经疼得麻木。
  “说来可笑,我也算活了几千岁了,可在遇见你之前我甚至连情爱都不知是何滋味”古笙说及此处似是想到什么好事,脸上竟挂着一抹岁月静好的笑容,片刻后,他抬头深情地凝望着谢子居的眼眸:“只是人世间的事往往十有八/九不是顺遂的,我还有很多的话相与你说......但却是来不及了”。
  虚弱的声音开始变得缥缈,谢子居知道他现在肯定承受着偌大的痛苦,可偏偏每一眼瞧着自己都是深溺的温柔,他知道古笙不想然自己痛苦,可殊不知,他这般强撑着才是对自己真正的折磨:“我要如何才能找到你?”
  谢子居瞧着古笙茫然的表情,沉声道:“这一世你既招了我,就要负责到底,阿笙,你记住了,无论投生到何处都不要乱跑,等着我去寻你,罢了,若我寻不到你,你来寻我也行”。
  古笙伏在谢子居的肩头,苍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我的俊夫郎啊,你可一定要等我”。
  “好,我等你”,
  谢子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古笙,可还是没能阻止他一点一点堙灭。
  直到天亮了,风雪也停了,云开雾散,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谢子居还是没有离去,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哪待了多久,不,也许有鬼知道。
  十七年后,玄饶京城。
  “话说,当年天下动荡,硝烟四起,群雄争霸,这其中最为惊心动魄的可谓是那乌连之战了......”。
  这说书先生才刚刚开了个头,下面便有人出言捣乱:“当年动荡,打了那么多战役,你怎么一天到晚就只说乌连之战,乌连之战,腻不腻啊!”
  说书先生好涵养,不与他计较,毕竟还是有其他听客的,清了清嗓子,又继续道:“当年襄皇和樊将军那场战役打了整整七天七夜,那战场上是倒戈卸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才刚有起了头,下文还憋在嗓子里呢,那作乱声又起:“哎,停停停,你昨日不是还说只打了三天三夜嘛,怎的今天又变成七天七夜了?”
  “哎,到底会不会讲啊,不会讲就下台去,别在这浪费小爷时间”,
  这人端得是理直气壮,一身锦绣红袍,长得也是风度翩翩,可这说出来的话却是差强人意,不过这小爷在玄京也是出了名的砸场子王,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你!”
  说书先生一身白衣俊朗,还从未被人这么拆过台,羞愤地站在台上,看着那人说也不是,走也不是。
  “我?我怎么了,我说了吗.....嘶,哎哎哎,别打别打,别扔!靠,洛佩慈,你有话不会好好说啊!动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江淼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怒瞪着洛佩慈。
  “我不过是个酒楼的老板,谁跟你说我是英雄好汉了?”
  十七年过去了,除了脸上又堆了些肉,洛佩慈倒是没什么变化。
  江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洛佩慈用扫把赶了出去,他插着腰,唔,胸部以下,大腿以上,姑且算作是腰吧。
  “我今日有贵客要来,你若再来捣乱,惹了贵客不高兴,我就打折你的腿!”
  江淼不屑大吼道:“哼,不就是你哥哥做了皇帝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要是敢打折我的腿,我就,我就到衙门告你去!”
  自从这洛佩慈回到玄京以后就开了酒楼,没想到还真被古笙说中了,自开店以来啊这生意便是日渐高升,红红火火,客人往来不绝,甚至要预定才有厢房,眼见这洛佩慈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江淼依旧是烂泥扶不上墙,一天到晚来他这酒楼找茬捣乱,大家也都当热闹看看罢了,不过这两人倒是吵得认真。
  “舍弟胡闹,让子居兄见笑了”。
  洛书言在谢子居对面端坐着,少了之前的抑郁沉闷,眉目间多出些清朗明俊,倒叫人能想到之前探花郎的风姿。
  “无妨,皇上日理万机,今日叫子居过来,想必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谢子居偏过头淡淡地看过窗外,外面一片鸟语花香,春光明媚。
  已经第十七个春日了。
  洛书言看他眸色轻浅,像是在看外面拥挤的人群,又像是在看那如画的景色,可仔细细瞧,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一时猜不出个心思。
  他捏了捏眉心,道:“当年一战后,有三人失踪,如今却是找回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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