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感觉我要糊(45)
徐缭纤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忽然打断了崔远山:“能不能让我看看?”
“什么……”崔远山正滔滔不绝着,猛然被打断了,不由得怔了怔,很快就反应过来徐缭说了什么,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他,“看就看,哎,我又不会骗你。”
小肃:徐缭腰背受了伤,你帮忙注意点,不行就歇两天。
徐缭眨了眨眼,很快就把手机还给了崔远山,然后笑道:“我不是跟他闹矛盾,今天威亚吊多了,状态不好,小甜不小心看到误解了。”
尽管崔远山看起来一脸“信你鬼话”,可他还是皮笑肉不笑地给徐缭打圆场:“哦哦,我就说呢,我们撩总哪是这种人。”他抬头闷了口酒,倒有点认真起来了,便继续说道,“可我说的那些话也是真的,他人挺好,特别好,所以……就是不能靠近。”
“你喝多了。”徐缭云淡风轻地看他,刚刚晚饭上崔远山就喝了不少,他是老板又是副导,当然难免被灌,行不行都要敬他一杯。
话音刚落,崔远山就从阳台的栏杆上滑了下去,他坐在栏杆的槛上喷着酒气,半晌才道:“你都不知道小肃缺德起来,能说什么话。”他很明显只是半醉,刚刚还好端端的,这会儿没道理一口酒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喝酒也要遵循基本法,有个微醺到彻底醉晕的过程。
他只是借酒倾诉,这状态徐缭太熟悉了。
徐缭蹲下来看他,低声催促:“那你说说看。”
“高中跟大学的时候,我经常跟小肃逃课,主要是我带着他,我那时候特别容易惹事,老是有人找我打架,他只能帮我,小肃力气不大,可打人很凶,总是拿技巧取胜,我那会儿总觉得他大了会去当法医。”崔远山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笑了笑,举杯敬徐缭,“小肃成绩总是很好,他逃一学期课老师都拿他没办法,不像我,除了老板跟导演就什么都做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话,徐缭总想抽他。
“我很喜欢他,一直都喜欢他。”崔远山戳了戳心口,仰着头跟徐缭说话,“周怀喜欢顾长年都没有我那么喜欢他,可是我跟他说这事儿的时候,你猜他怎么回我?”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徐缭试图揣测了下应肃的思维。
崔远山忽然笑了出来,他摆了摆手,酒杯里的酒差点没泼到徐缭脸上,直接洒了一地:“他跟我说,远山,它自然而然会死的。”
“他让我死心,你说缺不缺德。”崔远山安静了下来,“后来大学毕业他照顾我,就跟高中跟我逃课一样,他怕我死在某个地方,可那是对兄弟的,他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他照顾我跟照顾儿子似的,不管我泡嫩模,不管我跟女明星打嘴炮,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我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来讲我就合格了,他就直接走了。”
是有点缺。
徐缭沉默片刻:“那你还是幼稚点吧,我觉得有能力的经纪人还是挺难找的。”
崔远山:“……???”
作者有话要说: 解锁【高中;应肃】卡面:叛逆不良少年,常年逃课,打架能手,高中打架最自豪的战役:???【未解锁】
琅哥是另一本书的彩蛋人物,不知道也不要紧的。
(=)
第四十九章
第二天徐缭出房门时正遇到了柳茜,这小姑娘脸『色』仍是不太好,她这会儿倒是懂人情世故点了,看着徐缭点了点头,温声道:“早。”
“早。”徐缭问她,“腿上『药』擦了吗?”
柳茜愣了愣,神『色』茫然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想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劳您费心了。”
徐缭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十有八九是没擦,不过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对这方面问太多,就说道:“『药』没了记得问小甜拿,别跟她客气,只管说就行。”他顿了顿又道,“演员最得注意自己身体,身体不好什么拍戏都谈不上。”
“我明白。”柳茜又点头。
两个人就一道儿下楼去吃早饭,今天还要去秋水区那儿拍戏,真金白银来之不易,谁都不敢轻慢。
崔远山这会儿酒醒了,闷头喝白粥稀里糊涂,暗骂自己在徐缭面上说自己对应肃的那些花花肠子,怕不是伤了脑壳,他这人说轻浮也不轻浮,主要现实得很,讲究个灵肉分离,喜欢应肃这么多年,可伴儿上也没见短缺,男人总就那么点爱好,就数一亩三分地最好伺候,大家一晌贪欢,隔日不见,没什么长情的恋爱麻烦。
对上喜欢的,没法动;觉着喜欢自己的,更是不敢动,怕坏了人家的真心。
可见崔远山这轻浮浪子,做得还是有七八分人品的。
崔远山嚼油条嘎吱响,又见一对郎才女貌相携下楼来,将这墙壁都脱漆的旅馆衬得金碧辉煌宛如天宫,一边觉得有那么点相配,一边又觉得有那么点别扭。他歪着脑袋想,觉得这可能是徐缭看起来太像异『性』恋的过错,不过这在圈里是好事,于是又倍感欣慰,急忙招了招手:“快来吃早饭。”
当然啦,事业上升期的男人像无『性』恋最好,这样比较容易让粉丝有幻想的空间。
吃完早饭一行人继续浩浩『荡』『荡』地出发,今天这两出戏都要命的很,得两个人长时间泡在水里,好在没有见鬼的威亚了,今天要是再勒下去,送命倒是没那么严重,第二天半身不遂就有那么点可能了。
进水当然还是做了点防护措施的,今天的柳茜换了小舞的衣服,下水前徐缭问她:“撑不撑得住?”
“能行。”柳茜吸了口气,忽然问他,“哥,你会游泳吗?”
徐缭想了想说:“还成。”
柳茜就点了点头道:“那我就靠你了,你呢,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
徐缭跟柳茜对视一眼,各自都知道对方在讲屁话,可客套话就到此为止了,两人兄弟俩似的拍了拍肩膀,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想下水。
摄影师照旧跟他们俩一起下水,这次负责的主要摄影师身形较为宽大,一站在那儿就给人一种不动如山的安全感,剧组给他系安全措施的时候忍不住拿他的体重开玩笑,只有柳茜跟徐缭在旁边深呼吸,柳茜想了想,忽然跟他说:“其实我会点狗刨。”
徐缭脑海里忍不住涌出了画面感,又听柳茜说道:“我想了想,觉得『性』命还是掌控在自己手里比较重要,拍完这部戏,我要去多学点技能傍身。”
“你学不了飞。”徐缭幽幽道,对昨天折磨到人崩溃的威亚仍旧心有余悸,一般在正常的场地里吊威亚已经有点可怕了,在水上且底下还在爆炸就是完全另一种感觉。
柳茜噎了噎,不太服气:“我可以去考飞行员,习惯这个高度。”
“那你岂不是很棒棒。”徐缭随意敷衍了她两句,其实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对柳茜的『性』格也略有了解,这姑娘不是高冷,是极度慢热,而且相当倔,还不服输得很,跟自个儿当初所以为的冰雪美人差了不少距离,自然也就不太像应肃。
不过他们俩还是挺谈得来的。
下水的时候一开始还好,演到袁清佩拖着小舞往岸上游的时候,因为胳膊要环着柳茜的胸部下方过去,徐缭就干脆把手握成了拳头,结果像是不小心搔到了柳茜腰上的软肉,号称会狗刨的未来女神直接在徐缭怀里呛了水,拼命蹬着腿试图自救。
两个人本来就离岸边不远,岳辛杰只是让他们俩试试戏,结果徐缭就被怀里的反向狗刨带着顶上了岸。
这戏当然不能算,柳茜跪在石头上咳得厉害,眼圈都红了,然后吐出一口水来,伸手拍了拍徐缭的大腿,示意他不用再给自己拍背了,工作人员拿了『毛』巾来给他们擦头发。
岳辛杰有点担忧,走过来看了看柳茜,问她:“小茜,你是不是怕水啊?”
要是怕水这戏就不好拍了,昨个儿虽然也在这里拍戏,但是到底是吊威亚居多,夜行游女的戏份也就最后没入水中那一段,很快就让柳茜上岸了。可今天指不定就整天泡在水里了,岳辛杰这才忧心忡忡。
“没,是我刚刚没注意到不小心呛了水。”柳茜摆了摆手道,“等会再来一条就行。”
岳辛杰点了点头,让他们俩先休息下,再准备准备,他则直接回去跟其他人讨论其他相关事情去了。
柳茜咳嗽了会儿,总算把嗓子眼里那一小口水给吐出来了,就干脆坐在石头上问徐缭:“哥,你为什么会来演戏啊?不觉得折磨人吗?”其实绝大多数戏没有《艳蝶》这么折磨人,又是上天又是下水,中间还得骑马狂奔,情绪还大起大落,算是饰演两个角『色』,柳茜走得这起点就直接进入地狱难度,难免有点恐慌。
精分男主对精分女主,真是绝配。
“这行钱多啊。”徐缭给她递了个镜子让她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叹气道,“你说搬砖挖土不比这艰难?累得要死要活能赚多少钱,咱们这行收入不菲,爹妈又给了我张好脸,权衡利弊下也知道选哪条路比较好走了。”
柳茜噗嗤笑出声来,又问道:“不说点励志的吗?”
“小柳同志,别这么形式主义,这东西你上网搜,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我作为演员的梦想,要多少有多少,快醒醒,是时候拍戏了。”
之后两人又试了几次戏,结果都不太好,有几次徐缭使劲儿用一只胳膊划水愣是没飘动一厘米,在原地打转个没完;有次则是划太猛了,水流一推,险些被瀑布下的暗流卷进去,他下意识松了手,把柳茜推出去,倒把自己反推进了里头,一下子被卷进暗流的吸力里,好在崔远山跟工作人员发现不对,直接跳进水里把他拽了出来。
徐缭刚被抓出来的时候,还一时不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只觉得自己的口鼻都被水淹没了,肺痛得像是在爆炸,然后他躺在地上,歪过身体吐了一大口水出来,这场景有点像喝酒喝过头后引起呕吐的情况,徐缭尽量放松身体,让各个器官开始正常工作,他恍惚了很久才意识到这具身体早不就是多年后千疮百孔的那具病躯了,又陆陆续续吐了好一会儿水之后,他终于感觉到自己顺畅地掌控自己的呼吸了。
有工作人员忧心忡忡:“今天是不是兆头不好,徐老师跟小茜都呛了水。”
崔远山有些恼火,喝道:“闭嘴会不会!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剧组便噤若寒蝉。
结果崔远山也蹲下来,他浑身都湿漉漉的,神『色』凝重地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徐缭,你先去医院看一看。”
“行了吧你这小题大做的。”徐缭挥手挡他,笑道,“我这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又不痛,学游泳的哪个不呛几口水啊,没看出来啊,你这严肃起来还有点小帅。”
崔远山害羞了下:“是吗?”随即又翻了个白眼道,“夸我也没用,你真不用去?”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你们抢救及时我能出什么事,就喝了两口水,放心吧胃就装这么点东西死不了的。”徐缭擦了擦嘴,跟他说道,“拍完我跟小茜一块儿去医院看看成不。”
“那也行。”
崔远山对剧组打了个手势,示意一切照常进行,好在接下来平平安安没再出任何问题,戏刚过剧组就收拾了起来,时间居然早得很,连下午四点都没到,车子被腾了辆出来,直接载着徐缭跟柳茜开往医院,两人都拍了片,肺部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出于安全,还是一人吊了一瓶抗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