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养崽横行修真界[穿书](55)

    岑云阔“嗯”了一声。
    简三芝摸不清他这一声嗯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看他。
    岑云阔把红晶果装在兜里，又问了一遍：“去看圣魔碑吗？”
    他身后，张锦帆已带着王虔等人走过来。
    简三芝惊讶道：“圣、圣魔碑？我可以吗？这是要复核名单吗？可这以往不都是参悟境的前辈去看的？”
    岑云阔微笑道：“别紧张，就是去看看。”
    王虔带着他们，到了昭阳城中的一处他们放置好的通幽径。
    进去之前，岑云阔单独与张锦帆说了两句：“看圣魔碑，我想往来两个月足矣，我也不想燕厉错过以剑会。去南疆，可以在以剑会后，我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锦之，说来说去，我希望你信我。”
    张锦帆沉默了一会儿，只低低叫了一声“大哥”。
    “岑哥！”简三芝叫道，“王长老说准备好了。”
    岑云阔点点头，向那条通幽径走去。
    通幽径后，是漫天黄沙。
    岑云阔：“……？？？”
    好熟悉的一片黄沙。
第59章    凝视
    他曾经在这黄沙里穿梭过无数次, 寻锦之阿虹，找重建闲亭的材料。
    黄沙漫天, 按理说，人很容易辨不清道路。但岑云阔知道，自己只要拿出那只罗盘，便能一步不差地走进他待了近百年的绿洲。
    王虔从乾坤囊里掏出一只傀儡小鸟，那小鸟只有人的半个巴掌大小, 扑棱翅膀，在前带路。
    岑云阔暗暗拿出罗盘看了一眼，立即意识到傀儡小鸟飞去的方向正是绿洲的方向。他心下沉了沉，忽然一闪念, 想到一件事。
    他把扑通忘了！
    此时的扑通, 正茫然地站在擂台边，被人流推着往登记处走。
    早上和大哥二哥上了山, 他只是转头跟人搭了两句话，再一回头，大哥二哥就都不见了。
    大哥自从荒山枯水回来，或者更早的时候, 就有点儿不对劲，整个人沉郁着，心思似乎都没有放在眼前的生活，不知道飘哪儿去了。这下更好，把他弟弟整个儿都忘记了！扑通实在是欲哭无泪。
    发现大哥二哥不见后，他找了半天, 也没找见人在哪，倒是这边儿的擂台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想赶紧上擂台比试，扑通身不由己，也被挤到登记处。
    天虞山的弟子头也没抬，问：“叫什么名？”
    扑通：“扑……蒲彤。”
    “什么境界？”
    “筑基。”
    “具体？”
    “呃……刚、刚刚涓滴。”
    那弟子把一张契纸推过来，说：“摁个魂契。”
    扑通伸出手指，他指尖微微刺痛，在纸上留下一滴殷红的血。
    “行，境界是对的，”那弟子这才抬头，瞥了一眼台上，道：“等会儿，等他们分出胜负你再上去。”
    扑通还糊里糊涂的，那边已分了胜负，天虞山弟子推了他一把，说：“上去吧，输了下来，要能赢十个人，就坐到那边去。”他指的是擂台边上的观景台，一排座位，已坐下了几个人。
    “噢。”扑通解下腰间的巡风剑，提着上了台。
    比剑么，他以前和哥哥们常比的。虽说可能打不过，但逃的路子还是摸得蛮熟的，实在不行，当场认输，赶紧下台。反正哥哥们也不在，认输也不丢人吧。扑通想到这茬，心虚地向下边环顾了一圈。
    的确没有哥哥们，扑通有点儿失落。
    对手已经上台了，他深吸一口气，抽出巡风，摆好姿势。
    台下突然有人大喊：“扑通加油！彤彤哥哥加油！”
    对手人没动，长剑直刺过来，筑基期的御剑其实并不纯熟，对灵气与剑的掌控也不精妙，因此那日燕厉才会说破绽很多，但这一下，配合着台下的叫喊，扑通猝不及防，差点儿被人削掉半头长发。他百忙之中偏头看了一眼，只见闻思扬带着一众青衫，神情兴奋，一个劲儿地喊彤彤哥哥。
    扑通一剑挑断那乱飞的长剑，一边挥剑斩向对手，一边悲愤地想，还不如没人来看他呢！
    那对手穿的是烈阳剑派的衣服，见扑通随手就把他的剑打断了，目露惊骇。
    而眨眼间，扑通的剑又横到了他脖子上。
    若换了别人，这一下直接削下去也是很有可能的，但扑通以往跟哥哥们比剑，习惯了点到为止，因此只停在对手颈侧，没动了。见那人呆住似的，半晌没动静，扑通小心翼翼提醒了一句：“你不认输？”
    烈阳剑派的弟子吞咽一口唾沫，将这一声温柔的提醒当成了威胁，当即道：“我认输！”
    “啊啊啊啊！彤彤哥哥太厉害啦！”闻思扬尖叫。
    扑通：“……”
    他狠狠瞪了闻思扬一眼。
    闻思扬笑着用胳膊捅了捅身边的万松门女弟子，“怎么样师妹！这是你师哥在外头认的小哥哥。”
    师妹是刚入门的小师妹，被闻思扬一碰，顿时有点脸红，她看了看台上身姿挺拔的青年，小声说：“挺、挺帅的。”
    闻思扬顿时来劲，大喊：“彤彤哥哥，听见没有，小师妹说你帅！加油啊！冲啊！十个人不够，我们要赢他个一百人！”
    人群侧目，扑通羞愤。
    在这样的羞愤中，他很快赢下了第二个人。
    等赢到第九人时，台下的议论声变了。因为扑通赢得太快、太简单了。别人费尽力气御剑，他却如凡人般握着剑，格挡、突进，姿势干脆，势头猛而准。
    窃窃私语声大起来。
    “那是不是饶风剑法？”
    “是吗？真的是吗？凤先觉死后，这剑法不是失传了？”
    “是饶风剑法。照影来出过一套玉简，是凤先觉在世时的一些影像，我看过，这小子使得跟饶风剑法一模一样。”
    扑通自己也很惊异。
    他跟哥哥们打架的时候，总是落下风，导致他一直觉得自己在修炼上没甚天赋。结果今日几个对手下来，发现对手比他还弱……原来中州的筑基期是这样的么？他们让剑飞来飞去，乍看还挺帅，但战斗力却脆弱得惊人。
    萧冉鸣看了半程，若有所思。
    修道境界的划分很清晰，筑基蓄灵，雕琢锻灵，现下中州弟子都是一入筑基便学着御剑，灵气足了，御是能御起来，但不经震山吻雪的时期，就没办法足够精细地操控灵气，操控刀剑，因此眼前展现出的场景就是，一众飞剑败在了扑通面前。
    若这是雕琢期的台子，情况或许会有所不同。
    毕竟几十万年来，只出了一个凤先觉，一个饶风剑法。
    扑通的最后一个对手上来了，也是烈阳剑派的弟子。
    扑通恭敬拱手，朗声道：“在下蒲彤，请道友指教。”对面亦是如此，“在下烈阳剑派武秋，请道友指教。”两个好像都是体面人。
    然而真正打起来，扑通却倏然一惊。
    扑通加上这个，一共打过三个烈阳剑派的，此前两个都是循规蹈矩之辈，练的好像是同一套剑法，规矩有余，机变不足，比扑通这种从小在哥哥们剑底下讨生活的差远了。但扑通也不是没有弱点，他太“君子”，这样的擂台，不是兄弟间私下比试，他太适可而止了。
    武秋抓住了这一点。
    他一样飞剑，但不再循着套路，而是铆足了劲，要一个“快”字。这快让扑通一时眼花缭乱，几次把剑打歪了，还没来得及趁隙杀到武秋面前，剑又绕回来了。而且这剑招招往他的致命处打，不是对着脖子心脏就是丹田气海，扑通悬着一颗心，应付到后来有些疲累。
    耳边是长剑破空声，巡风与之相撞铮然。
    台下不知是在欢呼还是议论，扑通感官已经模糊了，他手心被汗湿，几乎要握不住剑。这时候，他忽然闭上了眼。他见过锦之哥哥和阿虹哥哥比剑，其中一次情形类似眼前，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而后阿虹哥哥耍了个赖。
    巡风剑脱手而出，一丝灵气系着它，扑通满头大汗，控着它在空中与武秋的剑相缠。
    萧冉鸣“咦”了一声。
    他刚还在思考回去让万松门的筑基期弟子练练类似饶风剑法的凡间剑法的可能性，怎么这蒲彤突然开始飞剑了？
    武秋倒是笑起来，他自以为把扑通逼入了他熟悉的领域，之后便能毫无疑问地击败他。
    寻常的筑基擂台上斗飞剑，大家都是原地站着，剑在空中乱打，哪方剑掉了，哪方认输，若是不愿意认，人家的剑便会逼到身前，不认便死。
    扑通御剑，令许多人说不清失望还是幸灾乐祸，但很快，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他没有原地站着不动，集中注意力御剑，而是从不知道哪抽出一把新的短剑！扑通将短剑握在手中，如方才几次一样，真身冲上去，灵气一路推进，将剑架在了武秋的脖子上。
    太累了。
    扑通觉得自己要撕裂成两半了。一般筑基期很难做到这样两边同时、精确的操控，更何况扑通之前已比了九场，不说强弩之末，消耗也比刚上场的武秋大得多，但即便如此，他也咬牙做了，并且做到了！
    这会儿扑通汗得像落汤鸡，剑都握不稳。
    但凡武秋再卑鄙点儿，就能反手打掉他的剑，重新进入战局。
    好在武秋没有，他收了自己的剑，巡风也便无力支撑，掉在了地上。武秋深深看了扑通一眼，道：“我认输。”
    扑通笑了笑，咳了一声，说：“多谢指教。”
    武秋说：“我才应当说这一句，多谢指教。”
    扑通收了剑，天虞山的弟子小步跑上来，引他去胜者席坐。
    走路的时候，扑通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把短剑放进袖子里，想到那时的场景。大苍的树那么绿，阳光那么好，细碎的婆娑树影下，阿虹哥哥抽出了第二把剑，定了胜负。他笑着，对锦之哥哥说：“有些时候，不能太君子，我行走江湖就靠这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