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28)
真是的,见了傅弈舟连魂都丢了。
傅弈舟难得的哭丧着一张脸走到陆无一身边:“阿一你怎么会与她在一起?”
陆无一哼笑道:“你在吃醋?”
这话他之前好像也问过陆无一。真是个记仇鬼。傅弈舟苦笑道:“你明知我躲她还与她交好。如此故意为之,真教人伤心。”
“呵,我与她交好纯粹是因为她很讨我喜欢。而且如若不是她,我哪能平安待在这里?倒是你……”后面的话陆无一故意停下来了。
他承认一开始他接近楚流莺是因为傅弈舟。可相处下来却觉得她是个好姑娘,纯粹想与她交朋友罢了。不过听他们刚才的对话,她完全不像是空山派掌门的千金呢。
正派里也有她这样的人,实在是可惜了。
傅弈舟知道陆无一又想兴师问罪,忙道:“既然要低调行事,我便不好露出马脚。我义父他也在这里,我还担心他会阻止我们。”
陆无一将油倒入已经烧热的锅中,锅里响起嗤嗤的声音:“我已经知道璇玑灯的所在了。”
第34章 花雕醉金鸡(6)
花雕醉金鸡(6)
傅弈舟理解陆无一心急想找回璇玑灯的心情然陆无一才进府第一天就惹出那样的麻烦,之后的状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虽然你教主的身份没有暴露,可你不是厨子的事也许已经被钱老爷察觉到了。”
陆无一毫不客气地将煮熟的烧肉端到桌上:“你想说什么?”
傅弈舟闻到肉香,迅速坐下,连筷子都不拿直接伸手拈起一块烧肉边呼气边往嘴里送:“我的意思是今晚我们务必要找到璇玑灯。等钱老爷将你赶出府,我难以分/身帮你。”
讨厌的人归讨厌,可傅弈舟所说也不无道理。看着傅弈舟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吃肉模样陆无一心情变得大好:“璇玑灯要找,但杀死钱府大少爷的凶手也得找。”
随便煮的烧肉味道都那么好,傅弈舟又再次动了想要与陆无一交朋友的心思。可突然听到陆无一的这番话,差点呛到:“你说……找凶手?你……好不容易把旧麻烦甩开,现在又要惹新麻烦?”
陆无一不忿地哼道:“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放过害我差点成为替罪羊的真凶么?”
傅弈舟以为陆无一不提这件事是因为他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现在听来却是自己低估了陆无一的小心眼。
唉,一旦陆无一真心决定要做什么事,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阻止不了。傅弈舟直摇头:“可是调查真凶的事会很花时间,你又……”
陆无一撇了眼瞬间被傅弈舟消灭掉的烧肉,睨着眼看他:“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傅盟主到底帮不帮这个忙?”
这哪里求帮忙的态度,分明是威胁。可谁让他吃人嘴软?没办法:“怎么帮?”
陆无一从腰带掏出一样物什放到傅弈舟,“看到没有?”
傅弈舟探过身看,在陆无一手心里躺着一枚玳瑁扳指:“这是……”
“我在井边时捡到的。找出这枚扳指的主人就能知道凶手是谁。”陆无一将扳指收起,伸了个懒腰,往厨房门外走去:“之后的话我们先去找璇玑灯再说。”
所以他没把这证物给官府就是为了自己查?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傅弈舟心头发凉,看来自己得小心点了,指不定哪天陆无一就会来跟自己算账。
两人偷偷摸摸再次潜进那座院落,傅弈舟紧随在陆无一身后,小声地开口:“阿一你知道为什么只有这座院落被荒芜了么?”
陆无一顺着之前来这里探路时记下的地形走,忽而听到傅弈舟的话禁不住好奇的反问:“为何?”
傅弈舟加快了步伐,与他并肩行在一起:“听说这院落以前住的是六夫人。后来得了肺痨死在这里,故无人敢来这里居住。”
“怕传染么?可看这里似乎已经很久没人进出,不会有危险了才对。”
“别人未必这么想,特别是那些家丁下人,谁有那种胆识?特别是这样的大户人家更要防微杜渐。”
“既是如此,何不一把火烧了干净?”
“这是六夫人生前居所,钱老爷念情,偶尔还会来睹物思人,怎么做得到?”
话说间两人已然来到院落西面的走廊。陆无一微微侧头看傅弈舟:“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
傅弈舟扬起春风拂面般的笑脸:“我听其它家丁说的。”
“你与他们已经混得那么熟了么?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陆无一讽刺道。
傅弈舟不打算和陆无一一般见识,四处望了望,道:“璇玑灯在哪里?”
陆无一顺着视线指了指院中央的那口水井,再顺着水井指向东北方位的一处房屋道:“那里,听说是六夫人生前居所。”
傅弈舟笑道:“阿一你不也打探到了很多消息么。”
陆无一把他这句话当放屁,运起轻功迅速闪身摸进屋内。
就算要偷偷打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房内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后面摸进来的傅弈舟似乎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摸出火折子点亮,隔着几寸距离用手围住防止被风吹灭和引起别人注意:“我想起了我们掉下山崖时的事情了。”
房内顿时变得光亮。屋内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几幅仕女画,角落有香几,屋中还有一张圆桌和几张椅子。案台放着一些书卷还有笔墨纸砚,可看起来似乎很久没有使用了。
陆无一被屋内正中墙壁那幅巨大的观音画吸引了视线。那是个一慈眉善目,有些微发胖的观音,。她一手拈着玉露枝,一手拿着白玉瓶;身后站着一对金童玉女,皆微笑着看向他。
陆无一不搭理他,傅弈舟自讨无趣,于是走到陆无一身边也瞧向那幅观音图:“这画有什么特别么?”
“这画太显眼反显不寻常。”
傅弈舟拿起火折子上前凑近看,道:“这画与其它字画相比要新得多,许是近来才挂上去的。”
陆无一点头同意傅弈舟的分析,跟着道:“那些家丁说钱老爷近来比以往更频繁来这里,我就想璇玑灯会不会就在此处。”他说完便上前去研究这幅画,想看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傅弈舟问道:“这么说,密室有可能就藏在这幅画后面?”
“找找便知。”
傅弈舟闻言也动手找起来。研究了一番却找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傅弈舟又将火折子凑近了些打算从头往下再研究研究,却意外发现观音后面的金童眼睛和刚才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他顺着金童变得不一样的目光朝相反方向望去,落到了斜对面香几的小铜炉上。
他朝香几走去,光亮一下变弱了。陆无一望向他:“傅弈舟?”
傅弈舟没有应话。他走到香几旁,观察着放在上面的小铜炉。铜炉里面空空如也,竟连一点烟灰都没有。他半确信半怀疑的抬手摸上小铜炉,它好像被固定住了。他顺势转动小铜炉,墙壁开始响出震动声。
陆无一已经适应了微弱的光源。他顺着震动的声音看去,挂着观音画的墙壁竟慢慢向后退去,约一尺距离便向左右两边缩进。一条小而窄的石梯往下伸延呈现在陆无一眼前。
傅弈舟这时快步走到陆无一身后,在他耳边轻声道:“要下去么?”
耳朵又毫无预兆的感到一阵酥/麻搔/痒。陆无一转过头正欲斥责傅弈舟这轻薄的举动,却没料到傅弈舟竟贴得这么近。他一转头,唇就与傅弈舟的唇紧贴在一起。
傅弈舟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一时之间愣在那里。
陆无一反应却快,急忙慌张地退开几步,背过身去。
傅弈舟脑海竟然闪过一个荒唐的想法——男人的嘴唇居然也能这么柔软?然而这想法仅仅一略而过。为打破两人之间莫名奇妙的气氛,他率先道:“小意外,阿一不必放在心上。”
不说还好,一说岂不是让陆无一更在意吗?他的脸因为羞愤而涨得能红,浓眉高高挑起,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你敢再提我马上取你性命!”
为免更加尴尬,丢下这句话的陆无一已经快步走下石梯。
恕他办不到。又有说辞逗弄陆无一,他怎能放过?再者提提不会少块肉。
傅弈舟边想边跟在陆无一身后走。下了石梯还要再往前走一小段路。行至路的尽头他们就看到放着数十箱堆满金银财宝的空旷地下室。
金灿灿的光亮快要闪瞎陆无一和傅弈舟的眼睛。在这数十箱金银财宝的正中央有一个梨花木打造的神龛。神龛没有放灵牌也没有放任何神像,只放了一个雕刻着龙凤呈祥的方盒子。
陆无一欲穿过那些金银财宝去拿盒子,傅弈舟立即拉住他的袖子阻止道:“小心,兴许有机关。”
刚才有了那么一出,此时傅弈舟的亲昵举动让陆无一感到浑身不自在:“你放……”话才起了个头又见傅弈舟丝毫没在意的样子,便开始自我反省。
相较来看,他这模样不是比傅弈舟更显浮躁,沉不住气么?
他应该表现得更加沉稳镇定才能不被傅弈舟小看。思及至此,他缓和了口气,“我知道。”
傅弈舟朝陆无一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接着从怀里摸出个什么东西,掌心聚力在那物什上,朝方盒掷去。
物什以极快的速度直线飞向神龛。微小的声音触发了设置在暗处的机关,四面八方突地射出了数道乱箭。
“差点就变成马蜂窝了。”傅弈舟暗自抹了一把汗自嘲道。
机关已经触发,陆无一仍小心翼翼地向神龛靠近。待可以伸手够到方盒时,陆无一又万分谨慎地轻轻从神龛上拿起方盒。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陆无一松了口气,手在同时打开了方盒。里面铺着上好的绸缎,正中有一个凹槽。然而本该放在凹槽的东西却不翼而飞了。
傅弈舟注意到陆无一阴沉下来的脸色,问道:“不是璇玑灯么?”
陆无一道:“没在这里。”
他是指方盒里装的的确是璇玑灯,但却璇玑灯却不在?傅弈舟奇怪道:“莫非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人把璇玑灯偷走了?”
陆无一摇头:“不可能。如果真有人偷走了璇玑灯,机关已经被触发了才对。”
傅弈舟略一思忖便道:“以这盒子的大小来看,璇玑灯也有可能被钱老爷随身带着。”
陆无一怎么没想到这上面来?他转身又往石梯那头走:“我这就去问清楚。”
第35章 花雕醉金鸡(7)
陆无一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他说要找钱老爷问清楚绝对说到做到。
傅弈舟又再拦下陆无一:“等等,阿一。若你现在去问,我们偷偷潜进来不就没意义了么?”
离新月之日趋近,陆无一不想节外生枝才与傅弈舟同一阵线,打算偷偷打探关于璇玑灯的下落。若能不引人注目地拿回璇玑灯最好,若然发现并不是璇玑灯也能轻松脱身。
然而情况有变,做人总得随机应变:“我们那样做是因为不确定璇玑灯是否在此。现下确定璇玑灯在钱府,又何需畏畏缩缩,怕这怕那?璇玑灯是斗月教的至宝,竟然落到非是江湖中人的富豪手中,我自然得向他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