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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4)

作者:花卷 时间:2021-05-08 08:45:51 标签:双性 生子 年下

  他靠过来的一瞬间间,岑夜阑寒毛都竖起来了,推了他一把就跑。那老头儿穷追不舍,骂骂咧咧,不知好歹的小崽子。

  岑夜阑年幼,吓坏了,被野草一一绊就摔在了地上,还没爬起来来,身上就压了具男人干瘦的身体。

  他攥着小孩儿的头发,恶狠狠地笑,你跑啊,不是很能跑么。

  我看见了,你个小怪物。他贴着岑夜阑的耳朵,毒蛇似的,五指抓着孩子瘦弱的双臂,喘着气说,长了女人玩意儿的小怪物。

  岑夜阑拼命挣扎,却被死死地摁在地上,脸贴着枯草,磨破了也未察觉,只觉那让他恐惧的手顺着腰胯不断往下摸,顿时小兽似的尖叫起来。撕拉一声,裤子剥了,两条腿被强行扒开。岑夜阑听到了那人粗重的喘息,恶心得几乎想吐,却抵不过成年人的力量,全无反抗余力。

  绝望之际,身上一松,有人蹲在了身边,摸他的脑袋,说,孩子,没事了,别怕。

  岑夜阑惊魂未定,两只眼睛都是泪,望过去,却见个一身甲胄的男人。

  他正带笑看着自己,拿手指了指瘫在那儿的老头儿,没事了。

  岑夜阑胡乱地抓住破烂的裤子穿上,浑身都似乎还残留着被那人抚摸的黏腻感,不断哆嗦,两只漆黑的眼珠子望着那将军。

  岑将军以为小孩儿还惊惶着,又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要害怕。

  岑夜阑却看着他插在一边的枪, 开了口,我能杀了他么?

  岑将军挑了挑眉,杀人?

  孩子有一双琉璃似的眼睛,声音还夹着撕心裂肺挣扎喊叫过后的沙哑,冷漠地说,他是坏人,和胡人一样坏,该死。

  岑将军饶有兴趣地说,请便。

  岑夜阑爬了起来,拿双手去抱那杆比他还高的枪,新枪重逾二十斤,又冷又沉,岑夜阑却咬牙拔了出来,而后狠狠插在了那人的心口。

  血水伴随着一声惨叫迸了出来,模糊了岑夜阑的眼睛,他鼻尖仿佛又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岑夜阑猛的惊醒了,坐起身,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衣服下裳,一抬头,就和元徵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少年人抱着双臂,似嘲非嘲地看着他,仿佛他的所有秘密无所遁形。

  岑夜阑脑子一热, 愤怒夹杂着惊惶烧成了一把烈火,灼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元徵!”岑夜阑怒道。

  元徵浑不在意,嬉笑道:“恼羞成怒?啧…… 没想到啊,声名远扬的岑将军藏了个这么见不得人的——”

  话没说完,一道银光直逼面门,森寒冰冷,裹挟着凛冽的杀意。

  纵是元徵的目光没有从岑夜阑身上移开也避得狼狈,枪尖硬生生削去了他一绺头发,旋即如影随形紧迫而上。元徵这才觉出此前他和岑夜阑动武,这人有多克制。

  元徵拔剑架住枪身,虎口发麻,嘴里却不饶人,哂笑道:“难怪见了女人就跑,当真是贻笑大方。”

  话一出口,银色冰冷枪身砸在胸膛,,元徵跌出丈远,哇地吐出大口血,肺腑都闷闷地生疼。

  元徵看着岑夜阑越走越近,他持着枪,居高临下,满眼都是厌恶和恼怒。元徵呛笑一声,屈指揩了嘴边的血,“怎么,想杀人灭口?”

  岑夜阑一声不吭,他是真的想让元徵永远闭嘴。

  元徵心尖儿颤了颤,一身反骨,他仰起脸,看着岑夜阑,骄狂地道:“你敢杀我么?谋害皇室的罪名,你担得起么?”

  “岑家又担得起么?”

  提起岑家岑夜阑眼神微动,元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哑着声说:“岑夜阑,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咱们做个交易吧。”

  岑夜阑看着他,没有说话。

  元徵说:“我不想待在这里,你也不想在这儿看见我,你去给父皇递折子,让我回京。”

  岑夜阑沉默片刻,说:“仅此而已?”

  元徵心头却是一松,少年人慢慢露出个笑来,眼神在那张脸上转了圈,两根手指拨开枪尖,懒洋洋地说:“扶我起来。”

  岑夜阑冷冷看了他一会儿,到底是朝元徵伸出了手。

  元徵啧了声,一把抓住了,只觉掌心手凉,手指却是细瘦有力,骨节分明,玉砌似的。

第6章

  “阿徵,我的七殿下,你以后可别这么吓我了,”距那天已经过了好几天,方靖仍心有余悸,时不时地就要啰嗦两句,“你看看这一身的伤,多凶险,瀚州城里都是兵,哪儿用得着你亲自去抓胡人……”

  元徵嫌他烦,一脚蹬开给自己换药的人,说:“行了,天天说,烦不烦。”

  方靖理直气壮道:“不烦,我都快给你吓死了。”

  “我胆儿小,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方家都得玩完,”方靖说,“这回好在有岑将军,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元徵听见那三个字,哼了声,将胸膛敞开的衣襟拉上,“什么怎么办,我自然能提着胡人的脑袋回来。”

  方靖的眼睛在他皮肉上那道刺眼的淤青伤痕上转过,说:“你身上那道伤怎么回事?”

  元徵要面子,自然不会说是岑夜阑揍的。那夜二人围着篝火待了半宿,天将明时,一人一骑方踏出荒漠,遇见了出城来寻的瀚州城将士和方靖等人,劫后余生。

  想起岑夜阑低头的模样,元徵不自觉地拿舌头抵了抵齿尖,看了方靖一眼,方靖悻悻然地收回了视线。

  过了一会儿,又说,“听说岑将军也受了伤,被小苏大夫勒令在床上修养了两天。”

  小苏大夫——苏沉昭是瀚州城里的军医,二十六七了,还长了张圆嫩嫩的娃娃脸,十五六的少年一般,话不多,看着有些呆呆的,医术却出奇得精湛,瀚州上下都称他一声小苏大夫。

  元徵起了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岑夜阑受不受伤,关我什么事。”二人自回了瀚州就没再见过,若说以前岑夜阑尚会客客气气地称元徵一声七殿下,维持着该有的君臣之礼, 如今就是完全无视了。对他们这些人的所有行径不闻不问。

  方靖追了上去,说:“阿徵,你们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这瀚州边境军对咱们都怪怪的。”

  元徵伤得重,老老实实在床上躺了几天,瀚州城里别的官或多或少都来探望过,独独一个岑夜阑,竟是一次也没有来。

  元徵转头笑了下,“没什么。”

  方靖小声道:“别蒙我,每回你这么笑都是要使坏了。”

  元徵好整以暇道:“我能使什么坏?”他抻了个懒腰,一伸手,勾着方靖的脖子,说:“以后在这瀚州城里,咱们想干嘛就干嘛,我说了算。”

  方靖嘀咕道:“上回都被岑将军打——”

  元徵哼笑一声:“他现在不敢了。”

  方靖睁大眼睛,看着元徵,不远处,一行人正走过去,为首的正是岑夜阑。

  元徵也看了过去,岑夜阑不经意扫了眼,二人目光对上,岑夜阑好像没有发现,直接又收了回去。

  元徵当即扬长了嗓音:“岑夜阑。”

  岑夜阑硬生生停住了脚步,等二人慢悠悠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道:“七殿下,小郡王。”

  元徵说:“干什么去?”

  岑夜阑看了元徵一眼,没说话,他身后的一人见状躬着声说:“回殿下,我们是要去城北的枯井。”

  元徵脸色稍稍好看,说:“我也去。”

  岑夜阑道:“殿下身体未愈,好好养着吧。”

  元徵啧了声,笑起来,吊儿郎当地道:“岑将军这是关心我?”

  “可真是叫人受宠若惊。”

  岑夜阑面无表情,抬腿就走,“请便。”

  方靖忍不住小声地埋怨元徵,“阿徵,你又去招惹岑将军干什么。”

  元徵笑道:“你哪只眼睛看我招惹他了?”

  方靖要说话,元徵却不想听了,直接吩咐道:“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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