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恐怖世界boss疯狂追求的日子(67)
郁谨总算知道为什么郁程说以前的祭品大多活不到最后一天,普通的人不要说遇到鸟群,在树上被绑一夜,基本上都半死不活了。
但对于他来说这些都尚且可以忍受。只是他现在几乎一天没有进食,体力不支,却还要在同一个地方待一晚上。
密室内只有这些鸟勉强可以算得上食材。他拎起一只鸟,看着那满身的羽毛,又觉得无从下手,只能又放了回去。
他走到门边,开始尝试破坏门出去。只是这门和密室的墙壁一样,都是石头做成的,又在外面封了好几道锁,等他把门破坏得勉强能够通过,估计也要到第二天早上了。
小窗倒是可以轻松打破,只是位置太高,且窗口太小,他爬不出去。
密室的天花板太高,他无法够到,而墙壁都是实心的石头,不存在暗门和机关。
他可能真的要在这里待一整晚了。
头顶的小窗突然传来声响,他看到窗子像是抵不过夜风,自行打开。
窗口没见到人影,却见一个苹果落了下来,轻飘飘落在他手中。
之后又是一个橘子,以同样的方式掉了下来,下落的速度起初很快,真快落到他手中的时候,却似乎故意顿了顿,是被另一只手轻轻放在他掌心的。
又过了会,一把糖果从窗口抖落,纷纷落在他怀里,一颗都没落出去。
窗子就此关上了。郁谨抱着糖果和水果,在密室角落坐下。
苹果的表面有些褶皱,看来已经放了一段时间。郁谨看看自己沾着灰的手,还是默默放下苹果,剥开橘子充饥。
橘子也已经熟透,干瘪,但是甜。他吃完橘子,勉强恢复了一些体力,靠墙坐着,看着遥远的小窗出神。
扔进这些食物后,小窗就再没了动静。
可是他总期盼着从小窗再出现些什么。
这样无所事事地坐了一段时间,吃了两颗奶糖,倦意也渐渐袭来,他蜷缩着在墙角睡下。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到有人正注视着他。
专注的视线令他突然惊醒,却看到丁鹤笑吟吟的脸。
“睡醒了吗?”
他温柔地摸了摸郁谨的头发,右手搭在他肩膀上,左手捧住他的脸,指腹轻轻抚过他的脸颊,似乎在端详他的状况:“你是不是瘦了?”
郁谨疲倦而迟缓地眨眨眼,爬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蹭了蹭:“没怎么吃饭。”
丁鹤把他抱到腿上,有些心疼地捏了捏他的肩:“能摸到骨头了。饭菜不好吃吗?”
“没什么胃口。”郁谨闭着眼,闻着他身上香料的味道,“无所谓,不至于活不下去。”
丁鹤拾起他扔在地上的奶糖:“吃糖吗?”
郁谨迷茫地睁开眼,点点头,丁鹤莞尔,摘去奶糖的包装纸,塞进他嘴里。
浓郁的奶香味很快在舌尖化开,郁谨迟钝地抿着糖,被丁鹤抬起脸问:“甜吗?”
他含着糖没法好好说话,只能含含糊糊地吐出一个字:“甜。”
他刚回答完,丁鹤就趁着他张嘴说话的功夫把舌尖探了进去,找到被他顶到齿根的奶糖,卷入自己口中。
骤然淡去的甜味令郁谨怔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想把糖夺回来。
丁鹤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主动的探索,等他一无所获想要离开的时候,才卷住他的舌头,笑意在唇齿间化开:“我吃完了。”
郁谨有气无力地道:“你说给我吃的。”
不知道是因为饥饿,还是丁鹤身上香味的作用,他觉得浑身无力,几乎睁不开眼,只能任他摆布。
丁鹤抹去自己唇上沾的口脂,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专门给你看的。”郁谨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眼中似乎有水光潋滟,“你要是不喜欢,就叫他们再也别做了。”
丁鹤伸手抹去他唇上剩余的口脂:“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他的手总在郁谨唇上抹,让那一片皮肤变得异常敏感,郁谨微张开口,咬住他的手指:“可以了,明天还要化上。”
他咬的力道很轻,只是想中断对方的行为,很快便松了口,把他的手指送了回去。
丁鹤注视着湿漉漉的手指,又拆开一颗糖,哄郁谨:“那来吃糖吧。”
郁谨就着他的手咬下,舌尖在他指尖舔了舔,把稍微化开的糖水舔去。
丁鹤呼吸一滞,想把手指重新伸入他口中,却见他毫不留恋地舔完糖就走。
丁鹤的动作顿了一秒,看他仍旧迷茫困顿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
郁谨却攀住他的肩,咬着糖主动把糖送了过来:“还是分你一半吧。”
奶糖很快在温热的口腔中化作一滩糖水,丁鹤意犹未尽地舔舔唇:“你好像糖吃多了,身上都是奶味。”
郁谨笑了一声:“你喜欢吃就行了。”
“我不喜欢吃甜食。”看到郁谨突然睁开眼,他突然改口,“但是喜欢吃你。”
“你喜不喜欢吃无所谓,我还是会喜欢吃。”郁谨懒洋洋地改变了一下姿势,整个人蜷在他怀里,“你不喜欢吃去找别的就好了。”
丁鹤哭笑不得,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不行,别的都吃不下去。”
他的手伸进郁谨衣服里,摸了摸他的背:“你真的瘦了,好好吃饭。”
郁谨懒懒应了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往心里去。
他靠在丁鹤怀里的时候,神色终于安然了一些,不像往常一样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
第二天一大清早,便有村民来打开门。突如其来的喧闹声让郁谨从梦中惊醒,他条件反射地看向身边,却没看到丁鹤的身影。
村民们看到他还活着,惊喜地说了什么,神婆从众人中走了出来,骄傲地宣告:“这就是神迹。”
郁谨看看身边,水果和糖果都不见了,只在角落里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糖纸。
他不动声色地捡起糖纸,在村民们的簇拥中走出密室。
郁程焦躁不安地在最外围踱圈,见他安然出现,才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郁谨睡了一夜好觉,眼神比往常明亮,像是东边那轮尚未升起的朝阳,郁程看着都呆了呆。
郁谨瞥了他一眼:“我没事。我说过你不用担心我。”
郁程讪讪地收回目光:“你昨晚在这里遇到了什么?肯定没睡好吧,快回家里休息一下,晚上还有新的仪式。”
每一日都有不同的仪式,只是流程较第一天要更简单些。
郁程在一旁絮絮叨叨:“你别说,今天一大早,村里就发生了奇怪的事。”
郁谨漫不经心:“什么事?”
“听说他们平常供给神的祭品少了一半,正在村里找偷窃的贼呢。”
“祭品是什么?”郁谨稍微感兴趣了一点。
“也就是一些水果、干粮之类的。可你说谁会想偷这些东西,特别是这么紧张的时候。”
郁谨随口道:“也许是神自己吃掉了吧。”
郁程瞪大了眼:“你还真相信有啊。”
“我随口说的。”
郁程又小声嘟囔:“可是神真的会吃这些东西?神不是应该过得很好,想吃什么吃什么嘛。”
“你都不相信有神存在,还管他们是什么样的吗?”
郁程挠挠头,笑道:“说的也是。先回家吃点东西吧。”
可他们到了家,却被告知郁谨只能喝清水,不能进食其他食物。
因为如果这个时候进食,他的身体就不够“纯洁”了。
郁程愤愤不平,郁谨却拦住他,神色平静,真的只喝了点水。
接下来又是泡澡换衣化妆的过程,只是第二天的香料和衣服有了不同。
第二日他却被带到一块较为平坦的土地,捆上手脚,蒙上双眼,被扔进了棺材里。
棺材原本放置在一个土坑内,棺材盖被合上后,他就听到有人把土铲到棺材上的声音。
棺材盖渐渐被埋入土下,郁谨开始感到呼吸困难。
这第二天的仪式,拜的是土地。
第72章 祭礼之谜(四)
第二天的仪式,模仿的是传统的土葬形式。
郁谨依旧烧断捆绑手脚的绳子,取掉遮在眼上的布条,尝试推开棺盖。
棺盖上的土盖得很严实,村民们用铲子压过,似乎还在上面加了什么重物,使得自救变得更加困难。
郁谨被迫节食,体力上更落了下风,现在的姿势也不方便用力,他尝试了几次,棺盖纹丝不动,只能改变策略。
他掏出刀来,在棺盖划出口子。盖在上方的沙土从细缝陷入,落在他的脸侧。
他隐约觉得有点不妙。他本身就是想放一些土进来,减轻压在棺材盖上的重量。但他在棺材内难以移动,土一旦积多,就会将他淹没。
他没有想到这个坑这么深,盖在棺材上的物体又这么重。
随着泥土流进来的还有些烂菜叶子和虫子,郁谨只觉恶心,别过脸去,把虫子碾死。
棺材内的空气越来越少,他的呼吸也越难越艰难。
狭窄的空间令他难以改变姿势,他只能破坏对应着头顶到胸前一小块方形区域的棺盖。他按住头顶对应棺盖的边缘向上顶,终于把棺盖撬开一丝小缝。
另一侧的棺盖重重压在他胸口,他“啧”了一声,尝试把整块方形区域向上抬。
这个过程要更困难一些,棺材盖本身就厚重,不用说上面还有来自重物的压力,郁谨每尝试一段时间,都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如果不是现在体力不支,情况还不会这么危急。他开始怀疑,所谓为了“纯洁”而禁止进食,其实只是另一种防止祭品逃跑的方法。
氧气的缺失令他视线迷蒙,精神恍惚。
从上方传来呼啸的风声,草木摇落,飞沙走石,盖在棺材盖上的重物似乎也有了松动,在狂风下滚到一边。
随后是压在上面的泥土,也被风卷到另一边的山坡上。他听到石子在棺材盖上碰撞过的声音。
棺材盖发出“咔哒”一声,被人向旁边推开,一股力量把他从棺材内拉了出来。
新鲜而充足的空气终于令他神志渐渐清醒,一睁眼又对上丁鹤担忧的眼神。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丁鹤轻声喝止:“别动。”
他只能乖乖躺回丁鹤怀里,迷离地看着洒在他身上的星光。
丁鹤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愠怒,他抱起郁谨,直直地向祠堂走去。
一天之内郁谨的体重又轻了一些,抱在怀里像一摞羽毛,风一吹就四散飘落。
丁鹤找了个蒲团,小心把他放了上去,又拿来村民刚换上的新贡品,喂他吃饭。
被神迹吓了一跳的村民们,奉上了更好的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