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现实修仙的恶果(243)
“然后……”
向君华缓缓接口:“然后你就和牛皮糖一样缠上来了?”
冯晓干巴巴的道:“一开始没想缠,因为心魔像你这么严重的人都活不长,咱们去的又是出了名险恶的天启境,之后更是遇上百年遇不上一次的大混乱。我那时觉得你活不下来,就想靠近看看,期待瞧出点儿什么,没想到……你不光活下来了,还带着我们一起活下来了,有这个本事的人,我想法发生改变也不奇怪。”
向君华道:“难道我还要感谢你的赏识吗?”
冯晓狂流冷汗,从向君华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已经让他动也不敢动,当真是……
“不敢!”
不敢动!不敢动!
作者有话要说:给自己打气,继续求评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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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晋江文学城
一百六十
名品熏香, 象牙席子,珊瑚摆台,白玉做阶, 铰丝金碗, 银花食箸……
来来往往的娇俏女婢就像是一颗颗光华内敛的圆润珍珠,矫饰这天香阁内的万般奢侈。
这里的随处一景都是外界百姓想破脑子也想象不出来的奢靡奇景,任何一物都是贵人千金难求的奇珍异宝。
要不高力怎么会将温池舟这人评价为奢侈呢?
端看这座天香阁, 奢靡两个字就稳稳冠在他头上, 谁来也只能无言以对。
然而偌大丞相府还不只一座天香阁, 更多的“天香阁”各有各自的珍奇之处。
今日不过是温池舟生出品香的心思,故而才莅临于此,沉寂多年的楼阁内才有这般婢女如云往来的盛况。
往日这阁楼虽说巧夺天工,极尽人间工艺的精巧夺目,但若无人欣赏, 也不过是摆在台子上的死物, 毫无受人追捧的价值。
而温池舟的到来恰恰赋予了它们最需要的价值。
没有人欣赏的珍玩只能落得宝物蒙灰的命运,哪里比得上此刻的高光时刻?
千百种昂贵到连碰一下都需要小心翼翼的宝物就放在那里随意取玩, 可是没有任何一个婢女敢逾矩, 一件件死物摆放随意,却比这些人的命都重要!
唯一的例外,应该就是这些珍玩的主人。
一挂帘的东珠圆润可爱,各个分量十足,足有拇指肚那般大小,但作用也不过是挡住相府主人风华绝代的容颜。
任意奇珍到来此处, 不论如何矫饰艳美,光彩夺目,可当那个人来到此地, 它们的光华美丽全都成了王冠顶上的饰品,而他风度翩翩,随意的将冠冕放在头顶,江山万里就已经向他臣服。
相府的主人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天香阁里最为奢侈无度的一切,但是宝珠丢在脚边,没有特意拿起装饰王冠的意思,他如同一名闲散的王孙公子,一身气度,却只是用来享受,而那些来来往往的婢女,也确实为他献上最好的服侍。
某种意义上,这些仆人和这些珍贵的玩物一样没有区别,同样是温池舟衣摆上的矫饰,有的摆放的位置高一些,有些则镶嵌在角落。
而那些“高”的,自然要定期打理,然后为他办更多的事儿。
幽幽青烟从燃烧的香炉中飘散,一只素白的手拿起银簪拨弄着炉膛内的香木。
满室清雅淡香,诱的振翅蝴蝶在他手心翩翩欲飞,拨弄香木的手顿了顿,食指大小的银攒牡丹就适时颤了颤。
温池舟把这支牡丹绞银彩蝶飞的拨香簪放下,取一块纯白的锦帕细细的擦拭起手指上不经意间碰到的香灰,动作文雅细致,当他把手帕放在桌案上时,修长洗白的手指上有种隐晦的暗香浮动。
焚香的过程中,他始终不紧不慢,优雅倦懒,面目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让刚从北蛮焦急回返的部下心神不稳,只差那么几秒就能流下畏惧的汗水。
“你说,戈雅族的神使不愿见你们?”终于,片刻的沉寂过去,温池舟没有继续专注的调香,而且不紧不慢的问询起过程,语气缓慢没有丝毫责备意味的询问起他们这队人遭遇的始末。
此事还要从发现戈雅神的骨灰出现在邪神神国说起,这事说简单不简单,说麻烦也不算麻烦,就是涉及的范围极广,一不小心可能变成神灾的导/火索,所以不得不慎重。
别看温池舟当时没有多大反应,但他回来之后就立即派人前往戈雅族寻找线索,一时一刻都没有耽搁。
而那些属下也不笨,论起最了解戈雅神亡故后的神体情况的,不用说,当然只有侍奉大神的部族以及祂的神使啦?
所以被温池舟派出去的人几乎是直奔戈雅部族的居住地,原本想着,有代国的国威震慑,见个塞外部落的神使还不是轻而易举?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这压根没当成一回事的阶段,惨遭滑铁卢。
被赶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懵了,根本不知道怎么汇报才好。
不得已,素有威望的首领被推出来面见丞相,不出意外的,他进入天香阁被各种珍玩奇宝环绕,却连抬起头欣赏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温池舟在他眼里始终表现的气定神闲,但是空气却随着他的诉说渐渐凝滞,最后发展成沉无形的压力,迫得此人心如擂鼓,呼吸困难。
手帕擦拭那根根漂亮的修长手指时,此人更是有种自己可能要血溅三尺的错觉!
那只焚香玉色的手好似顷刻间就能夺走自己的性命,迫人的危险就在转瞬刹那,突然而至。
这名首领快要被天香阁内的沉凝气氛逼疯了,一个个从他身边鱼贯而入的婢女逐渐化成模糊的剪影。
本来丞相府内的服务就不下于皇宫后院,行走起来裙摆不乱,落足无声更是基本操作。
但是此时此刻的这份安静统统转换成压力,最后变成汗水一滴一滴从他额头滴落。
直至温池舟开口,他才感觉束缚自己的力量一松,心脏砰砰直跳,有种重获新生的实感。
首领珍惜这得来不易的轻快,不敢大意的将此行遇上的任何一件小事都讲述的惟妙惟肖,又没有擅自添加多余的内容,只在说道神使拒绝见面时多加了几句个人思考后得出的判断。
“属下认为,戈雅族的神使好似在防着我们。”
温池舟眯起眼睛,狭长凤眼没有滑到他身上,而是落在不远处架子上的那只琉璃金碗,一旁静立的侍女见状静悄悄的上前取下,素手芊芊捧着滚金边的琉璃彩碗煞是好看,举到温池舟眼前欣赏时,更是没有比这更绝美的享受了。
只不过温池舟没有这种兴致,自己接过拿在手里捧玩,琉璃碗的细腻比得上女子软嫩的皮肤,触手光滑微凉,但和温池舟这只暗香浮动的手比来仍是有那么几分不足。
捧在侍女手中还不觉得,但被他拿在手里,瑕疵就很明显的突显出来,由此可见温池舟的手究竟有多么美,多么好看。
不过毕竟是稀罕物,他又看了看,才放到沉香楠木的桌案上,叫侍女把收在匣子里的那对珐琅双福高颈瓶拿来。
如今的珐琅工艺还不算成熟,但这对手瓶工艺顶尖哪怕拿在现代也是罕有的佳品。
高约一掌,宽不过女子掌心半寸,细颈方肚,两只弯月耳,色彩绚丽多姿,没法拿来正常使用,但这等美物却经常被文人骚客捧在手中细细赏玩,啧啧品鉴,挥毫泼墨出一首不逊月光杯的绝世名句。
论价值,这珐琅双福高颈瓶较之滚金琉璃碗更为昂贵,可这东西纵有千般华彩,落到那双手里仍迅速黯然失辉。
于是温池舟又把它放下了,并拿起旁边的香茶喝了一口。
“有趣。”
他漫不经心的吐出两个字,惊得首领震了一震。
“他防备你们,恰恰因为他有不能被你们察觉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正好有可能是我要追查的东西。”
首领抬首,询问道:“是否让属下再带些人过去?人手足够的话,属下有信心把神使从戈雅族‘请’回来面见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