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罩我吧(72)
陈荏顺着她:“对。”
林雁行问:“才一万?”
张老师问:“那得多少?一个学生最多一万,毕竟这也算普惠性质的奖学金,不是奖励单个人。”
林雁行笑,心想百万千万算个屁,我落他口袋里都行!
我,林大公子,我往后他妈的非绞他身上不可!
第52章 化学竞赛
陈荏和林雁行又被张老太训了几分钟,被赶回去上晚自习,老太太自己则在办公室缓一会儿,她性烈如火,但好些年没这么怼人了。
陈荏一进教室就被吓出来,因为那里边在鼓掌,还有人学着剧场里喊“Bravo!”
“热烈祝贺陈荏同学完胜泼妇精!”张磊磊的嗓门特别突出。
“荏哥干得好!”郜山也是个好事的货。
连郁明那种不爱在大庭广众下说话的都追问:“听说你拍张老太桌了?我去晚了都没看到,真的?”
“……”陈荏躲在林雁行身后。
林雁行低笑:“躲什么呀?刚才你不是挺有魄力的,还不让人动我。”
“别废话,快掩护我走!”陈荏耳朵尖都红了。
其他同学可不让他走,一个几乎从未和陈荏说过话的女生开口:“陈荏,他们说你掐了郑亦勤脖子?”
林雁行连忙解释:“就两下,而且陈荏他睡糊涂了。”
女生摇头:“掐得好,如果我有机会,我也想掐。高一时我因为值日的事儿和郑亦勤闹得不痛快,讲了他几句,他也叫家长了,说我霸凌他。那时候还是老刘当班主任,我被他们逼着当众道歉,起因不过是我想让郑亦勤认真扫地。”
她话音刚落便有人喊:“哎呀呀,同样遭遇,这学期我不幸和郑亦勤分到一组值日,结果所有活儿都是我干!”
女班长也说:“我和郑亦勤闹得不痛快的时候就更多了,尤其他刚被贬职,由我接替他当班长那会儿,他妈妈没少在外边散布我的谣言,说我一个女孩子居然是官迷,削尖了脑袋要当官,还说看见我爸给张老师送礼,所以我才能当班长。”
“他妈也这么说我爸了,”另一个男生接口,“我爸是海员,常年在外海跑船,连张老师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怎么可能去送礼?我不就是上学期评优比郑亦勤高嘛!”
相继有人开口,说的都是郑亦勤,大家真忍了他很久。
郑亦勤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强势偏激的家庭教育让他形成了极难相处的性格,可强势的家长也避免了他当真被霸凌,没人敢惹他那疯子似的妈。
“总之,陈荏,谢谢你为我们出了一口气。”女班长说。
“……不用谢。”陈荏说,“掐人不对。”
女班长笑道:“那你可以从林雁行背后出来了吗?你看起来就像他小媳妇儿似的!”
满教室善意地哄堂大笑,陈荏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晚自习第三节课他都没从面红心跳的状态下走出来,他这人能扛事儿,但是不能夸,一夸就慌,总觉得自己配不上,所以夸还不如骂他两句,他反倒比较稳。
原本就慌,见林雁行还老偷瞧他,便问:“看什么看?”
林雁行那叫一个欢喜无限啊!
“小媳妇儿”那几个字已经镶着金边钻到他心里了,他的婚宴邀请名单又多了一位女班长,得再备几瓶90年的Romanee-ti,反正他们家有钱。
“别他妈看了……”陈荏呜咽。
林雁行忽然想起一事儿,问:“为什么我是鱼?”
陈荏已经忘了,绝大部分的梦在醒来后五分钟内就会被忘记:“鱼?”
“下午睡觉你说梦话了,说我是鱼。”林雁行颇感兴趣地问,“我是什么鱼?”
陈荏哀肯地看着他,最后双手蒙脸:“别问了,我以后再也不午睡了……”
当天郑亦勤没上晚自习也没在学校住,第二天放出狠话来说要转学。
张老太回应:“要转便转,绝不拦着,要签啥字儿我都签!”
但高中生转学哪有那么容易?别说转到和十一中同等档次的重点高中,就算往偏远一些的普通高中转,那也得找关系寻门路。
那家人撒泼可以,门路没有,尤其郑亦勤他妈脾气那么冲,别说同事朋友,连亲戚都不愿意和她往来,门路就更别提了。
于是狠话放了两天,偃旗息鼓。
但那家还没消气,第三或者第四天,郑亦勤他爸趁上课时间跑去宿舍,将郑亦勤的铺盖卷一卷带回家,找宿管办理手续,退还钥匙,宣称不住校了。
这下陈荏那宿舍开心了,晚自习后偷偷开啤酒庆祝,要不是顾虑陈荏准备化学竞赛需要休息,至少得喝上半夜。
宿舍里都说还是荏哥厉害,大家努力了几个月也没能把郑亦勤撵出去,荏哥一出手就成了,陈荏也无语。
其实这是个量变转为质变的过程,班主任张老太听人告郑亦勤的状太多次了,原本不胜其烦,郑亦勤那宝贝妈咪再一闹,就把老太太惹毛了。
可仅仅开心了一晚上,郑亦勤又申请回来,因为已经高二了,他浪费不起每天上下学的时间。
另外他妈在家砸碗摔杯,骂他爸窝囊,不配跟她在一个屋檐底下住着,骂儿子不给她长脸,被一个差生兼贫困生欺负……总之鸡飞狗跳,不可开交,还不如在宿舍住得清静。
他爸没办法,厚着脸皮来求张老太,请她签字让儿子继续住校。
张老太也被这家人反复横跳弄得头疼,问:“不转学啦?不去投诉我啦?”
郑爸只是赔笑,说:“张老师,都怪我们家那口子没礼貌,您别往心里去。”
张老太说:“投诉也没用。别说我不理亏,这学校好些老师都曾是我的学生,他们是愿意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郑爸说:“是,是,求您给孩子安排一个好宿舍吧。”
张老太冷笑说:“同宿舍闹矛盾这事儿别说在中学,在大学也常见。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人怎么样,他宿舍就怎么样,你儿子这两天没在203住着,那宿舍就挺和和美美嘛,所以多反省你们自己。”
郑爸苦笑:“是该反省。”
张老太叹口气,说:“行吧,我来安排,你家儿子可真不容易打发。”
当天下午,班级里就开始流传小道消息,说郑亦勤被张老太安排到高三宿舍去住了。
张磊磊那几个人围着窃笑说宇宙稳定前三这回惨了,万一把高三那伙人惹毛了,他们教训起人来可不是玩的。
张磊磊跑来向陈荏报喜,后者没说什么,张磊磊问:“你不高兴?”
陈荏说:“没有啊。”
“那你怎么不评价两句?好或者不好。”
陈荏说:“我又不把这人放在心上,他怎么着都和我无关,我评价他干嘛?”
张磊磊趴在桌上问:“……其实你是特冷酷一人对不对?那你把谁放在心上?”
陈荏横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林帅逼?”
有趣,竟然让他猜对了。
陈荏以手支颐:“别他妈胡说八道。”
“我猜也不可能是帅逼,那货空有皮囊,没有我这样精彩的灵魂。”张磊磊相当自信。
林雁行教室后面赶来,把张磊磊挤一边去了:“干嘛呢?这是我的座位。”
张磊磊骂了他一句,走了。
林雁行等他走开,问陈荏:“你俩说什么呢?”
“张老太把郑亦勤安排到高三生宿舍去住了。”陈荏说。
“哈,真的?”
“嗯。”
林雁行点头:“老太太这招好。那天我回家,把郑亦勤他妈大闹老太太办公室的事儿告诉徐哥了,徐哥说郑家就是典型的小市民,明面上是嫉妒你,说穿了就是欺软怕硬,如果郑亦勤下铺睡的不是你或者郁明,而是个厉害主儿,比如我,你看他还敢不敢乱来。别说晃床,我能半夜把他的床卸了。”
陈荏也同意:“高三生学习紧压力大,没人忍他,他要是还早上四点钟起来做仰卧起坐,估计也别想看到六点的太阳了。”
果不其然,不久有好事者去打听,带回消息说郑学霸在新宿舍乖觉得很,和在老宿舍的表现判若两人。
更讽刺的是他这回下铺睡的那位高三学生也是参加化学竞赛集训的,他非但不敢闹人家,晚上都尽量不起夜。
陈荏听到这事儿都气乐了,心想有这么看人下菜碟的嘛?
他问林雁行:“我就这么好欺负?”
林雁行说:“是啊,您也就在我面前能凶两句,您这小拧巴劲儿……”
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陈荏怒。
林雁行笑道:“别假凶了,明天你就得参加化学竞赛正式队员的选拔了吧,有信心吗?”
此话一出,陈荏萎了——他哪来的信心?他就是个玩意儿啊。
若让他以平常心去考还好,偏偏张老太又给了他压力,此外还有管老师。
管清华特批他半个月不用刷题,专心应付集训,万一他铩羽而归,以老管的个性估计得絮叨半年以上,并处罚金五百至一千元。
当晚他就失眠,这次可怪不得郑亦勤,第二天考试他也没抱什么希望。
十五天高强度集训之后,参加化学竞赛选拔的学生只剩下十二名,其余都相继退出。十二进四,比例不高,不应该抱希望。
没想到当天下午化学老师就兴冲冲来找来,拍着他肩膀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有潜力,你选上了!”
陈荏吓死了:“我?那卷子没批错吧?”
“没有啊!一个参赛队四名队员,你正好第四,后天你就要代表十一中参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