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上)(46)

茉莉花茶。
这东西一般人家还真不知道，幸好食香阁一直都有准备着，不然都拿不出来。
“你这茶叶是去年的，不是今年新茶啊！”文景辉喝第一口的时候，就尝出来了。
倒不是他的嘴巴有多厉害，品茶有多经验，而是他以前在茶园度假的时候，跟茶园的老板很要好，给老板治好了多年宿疾，那老板每一年都会送他茶园新出的茶叶，老板娘最擅长制作花茶，茉莉花茶新茶和陈茶的味道相差不大，但是那一丝丝不同，依然是有差距的。
“哦，是的，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请，您知道的，从南方茶园运到这边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了。”掌柜的走出柜台，无奈的跟文景辉解释。
就是再手眼通天的人，也无法办到当年的茶叶发遍天下来。
“咳咳咳！”文景辉被口水呛到了！
他怎么忘了，他以前的时候，当天早上摘下来的茶叶，炒青了后直接空运到家门口，他当天晚上就能喝到！
现在嘛！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故事啊！
“对不起啊，我没想那么多。”
“是我们这小店失礼了才是。”
能喝得起当年茶叶的人不多，尤其是在这个小地方，掌柜的对文景辉很恭敬。
而且文景辉道歉道的也及时，态度诚恳，不是找茬的意思，他就更不能得罪客人了。
文景辉对陈茶也没厌恶，喝的也挺津津有味儿，等小丁和小范来了，他们正好上菜。
“好了。咱们一上午都饿了，吃饭吃饭！”文景辉依然是第一个动筷的人。
众人默默地吃着饭，心里头都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又是肉来又是鱼，还有个亲嫩嫩的什锦青蔬，这得多少钱呐！
“来，喝酒！”文景辉给纪家舅舅和小范倒酒，武大也分到了一大碗。
“舅妈吃菜！”文景辉没给纪家舅妈倒酒，只是分了纪家舅妈一碗比酒贵多了的什锦青蔬。
纪家舅妈吃着的时候，跟咽药一样！
吃完了一顿昂贵的午餐，文景辉付了钱，一共一两八分银子，这还是去了零头的，以及敬了文景辉他们那一桌一份菠菜汤。
出了食香阁，武大以为这回文景辉该撒完那莫名其妙的气了吧？谁知道文景辉一转身，直接进了首饰铺子。
首饰铺子是什么地方？
自然是专门卖首饰的地方啦！
但是怀柔县这种小地方，没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最多的是银首饰，有些还是木首饰呢。
大家不要笑，这是真的，因为明初规定，平民百姓，是不能佩戴金玉、钻石、玛瑙、珊瑚等，只能佩戴银、铁、木质首饰。
最多用镀金，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文景辉进来之后，看到的每一样金制品，全都是银的，还有些是香木、檀香木、沉香木等雕刻的，更有一些是彩绳编织而成的络子。
文景辉拿起一支扁平梅花骨朵的簪子，一上手就在心里“卧槽”了一下，这重量不对啊！
是镀银的！
不是纯银的！
再拿起一对儿耳坠子，也是镀银的！
剩下的文景辉已经不想看了！
“客人……”掌柜的这里就他一个，没雇用什么店小二，实在是这地方来的人少，卖的东西最多的就是那些便宜货，很少有人进来就朝贵的东西上去。
“我说，你们这儿就没纯银的吗？”记得应该有吧？
“那就要进去看了！”果然，掌柜的引着文景辉进到了里面，里面还是一个小柜台，但是上面摆放的东西，却是外面那些无法比拟的！
武大跟进来，就一脸的面瘫状：“……！”
文景辉专门挑了一款干枝梅造型的簪子，一共三支，一支尚未开放的梅花，一支是梅花全开的样子，一支则是簪头儿站立着一对儿喜鹊，寓意：喜鹊登枝！
“给舅妈，和两位表妹的！”文景辉买了下来，顺手就丢给了武大。
然后又挑了平平无奇的银质小长命锁，都一个造型的，拿在手里看了又看，都收了起来。
又选了一支沉香木的老拐杖，“给穆老爷子的！”
这一笔钱花的最多，一共要了文景辉二两银子，差不多那一桌的饭钱了。
出了首饰铺子，又进了粮店。
“给我称二百斤白米，一百斤细白面。”家里有粗粮了，文景辉也就不再买别的了，但是大米和白面还是需要购买的东西。
“好好！这就给您称去！”这算是一笔大生意了，这地方的人都挺穷的，很少有人家要这么多白米和细白面。
“再送二百斤到后面那条街的客栈旁边的小院子里，那个院子的大门上挂着一盏风灯，但是里面没有蜡烛。”文景辉想了想，现在开始攒粮食，不知道行不行。
“好的好的！”掌柜的特别利落的记下地址。
文景辉大方的付了钱，手里头的银子已经没多少了，武大终于忍不住问他：“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你知道，我今天这种行为，叫什么吗？”文景辉没回答他，但是却问了个让武大摸不到头脑的问题。
“去药店看看！”文景辉抬腿儿就进了药店。
后面跟着的纪家舅妈和纪家舅舅，早已经留在了粮店，装车的同时，也监督粮店的人，不然万一给装了陈米或者掺了砂石的东西，哭都没地方哭去！
只不过他们两口子多虑了，除非是天灾大旱粮食涨价，否则粮店绝对不敢这么干。
小丁跟小范拎着文景辉买的首饰战战兢兢的跟在他们俩身后，自觉防御靠近他们两周身三米以内的所有人！
药店里头的人不多，但是浓郁的药香让文景辉暴躁的心情好了许多，只不过，药店里头的要价挺高，文景辉空间里已经有了许多药，就没看得上，转身又出来了。
“回去吧！”没什么意思了，文景辉终于慈悲的打道回府。
只是路过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卖鹌鹑，文景辉大手一摞：“鹌鹑？好东西，全包了！”
“我能知道，你今天这样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么？”武大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提溜着装鹌鹑的笼子不耻下问了。
“哼哼！”文景辉哼哼唧唧了一下：“这叫‘血拼’！懂么？”
武大：“……！”

092拼完回家
武大不懂，买东西和“血拼”有什么关系？
“血拼”在他的理解里，是在战场上跟敌人流血拼命，怎么花钱如流水，也叫“血拼”吗？
“对了，明天叫屠夫送一头屠宰好了的肉猪来，分一半给舅舅家，另一半，再一分为二，一半留着自家吃，一半给穆老爷子送去！”文景辉怕穆家爷孙俩太要强，要真自己开火，爷俩儿也太可怜了，什么都没有，过来的时候，两床被褥，两袋糙米，能干嘛？
就算是就着咸菜吃，也吃不到明年夏天蔬菜下来的时候，所以只能在开春儿就要挖野菜去！
“嗯。”武大一听文景辉的话就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儿，这人别看说话挺厉害，但是心里一直都是软着的。
文景辉一通撒银子，买回了三大车的东西。
当天晚上，小胖子就来了，又带了不少东西，还给文景辉带来了好消息：“我大姐终于又有了身孕！”
“是吗？挺快的啊！”文景辉算了算，也应该有动静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好消息。
“不过我大姐夫和大姐都让我跟你说，谢谢你！”小胖子可认真了：“要不是你，他们被人算计还不知道呢！听说，他们回了家之后，直接去找了通判大人，然后不知道说了什么，通判大人当天下午就去请了燕王府的一位老嬷嬷来，将他们家里里外外都看了两遍，丢出去好多东西！”
“啊？”文景辉适时的表现出了惊叹，那天其实他就看出来了，这种后宅阴司一般都很少让外人知道，不过一个小小的通判家，就能有这么高的手段，皇宫大内还不得天天上演零零七啊！
“听说那个什么张姨娘，直接被赶进了庙里，据说是为了家里人祈福！”小胖子的八卦能力特别强。
“哇！”文景辉又是单音节的惊叹。
“这话说出去谁信？骗鬼呢！”小胖子直撇嘴。
“那你还和我说？”文景辉哭笑不得。
“不就是这么一说么！”小胖子不乐意了，不过这事儿他还真的就一说，“给，这是施工队赚的钱！”
小胖子给了文景辉一个钱袋子，文景辉打开一看，里头起码有三吊铜板，还有一叠宝钞。
“这么多？”文景辉没个心理准备，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已经不多了！”小胖子可委屈了：“我给人家打下水道，做冲水茅厕，还给建吊炕，可是让我大姐夫知道了，他要了我的施工队过去，都没还回来！只知道给我钱，说是赚到的，谁知道是不是这些啊！”
“你大姐夫要了你的施工队？”
“嗯，他说有贵人看上了我的施工队，告诉我说，不要跟贵人软碰硬，然后我爹就把我的施工队，给了我大姐夫！还不许我问。”
“那就别问了。”
“可我不甘心！我头一次想好好的做一件事情的！”小胖子嘟着嘴难过。
“你还可以干点儿别的么！”文景辉揪了揪他的脸蛋子：“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你疯了！”小胖子猛地堵住他的嘴巴，脸都被吓白了：“这话可别乱说，被夫子听到了，你就惨了！”
文景辉被嘟着嘴巴，说不了话啊！
“放开手，他有话要说！”武大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上前不由分说的扒开了小胖子的肥猪爪。
“我当然不会白痴到，在夫子面前说啦！在别人面前，我绝对不会说的！”文景辉就差指天画地的发誓了。
“好吧！”小胖子摊开了手，向武大表示他不会再跟文景辉动手了。
武大面瘫着脸，当天晚上，愣是挤在了文景辉的屋子里，跟文景辉隔着小胖子，躺在了一张炕上，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文景辉又跑去了县衙，将纪家和穆家的户籍，都签到了岗子村，并且跟县衙报备了一番，穆老爷子是岗子村，新上任的“老人”，根据老人制度，今后朝廷发给的体恤，都要送到县衙里，然后岗子村会派牛车送老人过来领取。
“岗子村的老人？”潘县令想了想便笑了：“也好，你那个村子，人挺少，这下子人口看着也不单薄了。”
“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文景辉对潘县令的印象还不错，这位可是个能为民请命的主儿。
“哈哈！就是你那个什么族叔，文四十是九河镇的老人，听说你们岗子村尚且没有老人在，就想搬迁过去，不过县丞以‘征求岗子山主人的同意，才能搬迁进去’为借口，拒绝了他们家的请求。”
文景辉明白了。
当初他就是怕这样，才会掏钱买了岗子山的所有权，还包括那条河流的所有权，果然有人想要先斩后奏，搬来岗子村，他又是老人，以后还不得拿他当祖宗一样供着？
想得美！
“大人明鉴，本村的村民可都是淳朴之人，只有那心怀叵测的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敢来县衙诓骗大人！”文景辉说的有些重，但是却是他的心声。
靠啊！
这文家的各个都是极品！
“当然，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幸好县丞是他们自己人，知道文家人跟文景辉的关系，不说僵硬可也没柔和到哪里去，怎么会同意？没直接骂他们就不错了。
文景辉心满意足的从县衙里出来，第三天一大早，他们就回去了，走的依然是九河镇那条路，冬天摆渡的人要的价钱高了不少，因为文景辉他们又是车来又是牛的，费了不少银钱。
不过文景辉给的都是宝钞，这玩意儿，他一刻也不想留在自己手里头，等着贬值。
“过个河就要收这么多钱，怎么不走另一边？”纪家舅妈舍不得钱，宝钞虽然不抗花，可也是钱啊！
“另一边，要路过三合村。”文景辉一撇嘴：“我才不去那边呢！”
“算了，既然要路过那边，还是算了吧！”纪家舅妈一听，宁愿多花钱，也不要跟那边扯上关系。
一行人回到家里，留守儿童跟老人，加上两个大小伙子都特别高兴，可是把他们盼回来了。
家里两个小祖宗，真心带不了太久啊！
“爸爸！”小招财如今先找的是文景辉了，而不是武大这个义父。
“爸爸！”小进宝也有样学样，她也要找爸爸！
“乖啊！”文景辉三天没看到孩子了，想的不得了，抱着一个牵着一个往屋里走，身后是三辆满载而归的牛车。
等文景辉跟孩子们亲热够了，外头也卸完了车子。
“布匹和棉花，都交给舅妈来处理了，这个东西给您和两位表妹，粮食也全都拉过去吧，这边还有许多，足够吃到明年了。”文景辉买这些东西回来家里需要的其实很少，多数都是给纪家和穆家添置的物品。
文景辉将买来的沉香拐双手恭敬的递给穆老爷子，“穆老爷子，这是晚辈代表岗子村，为您选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好！好！好！”穆老爷子激动地接了过来，别说文景辉给的是个沉香拐木，就算是个枯树枝子，穆老爷子也高兴。
这代表的是岗子村村民们对他这位老人的尊重，代表的是大家对他的敬意。
纪家舅妈很给力，第二天就开始带着两个女儿，先给穆家爷孙俩做了被子褥子和枕头，然后是穆老爷子的四套衣服。
随后便是自家的行李，已经睡了人家的东西，她不打算换回去，而是给文景辉他们家做了同样的被褥，新被里被面新棉花，做好了后直接给文景辉他们送了过去。
“那些我们都盖了，也铺了，也枕了睡了，还回来不合适，这些都是新做的，放着吧！”纪家舅妈将东西都给文景辉他们放进了柜子里。
“好吧，辛苦舅妈了。”文景辉看着崭新的被褥，笑得可开心了。
如今才立冬，天就已经够冷的了，一天到晚烧着的壁炉，让屋里热乎乎的，文景辉就犯了懒，不想出门了。
纪家舅妈做完了这些，才开始正式裁制衣服。
最先做的就是给文景辉的儒衫，纪家舅妈量了文景辉的尺寸，带着两个女儿用了五天的时间，就做出了一套衣服，包括鞋袜和手统帽子在内。
文景辉在家懒病发作，不愿意出去，武大他们这回人多了，动不动就要进山打猎一次，说是给家里弄点儿野味，也有清理一下附近野兽的意思，怕真到了严冬，野兽没得吃，会闯进来。
文景辉不乐意动弹，他没有去，但是却给了武大他们不少钢制手弩。
“大冬天的野兽没得吃，当心吃了你们填肚子！出去自己小心些，晚上必须回来，不要在山里头过夜！”文景辉叮嘱了一番，才放开武大。
“放心吧，我……我们会全须全尾儿的回来。”武大的话有个奇妙停顿的地方，不过文景辉没听出来。
“去吧！”
“嗯。我走了！”
武大带着人，穿着特别厚实的棉衣，趁着天气还没有大冷的时候，上了山。
文景辉揉了揉鼻子，走就走呗！
临走之前，跟他打招呼，感觉怪怪的呢？？

093家人和外人的差别
武大带着小范，老范，纪维，纪纲，穆肃和纪家舅舅，七个人在今冬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走的，武大他们主要是清扫和驱赶周边的野兽，纪家的人主要是去打柴的，因为冬天用柴比较费。
还有就是，纪纲一直惦记着冬天种出青菜的事儿。
文景辉告诫了纪纲他们砍柴的人，让他们砍伐那些枯死了的老树，不要砍伐活着的树木。
而且还规定了，他们盖房子砍伐了的树木，等明年开春的时候，要在砍伐之处，同时栽植了三颗相同的树苗。
而他们的离开，也带走了文景辉的思绪，他看不下去书了。
在原主家弄来的几本书，他都有细细研读，感觉很奇妙，真正的古人，他们的思想十分纯粹，而且很有内涵，就原主父亲在书中标注的心得能看得出，那是一位真正的“君子”。
没读书的心思，但是他有逗弄女儿的闲情逸致了。
“来，宝宝加油！”文景辉将自己的屋子用木板铺满了地面，上面是一层牛毛毡，然后是一层薄褥子，褥子上站着小进宝。
“爸爸！”小进宝“咯咯”笑着跑到了另一头，文景辉张开的怀抱里。
她刚会走路，跑还不是很稳定，但是小家伙儿天生有些急性子，刚会走就想跑了。
“爸爸，你已经让妹妹跑了十遍了，能不能让她歇一会儿？我还要背四百味给爸爸听呢！”小小的小招财走过来，费劲的抱起小进宝，让她离开爸爸的怀抱，一步一步的往一边的书桌挪去。
因为文景辉养得好，两个小家伙儿都胖了不少，小招财也有力气抱着妹妹了。
“好吧好吧，你背诵吧，我做主考官，小进宝做听众！”文景辉乐呵呵的跟过去，接过儿子怀里抱着的女儿，盘腿坐在了地上。
小招财软糯的童音背诵了三十种中药的四百味歌诀，文景辉听得频频点头，而小进宝则是跟着摇头晃脑的鹦鹉学舌。
“爸爸，我背完了。”小招财看了看小进宝，最后没忍住，还是很忐忑的跟文景辉道：“爸爸，你看，妹妹也很喜欢这些，她可以学习吗？”
这个时代一些家传的东西，都是传儿不传女，传媳妇不传姑娘的，姑娘大了就要外嫁到别人家，那就是泼出去的水了。教会了姑娘家传的东西，等于将家传的东西送给了别人。
小招财没那么成熟的想法，但是潜意识里，他就是觉得妹妹学这些东西，爸爸若是介意的话，会讨厌妹妹的。
那些不好的记忆并不遥远，他还记得他差点儿失去妹妹的感觉，虽然很朦胧，但是那种感觉太让他印象深刻了。
“当然可以！”文景辉有些心疼小家伙儿的敏感：“爸爸的东西，爸爸爱教给谁就教给谁，谁都管不着！”
文景辉没那么多大道理教给孩子，但是他会以他做人的标准教导他的孩子们。
“爸爸。”小招财挤进文景辉的怀里，跟妹妹一起，待在名为“爸爸”的安全港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