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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求放过(11)

作者:陈柑 时间:2018-01-09 16:12:40 标签:情有独钟 系统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那马儿性子温顺,一开始有些骚动,被刘老三安抚了一下,便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任人摆布。如此这般,依次抬起四只蹄子来钉铁条,一炷香之后,四只蹄都已钉好了。
  梁珏一直在旁边看着,此刻便指点刘老三他们将外露于硬角甲的钉子尖端拗断,再将剩余的部分回弯,贴于蹄侧。
  完成后,刘老三解开马儿,任它自由走动。起初马儿似有些不习惯,但走了几步后,它变得欢快起来,抖抖身上的鬃毛,仰首嘶鸣了一声,迈开步子纵情飞奔。夕阳下,奔跑的马儿变成了一个金色的剪影,身上的鬃毛随着它的奔跑而起伏,那种活泼泼的生命力见了令人心生欢喜。
  梁珏望着奔驰的马儿,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喃喃地说道:“这是马儿的一大步,却还只是我梁珏的一小步。”
  站在他右后方的班始目光一直停留在梁珏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醒觉,忙硬生生地转移目光。
  当天晚上,他们在贺家庄留宿。当班始回到那间特地打扫干净供自己就寝的房间时,仍有些心神不定,他在房内来回踱步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子瞻,梁珏的身世可曾查出?”
  阴暗的角落中立即有人回答:“回中候,那梁珏的身世确实有些可疑。”
  班始停下脚步,心跳得有些快,沉声问:“哪里可疑。”
  “梁珏三岁后的事情都能查到,然而三岁之前却是一片空白。”
  班始皱眉问道:“怎会如此?”
  子瞻的声音中也带着疑惑:“在他三岁那年,梁家搬了一次家,从雒阳城南搬到城北,据城南他家原住址的邻居说,只记得梁家有一女童。”
  梁家的女童自然就是梁珏的长姊,可是其时梁珏已然有三岁,邻居不可能不知道梁珏的存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班始沉默地凝视着房内阴暗的角落。本以为派人去查梁珏的身世就能知道真相,没想到其中竟笼罩着重重迷雾,令人更添疑惑。
  隐在黑暗中的子瞻也沉默不语,他本就不是多话之人。虽然他觉得今夜中候似乎急于摆脱什么,而梁珏的身世就是其中的关键,但那不是他可以过问之事。
  不知过了多久,班始终于再度开口了:“子瞻,接着查,务必要查出梁珏的真实身份。”
  从目前已知的信息判断,梁珏很可能不是他父母亲生的孩子,而是收养的,可是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为何梁家父母讳莫如深,甚至为了掩人耳目而搬家?
  只有一种可能——梁珏真实的身份若外泄,将会给他们带来非常大的麻烦。
  班始眼前似乎看到了秋阳下那个言笑晏晏的美貌少年,他发现自己的心态颇为矛盾,既想要揭开梁珏的真实身份,又因这一份未知而有些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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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后,所有马儿的蹄上也都加了铁条,班始便率领着队伍离开了贺家庄。
  马儿们起初都有些不习惯,但很快,它们就都发现穿上铁鞋后的好处,队伍的行军速度因此加快了不少。每日梁珏都会学着自己骑马,在晋明的指导下,他掌握了一些基本要领,可以在马儿小跑的情况下在马背上勉强坐稳。
  因给马儿穿上“铁鞋”有功,班始赏了一对皮靴给梁珏,穿着倒也合脚,又令梁珏担任“书记”一职。
  这是一个文职,负责抄写、记录中候所发布的命令。汉时的文字梁珏看不大懂,在这个时代他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文盲,更别说写了,但他明白,班始的本意就不是让他真的负责抄抄写写,只是给他一个小职位,如此才能名正言顺带他在身边。
  书记这个职位不是官,而是吏。班始作为长安京兆尹兼五营中候,理应有自己的一套辅佐班子,其中有些散职是不在编的,无需经朝廷授予,他自己就能任命,书记就是这么一个小吏。
  对此梁珏稍有些不甘,自己这么聪明,任“赞画”一职,做参谋的工作应该绰绰有余,然而老板不知是不是那日被他的口水喷到了而心中不快,这几日都对他不甚理会,即便对他说话,那神态语气都是淡淡的。梁珏只好先放下这件事,留待来日再谋划。
  在离开雒阳的第十九天,这支队伍到达了长安。
  不管是后世的西安还是现世的长安,在梁珏的心中都是一座巍峨的古城,厚重、凝实、神秘。汉之长安就已经是东方文明的中心,被后世的史学家将其与同一时期的罗马相提并论——“西有罗马,东有长安”。
  然而梁珏却没能进入长安,一睹这座伟大城市的风采,因为班始率领着队伍到了长安西北远郊的宣曲便停了下来。宣曲就是他的目的地,他要在那里停留一个月。
  在路上时,晋明就将北军五营的情况详细告知了梁珏。
  北军分由五个校尉统领,被称为北军五校,又称为五营,这是因为领兵的五校尉屯驻在不同的地方,有自己的营垒。
  五营分由屯骑、步兵、越骑、长水、射声,每营均有七百兵士。其中屯骑校尉领汉人骑兵;步兵校尉掌上林苑宿卫兵;越骑校尉领百越族骑兵;长水校尉掌宣曲长水的胡人骑兵;射声校尉掌神射手,意为就算是天外飞鸿,闻声即能射中。
  简单来说,即是三骑一射,唯一的步兵营仅负责护卫皇帝的行宫上林苑。
  班始身为中候,身负掌监五营的职责,而五营并不在同一处,所以中候除了会在长安城内的京兆尹府处理公务外,不时还需要去五营所在地巡视。班始此行的目的地宣曲,便是长水校尉领着七百骑兵屯驻之所。
  其时的“曲”,本意是指弯曲狭窄的街巷,不比城中街市的宽敞直正。与“庄”或“里”相类似,“曲”是民众的生活聚集地,所以宣曲此地本就居住着不少民众,后来因朝廷下令在此屯兵,百姓大多被迁至城南居住,城北便驻扎兵士。
  梁珏对班始的职权的理解是:班始可以随时向皇帝打小报告,这是他这个县级官员监督五名省部级官员最大的底气,所以,虽然班始是五校尉的同僚,但他们与班始绝不可能是一团和气的,而是一种相互制衡、相互忌惮的关系。
  因班始只有一个人,却要监管五个营,正常情况下,他的精力一定是放在解决主要问题之上的,也就是说,在某一时间段哪个营麻烦事最多,他留在哪个营的时间也就最多。
  按照这种理论来分析,长水营无疑是目前最麻烦的一个营。想也正常,据晋明所说,此营的兵士大半是归付的乌桓人和先零羌。他们作为游牧民族的后代,虽说在一百年前已内附大汉,但民族习性和生活习惯毕竟与汉人有所区别,性子也要比汉人桀骜,出些问题也就不足为奇。
  没关系,麻烦越大,就越能展现出我的能力——梁珏这么想着。
  老天爷应该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为了不让他失望,进入宣曲的那日就让他遇上了一个大大的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梁珏真实的出身不是一个捕鱼郎,嘿嘿,有没有很惊喜?
  下一章!梁珏在宣曲的小伙伴们就会出场。
  还有一个小细节:真正打起马蹄铁来,一天时间是不够的,而且至少要给马儿三天的时间去适应。然而这么写就会显得拖拉了,所以作者菌只是含糊一笔带过~~


第21章 妓馆
  当日,班始率队堪堪在天擦黑的时候进入了宣曲城。其时的兵士大多有夜盲症,队中那十几名辅兵也不例外,所以一定要赶在天完全变黑之前到达中候府,安顿下来。
  因有些心急,队伍的行进速度颇有些快。可怜梁珏刚刚学会骑马,控马的技术本就比不上队中其他人,渐渐地落在队尾,又因连日行军而深为疲累,不知不觉中他的上下眼皮竟然合上了……
  身下的马儿突然一个响鼻,把在马背上打盹的梁珏吓了一跳,眼睛还未完全睁开,身子一歪,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
  “哎哟。”梁珏痛叫一声,一边呲牙裂嘴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自己的屁股。再一望——咦,其他人呢?怎么路上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这条大路主要是供车马行走,天色已黯,赶路的民众大多习惯在太阳完全落下之前进入内城歇息,而班始那一队在梁珏打盹落后的时候就已像一阵风似地跑远了,所以此刻大路上只留下梁珏孤零零的一个人。
  梁珏无奈,只得笨手笨脚地爬上马,希望马儿聪明一点,能偱着同伴的气息往前赶,追上他们。
  不知是这马儿犯懒,还是它也疲倦了,不管梁珏如何催促,它就是不肯跑快,有一次甚至犯犟想将梁珏掀下马。
  没办法,梁珏只得由着它慢跑,心里暗暗叫苦:今晚自己该不会要露宿吧?
  所幸走了约一炷香的工夫,梁珏就看到了灯光,也听到了人声。
  道上的人流渐渐增多,马儿顺着人流的方向,走进了宣曲内城,拐进了一条最为热闹的街道。
  汉朝的夜晚有宵禁之制,然而在宣曲这座小城执行得却不如何严格。天已黑了,内城仍十分热闹,街上各大小商铺所卖的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不绝于耳。
  梁珏骑在马背上,垂涎三尺地望着街上卖的吃食。一路行军,他已很久没有吃过熟食了,现下肚子更是不停叫唤,正想用自己的好皮囊以及口才去换一些免费食物,突听头顶传来一声娇媚的呼唤:“这位小郎君,赶了一天的路必定是累了,快上楼来吃杯酒水解解乏罢。”
  梁珏抬头望去,就见街边有一幢精致的两层小楼,二楼高窗边倚着三五妙龄女子,想必其中一人便是方才呼唤他的人了。
  他这一抬头,倒把那几个女子看得痴了,其中一人最是活泼大胆,当下立即下楼来呼唤仆童为梁珏拴马,自己又亲自上前来挽梁珏上楼。
  梁珏不知道,这一条街名唤知香街,而这幢小楼便是宣曲内城人人皆知的怜香馆。
  怜香馆是一间伎馆,馆中蓄有二十余歌伎,她们俱都能歌善舞,人们既可来怜香馆欣赏她们的歌舞,也可在设宴时邀请她们前去表演助兴。
  与最下等的娼/妓不同,歌伎一般是不侍宿的,人们亦不得强迫她们服侍,但若有人令歌伎动了心,心甘情愿地与他共度一宿,那又另当别论。
  汉时风气远比其后某些朝代要开放,女子的地位亦不比那些朝代般卑下。若有美貌聪慧的歌伎看上了某位郎君,主动邀请一起吃酒谈笑,那位郎君往往会引以为豪。
  此刻梁珏身不由己地被拉着上楼,进了一间堂屋,立即有三四位歌伎围上来,敬酒的敬酒,喂食的喂食。她们虽长得不算非常美丽,但胜在活泼娇憨,年纪也已梁珏差不多,只十五六岁左右。
  梁珏实在是渴了饿了,当下也不管自己身无分文,先吃喝了再作打算。他本就口才好,吃喝之余适时赞叹一番众女的容貌气质,又恰到好处地调笑几句,几名歌伎被他逗得格格直笑,心中对他更是喜爱。
  众人正一团欢乐,突见一名年纪较长的女子走了进来,向梁珏施了一礼,道:“小郎君,我家阿姆有请,请随妾来。”
  她口中的“阿姆”就是管理怜香馆之人,众女一听,倒也不敢不放人,只叮嘱梁珏,见完阿姆后不要即刻走了,再找她们顽。
  既然此间主人有请,梁珏自然要从命。他跟着那名女子走到了二楼另外一侧,进了一个颇为宽大的房间。
  如烟似雾的朱红色的纱缦低垂,像十丈红尘般令人只想跌下去沉醉不醒,榻上放着几个深紫色的缎面隐囊,一位身穿纯黑袍服的女子双目半闭,斜倚在檀木凭几上。
  其时女子大都喜穿襦裙,裙上还要绣上花鸟,盖因女子多爱美。然而这名女子却穿着一身素净的黑袍,头上也只随意挽了个髻,未插任何头饰,只有耳垂下两颗琉璃吊坠闪着神秘的光。
  她的年龄已然不轻,但具体岁数却很难看出,一眼望去似乎三十许,然而那股沧桑感慨的神色让人觉得她已经走过了大半辈子的岁月。她不算美丽,也不苗条,袖管上伸出的手腕颇有些圆润,胸与腰身俱都丰满,略方的下巴却表露出她刚强的性子。
  听到脚步声,她睁开了眼睛,梁珏看到了一双如星辰般深邃的眼眸。
  他向她行了一礼,道:“梁珏见过阿姆。”
  “小郎君,请坐。”她站起来回了一礼,手往客座轻轻一挥。
  她的肤色赛雪欺霜,白得竟似在发光,再加上她那如同星辰般的双眸和远比一般女人要低哑的懒洋洋的声音,融合在一起竟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魅力。
  若梁珏是一个从未见识过女人的质朴少年,脸一定会变得通红,多半会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去,不敢细看。
  然而梁珏在后世做销售人员时经常要面对熟女客户,这种熟女的风韵他见识得多了,并不觉得如何。只是略微有些惊诧——有着这般风韵的女子如何竟出现在宣曲这座小城?其中想必有一段故事。
  他在客座的矮榻上落座,回头一望,那名年轻女子将他引了进去后便悄悄退下了。
  他眼前的这名熟女便是怜香馆的阿姆,名叫皎娘。大概是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少年,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梁珏,仔细地看他的眉目。
  梁珏自然是大方任她细看,心中却在嘀咕:她在看什么?难道是见我长得美貌,想让我进来做业务人员拉客?那可不行,我已经有老板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我方才在楼上匆匆望了一眼小郎君,只觉与小郎君甚是有缘,不知你从何处来到宣曲?作何营生?”她的声音低缓,听着令人不知不觉就想向她倾诉一切心事。
  梁珏自觉没什么好隐瞒的,当下便痛快答道:“我从雒阳来的,是班中候的书记,进城的时候与队伍走散了,才来到这里。”
  “班中候的书记?”皎娘似是对这个回答很是意外,微微蹙起眉想了想,片刻后展颜笑道:“小郎君当真年少有为。”
  又说了几句闲话,两人便渐渐熟络。梁珏作为一个优秀的销售人员,对于这些与人聊天的套路非常熟悉,他望了望皎娘,心想:看她的样子,等一下就要步入正题了,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正在这时,方才引梁珏进房的那名女子突然急急走了进来,脸上有些惶急:“阿姆,徐校尉派人来了,现下已到了天井。”
  徐校尉即是掌管长水营的徐冲,他是宣曲的最高军事长官,也是怜香馆万万得罪不起的人物。皎娘立即起身,匆匆对梁珏说了一声“小郎君且稍坐”,便与那女子一道出了房。
  梁珏坐在矮榻上等了好一会儿,皎娘却始终没回来。一楼天井处隐隐传来声浪,似乎有人在争执什么。梁珏一时好奇,站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只见一楼天井处站着四五个人,俱都穿着乌衣短袍,正颜肃立,目不斜视,带着一种军人的冷洌。为首的一人身上还披着一条杂色燕尾的长巾,正在与皎娘说话。
  晋明曾告诉梁珏,燕尾长巾是军官的标识,梁珏便知那人应是长水营中的军官,只不知是何职位。
  怜香馆中几乎每个房间都有歌伎探出头来,望着这几个人窃窃私语,但却无人敢上前。
  那军官性子好像有些暴燥,说了两句就朝皎娘威胁似地挥拳头。梁珏不明就里,然而想到晋明说过徐校尉治军甚严,而且为人公正,他的属下想必不会不讲理,于是就想下楼去为皎娘说好话缓和局面。
  刚走两步,身子就被一个圆脸少女拉住了。她便是那个起初引梁珏进楼的人,她对梁珏悄声说道:“小郎君切莫下去,那几个是徐校尉军中之人,专门来抓潜入我们怜香馆的兵卒,谁的面子都不给。”
  梁珏有些诧异,便问缘由。
  原来徐校尉曾颁布禁令:兵卒们不得进入怜香馆。他认为粗鲁的兵卒根本不懂得欣赏歌舞,且他们血气方刚,喝了酒后哪里控制得住自己?只怕会按住美貌歌伎胡作非为,到时必定会惹出许多事来。
  然而少年人心性是越不让做的事越渴望去做,偶尔会有些胆大的兵卒贪新奇,乘休憩日偷偷潜入怜香馆,不过他们顶多只是喝两杯水酒,隔得远远的与歌伎说说话,便觉得满足了。对此徐校尉并不知情。
  今日又有两名兵卒潜了进来,不知怎地被徐校尉知道了,便派人来抓。楼下那几个人便是长水营中专管纪律的乌衣卒,因所做之事不讨喜,被普通兵卒戏称为“黑老鸦”。
  “徐校尉也是管得太严了,就连外来驻扎的人也要受他管束呢……”
  梁珏心中一跳,忙问道:“那班中候的人呢?应该不受徐校尉约束吧?”
  圆脸少女睁大了眼,“为何不受?班中候的人也是军中之人啊,除非像班中候那般身份,那又不同。”
  梁珏:!!!
  ——这位姐姐我是被你硬拉进来的啊,难道这也算我违背了禁令么?
  此时那乌衣军官已不顾皎娘的阻拦,率领着四名属下举步向前,眼看就要上楼来,看样子他想要亲自搜查。
  梁珏抓紧时间,压低了声音问圆脸少女:“要是被抓到会有什么惩罚?”
  少女偏了偏头,不确定地说:“我听人说过好像是笞五十还是一百,然后两日不能吃饭……”
  笞,就是打板子。
  梁珏险些急得跳脚:自己长得细皮嫩肉的,打了五十大板后屁股一定会开花,汉朝的医药条件这么差,万一感染了细菌很容易就一命呜呼,更别说还有两天不给饭吃。
  那少女甚是聪颖,见梁珏脸色都变了,立刻猜到了一些事,“你,你也是……”
  梁珏来不及跟她细讲,急急说道:“快,快带我躲起来。”
  蹬蹬蹬,那几名“黑老鸦”已经在上楼梯了,圆脸少女一把牵住梁珏的手,另一只手提起自己的裙摆,疾步往二楼的另一头冲去。
  她应该是想找个房间让梁珏躲进去,然而连续拍开了三四个房间的门,里面都有衣衫半褪的一男一女,正在嗯嗯哦哦,明显不适宜再塞一个人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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