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伪装废材(140)
华如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指不定就是这人挑拨离间,先前那个所谓的“心境展开”神器,或许能展现人内心深处久远的记忆,比窥天镜更加叫人身临其境,借着某个早就已经死了的人,这才稍稍蒙混住了重越吧,三天的朋友?笑话!能跟他比吗?
吴骇只觉这人无法沟通,带着一脸说不出的同情看着重越:“这里过于逼仄了,以至于你身边没什么大气之才,外头好人多的是,兄弟,我都还不算特别好,我还有很多很好的朋友,都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那真是多谢了。”重越听神医说起祁白玉,没来由地一阵酸涩。
对华如真而言,时间都过去几百万年了,当年的事再提起来几乎无关痛痒。可于他而言,祁白玉的死,好像就在昨日,所有细节历历在目。
华如真压低声音对重越:“他还敢提祁白玉,他还说不是挑拨离间,重越,你别被他挑唆,此人跟那群人明摆着是一伙的,他就是想离间你我,再逐个击破。”
吴骇有个大胆的想法,情绪正在酝酿中,有点蠢蠢欲动。
反观重越已经忍耐到极限,他沉默着,脖子僵硬地转过头,目光极尽冰冷地扫了华如真一眼。
华如真被这一眼扫过,如坠冰川,这才意识到重越是来真的了,抬高声音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再不过来做点什么,圣尊都要被拐走了!”
不远处的队伍中,为首那人朗声说:“是说谁来了,原来是重越圣尊!圣尊若要当着我的面,与我这位得意晚辈一般见识,那我可就不高兴了。”
“聂云镜?”吴骇见那人的相貌毫无疑问是聂云镜,但神态气质、穿着打扮却判若两人,聂云镜着装素雅,而这人却锦衣华服,金缕玉饰加身,他压低声音道,“现世中原来被鸠占鹊巢了?”
“他是华艺。”重越道。
吴骇下意识离重越近了些,叹道:“现实不如梦啊。”
这在重越听来都很正常的结论,心神医说得却是百感交集,心牢并非美梦,几乎都是噩梦,可现实却连噩梦都不如。
重越对华艺道:“你也听到了,若你想再见到庄岫,最好一旁待着。”
华艺打着哈哈道:“那是谁?好久远的名字,我怎么会想见他呢,我和他是死敌呀,圣尊大人,难道您忘了。
话是这么说,但华如真暗示他俩联手,至少逃出这里,再做打算,可华艺答应得好听,却硬是没有多余的动静。
华如真脸色铁青。
重越道:“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当年的事,你究竟认还是不认?”
华如真道:“我认了又如何,不认又如何,几百万年前的事情,难道要我为当年我自责到恨不得一死了之,是你们劝我活下来一事,重新开始忏悔吗?”
重越不说话,他手指并拢,只剩出食指中指并起向外,一柄金色神剑好似沿着手臂向外延伸开来,还未出招,剑气便将较近的陨石切出一道狭长的豁口。
华如真收敛了随意的神情,道:“开个玩笑罢了。”
重越始终沉默,左手也同样向外,同样一把金色长剑沿着左臂向外延伸,而重越整个人却仿佛镀上一层金边,锋芒毕露,明显实力更进一步,不同于五行神体的均衡,那股无匹的金灵之气,令他如同一道开了锋的神剑,浑身遍布金灵剑气,无所不破。
闭关竟然突破了,而且实力不在他之下!
华如真不敢打趣了,他也知道时间过去那么长,重越翻旧账不是要他忏悔,而是……想看他还有没有救。
“我不否认。”华如真道,“当年我身上的毒,的确是我自己下的。”
华艺眸子微张,抱臂站在原地,原先随意的神情收敛了。
华如真说:“我只是想让庄岫自食恶果,至于你说我害死祁白玉,我怂恿你斩杀至圣药尊,这些我都不敢想的。但我承认,祁白玉死了,我其实并不太难过,他比我幸运,至少在你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而我虽然陪着了你走过这么长的岁月,却还是不及昙花一现的故人。”
重越道:“我没问你别的,我只问你,你是否知错?”
华如真点头:“他是我朋友,我却这样说他,庄岫是我亲爹,我却大逆不道,我确实不够好,我知错。”
“愿意改吗?”
华如真点头:“改。”
重越在心里松了口气,吴骇却下意识地提了口气。
重越收起一边神剑,翻手拿出一道白色光团。
那光团在他掌心之上欢快地跳跃,时不时浮现出华如真好脾气微笑的脸庞。
正是重越被困心牢轮回往复到最后一世,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完全走出童年阴影的华如真的那份宝贵记忆!
华如真不明所以,露出疑惑之色,吴骇却忍不住瞠目结舌,重越实在是……被困心牢里想得还是救朋友!他重活一时想得全是如何去救那些陷入苦难中的友人们,他所做的一系列举动全都是在扭转朋友们的命运……这样的人值得交啊!
吴骇已经下定决心把重越拉到己方阵营,到时候这个神域之主都是他们的人,还管华如真之流能翻起多大波浪。
他在后头扯了扯重越的袖子,正儿八经地说:“我不信他会改,他不是说我再挑拨离间吗,我受不了这委屈!重越,如果我说,我有办法救活祁白玉,你要不要干脆就别给他机会了?你今后的至交好友真不差他这么不厚道的一个!”
华如真站得不远,再加上吴骇并没有回避他,故意让他能听见,华如真的软肋被戳中,脸色十分难看:“复活祁白玉?你开什么玩笑!”
“申伊前辈就别开玩笑了。”重越当着华如真的面也并未叫吴骇本名,“我知道你是好心。”
“我真……”吴骇真想把华如真给摁死,听他说到现在死不悔改的样子,就觉得浪子回头的机会十分渺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没把握之事!”
重越眼睛微亮,但也没当真,毕竟复活死人这种事还是过于惊世骇俗了,而华如真听他这么说,神情比较微妙,情绪格外沉闷——直至现在重越都不曾跟他介绍过此人,一会说是恩人,一会说是朋友,难不成重越之所以稳了许多,以及实力更进一步,都是拜此人所赐?
那真是小瞧此人了。
华如真带着期待看向重越掌心的白色光团。
重越继续方才的话:“我能理解你小时候遭遇了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苦难,这才养成了现在的你,你受尽了折磨,却还是放过了折磨你的人一命,可见你心里还是留有一份善意的,人若是只盯着苦难,就只能见苦难,心存怨恨,会成为你自己都讨厌的加害者,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
重越习惯了防微杜渐,可他在华如真的问题上一拖再拖,已经拖到此等地步,若继续放任下去,必定会造成巨大的祸患——他毫不怀疑华如真有这等能量。
他之所以会对华如真一忍再忍,着实也是不想跟他为敌,与这人为敌的下场,他自己倒是不担心,担心的是因为他俩的争端,而被卷入无边危险中的无辜百姓。
只怕会是下一个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乱世局面。
重越对他说:“这道记忆光团,是你的心药,我耗费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才找出了一条能让你从幼时遭遇中解脱的方法,相信我,如果你能接受它,你就能得到治愈,会比现在更舒心快乐,也更坦然。”
华如真听得似乎很受触动,尽管对中间有几句话不太认同,但他也没有出言打断,最后,他颤抖着手从重越手中接过这道光团,稍稍闭上眼心神沉入其中。
“重越啊,你还真是……”华如真粗略地扫过那些画面,猛地握紧了光团,那白色记忆光团在他掌心湮灭成虚无,感叹出声,“一点都不了解我呢。”
华如真表情阴郁,挥手间一道血光,如神箭破空,直袭吴骇而去!与此同时在他身边,迅速爆出千上万道血影战傀,阻挡重越的脚步。
“神医当心!”重越脱口而出,一剑摧毁了小半血傀,剩下的前仆后继涌上来,三角黑瞳满是邪性,血盆大口獠牙狰狞。
“我现在这样感觉挺好,这里头那个宛如智障一样只会唯唯诺诺跟着你的二货,究竟是谁呀?你居然要我变成这个样子,你也好意思哦!”
华如真嘲笑的声音飘忽不定,他的身影时隐时现,迅速后退,心里琢磨着重越脱口而出的称谓“神医”,满是杀气的目光扫过被血光吞噬的“神医”,转身融入漆黑的光团中,只剩下笑声在回荡。
“哈哈哈你别想拿英年早逝的祁白玉来挡桃花,重越,别忘了你还有一桩婚事未了,你既然醒了,就别打算独善其身,也该正式接纳什么人家了吧!”
不知何时,他的死忠们已经在那地方打开了一个传送门户,门户在华如真之后消失无踪。而更叫人慨叹的是那成片的血傀不只防着重越和吴骇,还防着华艺等一行人,无差别攻击。
第94章 至圣的使命
猩红血光笼罩了吴骇,华如真的境界臻至巅峰, 化简为繁后, 就连攻击招数也看不出原有的形状,一笔一划皆入道, 威力无穷, 皆由他心念控制。
就比如对付重越和华艺的那些尚且留有余地,以阻挡为主, 而攻向吴骇的乍看之下甚是普通,实则是最可怖的杀招。
重越不由屏息凝神, 却见吴骇手中一盏镂空金樽发光,其上有个类似防御盾的东西凭空出现,将血光挡在光罩之外,待漫天血光及滔天杀意消散殆尽, 吴骇周身百丈范围内的陨石块都湮灭成齑粉, 而他本人面不改色气不喘,就好像只是拂过一抹灰尘, 收起袖子, 完好无损。
只是他身上的素袍大变, 露出星纹,点点星辉神秘莫测, 就好像将瀚海星空穿在身上一般, 里头好像另有乾坤, 不等众人细看, 眨眼便又恢复素雅无垢的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