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反派第一好[快穿](48)
从原主凌安的视角来看,对方一直不太亲近赵崇这个“凶悍粗鲁”的皇叔:前期是因为对蛮横武夫的偏见与不喜,后期则是因为被夺权后的恐惧与憎恶。
原主虽没什么政治天赋,骨子里却着实有几分肖似文人的傲意,尽管处于弱势,但赵崇这般乱臣贼子的做法却还是遭了对方毫不遮掩的厌憎。
傲气与畏惧在骨子里纠缠交织,可偏偏哪一个都不肯率先妥协,所以每当原主对上赵崇时,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变成一只竖满刺的小刺猬。
一次两次还好,日子久了,赵崇便也对原主这个便宜侄子失了耐性,见面就吵两看生厌,仔细算来,两人大概已经有近三个月没有在除朝堂之外的地方见过面。
宫里永远不乏看碟下菜的主儿,眼见着原主这个傀儡皇帝惹怒了赵崇,不必上面吩咐,底下人便自觉将原主的吃穿用度降了好几个档。
怪不得他醒来的时候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整了整衣物起身,林果也算对自身的处境有了一个相对清晰的了解。
赵崇最后的结局是在主角攻夺权成功后不知所踪,管它傀儡还是实权,只要林果能一直稳稳地坐在龙椅上,他就能成功扭转对方在原著中的命运。
说句实在话,假若抛开什么血脉传承天家荣耀,赵崇当权才是对黎民百姓最好的选择,比起桃花不断后院起火的主角攻,洁身自好的赵崇反而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能投入到政务之中。
[你就偏心眼地变着花夸,]哼了一声,觉得有些冷的零十一将自己团成一团塞进林果的怀里,[等见了真人,我看你俩要怎么吵。]
[吵就吵呗,还能离咋地?]自力更生地给自己套上一旁的外袍配饰,林果散着头发,趿拉着鞋子走到了铜镜前。
没有想象中的模糊,打磨光滑的铜镜清晰地映出青年的身姿,容颜秀雅,眉梢带傲,本朝君主着装不兴全身明黄,是故那绣了金线龙纹的白袍就更衬出青年的风雅。
君子潇潇,乍一看去,林果便像看到了一根宁折不弯的竹。
[这凌安的脸怎么有几分像我?]伸手摸了摸镜子中青年水墨画般写意动人的眉眼,林果找到一个特定的角度蹙眉道,[特别是眼尾的弧度,简直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从第二个世界我就说宁然长得和你有点像,]蹲在林果的肩膀上,零十一满脸认真地伸爪摸了摸下巴,[现在想想,叶尧虽然长得过于精致了点,但那嘴巴却也和你有几分相似。]
[可我从没听说这个任务还要借用快穿员的长相生成人物,]收回手指,林果模仿原主的习惯做了几个表情,[这事不简单,你抽空帮我仔细查查。]
“参见王爷。”
门外忽然传来宫女们整齐划一的问礼声,零十一小声地应了句“好”,随后便飞速地消散在空气之中。
临时另找一件事来做未免太过突兀,犹豫一瞬,林果干脆直接站在镜前做了一朵孤芳自赏的水仙花。
虽然有点不符合人设,但他还是有信心凹好这个造型。
“咯吱——”
厚重的宫门伴着殿外的阳光与微风缓缓打开,身着玄色长袍的男人大步迈入,旋即便对着空中飞舞的浮尘不悦地皱了皱眉。
不是对下人们怠慢的不快,只是单纯对不洁环境的不喜。
寝殿很大却也很空旷,也许是许久没有人尽心打扫伺候的原因,只消一眼,便能感觉到它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清冷。
像是屏蔽了外界所有声响,身着龙纹白袍的青年安静地立在镜前,秋日里金色的阳光斜斜洒在对方身上,竟真的为对方镀上了那么一层属于天家的贵气。
怕被迁怒,赵崇身后的小太监立刻就想提醒自家那名义上的主子赶紧问好,但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一旁高大英俊的男人便抬手一摆:“下去吧。”
沉重且压抑的宫门再次紧闭,赵崇随便找了把还算干净的椅子一坐,然后漫不经心地对镜前的青年招了招手:“过来。”
今日他来是为国家大事,并不想跟这个便宜侄子再吵。
可约莫是这辈子直来直去惯了,男人的声音里根本听不出半点软和,似是被这样招猫逗狗的语气所激,镜前的青年猛地回身,一双漂亮的凤眼里满是愠怒。
“过来,”压根儿没把青年的愤怒放在心上,赵崇将手放下,“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三遍。”
势比人强,尽管再不情愿,青年也只得一步步地挪到男人面前:“又有何事?”
对方的声线天生温和,就算带着火气,也让人听不出半分威仪,抬眼看了青年一眼,赵崇扔下手边空空的茶杯:“过几日有边疆小国来朝上供,晚间的国宴上,我需要你露个面。”
“要我露面?”嘲讽地勾了勾唇角,青年冷冰冰地俯视着身前的男人,“这天下还有谁不知道凌朝的大权在你这威震四方的摄政王的手中,要我这样任人摆弄的傀儡出现在国宴上,难道你就不怕成为笑话丢了脸面?”
“谁若敢笑,本王宰了他便是,”丝毫没有因为仰视的动作失了气势,男人没什么坐相地向后一靠,“这只是个通知,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捏紧藏在袖中的拳头,白袍青年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像是发现了什么趣事,赵崇忽然起身,反手将青年推进了椅子。
“好久没听你叫过我皇叔,”捏起青年的下巴,赵崇饶有兴趣地盯着对方那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的眼尾,“今日难得气氛好,不如安儿再叫我一声皇叔听听?”
赵崇平日行事素来不羁,因此这番不着调的话被他说来不仅没有什么侮辱的意味,反倒透着些原主从未曾体会过的亲昵。
“皇叔请自重,”偏头想躲开那只扣在自己下巴上的大手,青年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留给对方,“凌安现在身如浮萍不由己,却也不是任谁都能磋磨的玩物。”
被人这样无礼的抢白,赵崇却也不恼,从善如流地松手,男人看着青年下巴上被捏出的一点红痕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突然发现,先帝这十几个儿子,本王最该欣赏的应是你的傲骨。”
若是能一点点敲碎……
为他折腰,想必那应该是一道很美的风景。
正文 第五十三章
53 第五十三章
像是传说中那条突然被人点了睛的神龙, 凌安原本在自己心中模糊浅淡的形象忽地鲜活起来, 赵崇看着对方那气到泛红的脸颊,莫名就明白了什么叫活色生香。
怪不得娘家无势却还能在深宫里得到一份宠爱,看来凌安那早逝的母妃的确有一份不输于任何人的好相貌。
听到男人的意味不明的赞赏, 青年面上并无喜色,只是自嘲地轻笑一声:“困于深宫, 凌安所能守住的甚少, 若是王爷无事,那便请回吧。”
“凌安乏了, 便不远送。”
收到这明晃晃的逐客令,赵崇的脚步却并无半分移动, 他站在青年的面前, 山岳一般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过了这么久还是没学会端起皇帝的架子,”低头打量了一下青年的眉眼, 赵崇蓦地勾唇,“方才教过你该叫本王什么, 安儿怎么又忘了?”
“朕累了, ”挺直脊背, 青年对上男人纯黑的瞳孔一字一顿道,“皇叔这便退下吧。”
说罢,他便用了个巧劲儿向后动了下椅子,成功地脱离了男人的包围。
有点意思, 看到青年抛下他径直走向内间的背影,赵崇心头再次涌上了那种在战场上征战杀伐的热血。
仿佛见到了一匹正合他眼缘的烈马, 若是不将对方征服,赵崇总觉得心里会有一丝难耐。
转身走人,赵崇在出了寝殿宫门后随手把腰间的令牌扔给了等在门口的贴身太监:“喜德,传本王旨意,以后清晏殿用度如常,若有人敢克扣怠慢,立斩不饶。”
好歹也是跟在赵崇身边近十年的老人,喜德立即应声收了令牌,偷偷琢磨了一下自家主子此时的心思,他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那清晏殿现在这些人……”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并罚了吧,”不在意地扫了一圈四周扑通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赵崇大步向前,一句话便定了这些人日后的去路,“敢如此苛待一朝天子,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比旁人多长了几个脑袋。”
可这世上除了那些京城以外的平民百姓,又有哪个不知道凌安不过是个没实权的傀儡皇帝?偷偷在心里感慨一句,喜德摇了摇头,却并不为这些下人难过。
宫中踩低捧高虽然常见,但若不能确定对方永无翻身之日,这做人做事还是需要留一线。
他有预感,经此一遭,这个小皇帝的好日子很快就要来了。
而另一边,通过零十一听到外界声响的林果仰躺在床上,默默为日后剧情的走向进行着规划。
[相爱相杀的感觉怎么样?]撑着两条短短的后腿蹦到林果身上,零十一颤颤悠悠地在对方平坦的肚子上一坐,[这个世界的人设有点麻烦,你根本不能主动去接近赵崇。]
别说是有夺位软禁之仇在心,就算没有这么一茬,以原主的性格也根本不会跟赵崇有多亲近。
[既然我不能就山,那就让山先来就我,]弯弯嘴角,林果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就他刚才看我的那个眼神,只要小爷我稍加撩拨,分分钟就能给你上演一幕强制爱。]
[男人嘛,骨子里都有一种劣根性的征服欲,就原主这一款,绝对能勾起任何人攀折的野心。]
[真不知道你在开心个啥,]煞有介事地摸了摸林果露在外面的手腕,零十一故意摇头晃脑夸张道,[没发烧啊?他赵崇的态度变得这么快,你就不怕那个辣鸡反派和原主之间有什么猫腻?]
[没有的事,你当原主的记忆我都是白看的?]自信地扬了扬眉,林果胡噜了一把零十一的毛,[等着吧,国宴之前,小爷我肯定能让你大跌眼镜。]
然而令林果挫败的是,接下来一连三天他都没有再见到赵崇一面,作为一个行动受限的小可怜,就算林果的生活条件因为对方的命令而明显改善,但他本人却还是牢牢地被拘在了清晏殿这一亩三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