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向死而生(127)
直到几乎要沉到底部,莫音和才看到了那被缚住之物。不,不能说是物,那是一个人。
莫音和靠近,那人黑色发丝随水飘动着,双眸紧闭,就这样直直暴露在阴水之中受到阴水侵袭。除非是像秦楚这样专修阴气,否则没有人能够受得了被这样的阴气侵袭。若是当年闇翊将他关押封印在这样的地方,那此时的莫音和定是无比孱弱的。
莫音和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和人结了什么深仇大恨,但这人模样却着实让莫音和吃了一惊。
他的发丝随着水流起起伏伏,紧闭的双眼很是恬静而美好,若不是在一方阴水之中,莫音和都想赞叹这真是好一个睡美人。
而这人,和默涟长得一模一样。
秦楚静静盯着眼前之人,依旧一言不发。
莫音和看着秦楚模样,一时一个大胆猜测涌上心头。该不会真正的涟默,就在眼前吧?那之前见到的那个默涟又是谁?莫音和一直觉得那个默涟就是入侵者,取名默涟,意为颠倒姓名,时空轮换,回到过去的意思。难道自己才错了?
这个封印并不是很强,但涟默不过一介人族,被封印在这样的地方,想要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挣脱封印真是太难了。只能日复一日接受阴气的侵袭,随后在这里腐化为一缕浮萍。
火莲燃起,断阴除秽。
几乎没有费莫音和多大力气就将封印破除,可是即使封印破除,眼前这人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可见已经被侵蚀得很是厉害,即使解封也已经没有醒来的力气了。
莫音和正打算将这人拉入灵壁之中,却被阻止了。秦楚小小的手拦住他,满眼都是拒绝,似乎并不想让莫音和接触到别人。
莫音和失笑,这一点,真是无论变成什么模样,变成什么岁数,变成什么身份,都没有变过。
莫音和双指掐诀,重新聚了一个灵壁拢住“涟默”,将他从水里运了出来,放到岸边。才一出水,这人唇边眉上尽成冰霜,瞬间年轻人就变成了老头子。莫音和见他嘴唇青紫,知道是阴气侵袭过重,也不敢用火莲之力为他驱散体内阴气,只好运气灵力渡给他。
秦楚在一旁好好守着,并不是很在意这莫名多出来的人,就直直看着莫音和动作,似乎在防备着他接触那人的模样。
莫音和自是知道,也不如以前的世界里那样训斥秦楚,而是任他看去。
待到“涟默”醒来之时,秦楚已经睡了,枕着莫音和的腿还不忘将手环在莫音和的腰上,一副生怕莫音和逃跑的模样。
这人醒来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迷茫的左看右看才看到了身边不远处就坐着两个人,他似乎一惊,看样子应是想到了封印他的人,惊得欲要一下跳起,却被牢牢压制住。
莫音和见他醒来一惊一乍的模样,顿时运起灵力将他牢牢制住,不想让他吵到秦楚休息。
莫音和见他安静下来,手指竖在唇前对他微微一笑。他看懂了莫音和的动作,也看清楚了莫音和不是封印他的人,一时间也就安静下来,与莫音和静静对视着。可莫音和却并不欲要向他解释更多,转而轻轻拍了拍秦楚的背,不想让秦楚因此而醒来。
这么长时间,莫音和从未见过秦楚休息,这还是第一次,莫音和希望他能休息得好一些。
但或许生人的气息还是侵扰到了秦楚,不一会儿秦楚便醒来。
他醒来第一件事并不睁眼,反而将手紧缩,将莫音和更紧地抱住,似乎是在确认莫音和是否还在。待到确定莫音和没有离开还在自己身边,他才睁开眼。
以往秦楚睁眼都会吻住莫音和的双眼,随后轻笑一声。而今这一些都没了,于是莫音和便决定做一次秦楚做的事。
他轻轻吻住秦楚的眼帘,轻柔的像这个吻只不过是拂过的一阵微风。
秦楚抬眸看了一眼莫音和,眼中没有惊诧,却是莫音和熟悉的神色。秦楚一直以来都这样看着他,无论他有无记忆,他都这样看着他。或远或近,但他们一定会相遇。
看到秦楚醒来,莫音和才解除了“涟默”的禁制,随即便扬眉问道:“小子,你怎么会被缚在这阴泉之底?”
莫音和初问,那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有人再问他话,反而似乎因为很久为听到声音,莫音和才出声他就一惊,耸着双肩看着莫音和,衣服受了惊的小兔子模样。这样子丝毫没有引起莫音和的怜爱,见他太久没有听过人说话,于是又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
这一次,他终于明白了莫音和想说什么,尝试发声了好几遍,才能发出细而嘶哑的声音。
“我叫涟默,是人族……”才说道这里,看到莫音和露出果不其然的模样,他又渐渐噤声。没有人会找到这里的,难不成是那个人派来找他的?他又想要做什么?
莫音和见涟默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便知道此事与那个默涟一定脱不开关系。
还未等莫音和继续问下去,他阖眸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某个方向。
闇翊与文祭阒对视。
那双眼,依旧无心无情,一如闇翊所见全是虚幻。
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就连感情难道也只是个伪装?
文祭阒不避不闪,直视闇翊,似乎根本不在乎闇翊是否会暴露他们的行踪,也根本不在乎闇翊想要做什么。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面对闇翊时,将那小孩遮在身后,不让闇翊见到分毫。
闇翊觉得这一举动真是刺目,不知为何,那个小孩更是如同细刺,绵绵插入神魂之中,不痛不痒,却在意得令人生厌。
还未等莫音和开口,闇翊便来到莫音和身前,指着他身后浑身上下满是水的涟默问道:“他是谁?”
第151章 洪荒战记·十二
闇翊站在莫音和面前,就那么几日,什么时候又多出了这么一个人?
莫音和敏锐地感知到了闇翊话语中的不满,却不知这不满从何而来。就在此时,秦楚牵住了莫音和的手,闇翊见此,不满更是涌上心头,莫音和却无暇关注闇翊的不满,他回头看着秦楚,只见秦楚静静看着闇翊。他的眼神中没有不满,但却带着一种莫音和说不清的情绪。
面对闇翊的质问,莫音和不知该如何回答闇翊,回答说这是你的老相好吗?
莫音和心想魔帝闇翊就是一眼相中涟默的,此时若是将涟默托付给他也并无不妥,就现在这情况来看,闇翊似乎挺关心他的。
莫音和侧身将涟默的身影让了出来,说道:“正巧,这名人族似乎与天魔界有所牵扯,不如你带他回天魔界吧。”说罢,莫音和不欲多留,转身欲要离开。闇翊见此怎会让莫音和就如此离开,灵力运转之间便来到莫音和身前阻挡莫音和前进的步伐。
莫音和抬首看着闇翊,不知此举何解?是还想要封印他一次吗?
莫音和不欲听闇翊解释,也知晓闇翊岂会给出什么解释,运起莲金骨玉将秦楚牢牢护在身后,火莲于掌心燃起,即使是闇翊也不敢直面莫音和此时锋芒。
闇翊不欲与文祭阒刀剑相对,却又不知该如何和他交流,只得下意识问出:“你要去哪里?”
莫音和看着闇翊,眉眼之中带着些许未解与嘲弄:“我去何方,与你何干?”
听此嘲弄语气,闇翊明白文祭阒去何方与自己的确无关,但闇翊却感觉到哪里都不对,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嘲弄回文祭阒:“本帝一缕魂魄就在你身边,我自是要跟在你身边。”
莫音和欲走,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握紧了秦楚的手,忽而转身,眉目之中满是冷厉。又是这样的目光,为什么面对自己的时候,文祭阒永远都是这样的目光?可仔细想想,为什么不会是这样的目光呢?正是有这样的目光,说明他就是那个文祭阒。
千年之争,封印之仇,文祭阒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他觉得并无不对。就是那一方被他生生敲碎的钟,此时又停留在原地。它不曾变动过,变动过的是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对文祭阒什么感觉,因为他是不完整的,他有一部分,落在文祭阒那里了。而今,他想拿回来了。
莫音和不知心头这大起大落是何种感受,第一反应却是将秦楚牢牢护在身后,似乎怕闇翊暴起来与他抢夺秦楚一样。
闇翊见此眼神一沉,又是这样。明明那个小孩与他本就是一体,可是为什么面对他和那小孩完全不一样呢?
一切因涟默身份而起,最终却都与涟默无关。涟默浑身湿透,静静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涟默都以为他们俩都要开始争斗时,却见他们俩同时转身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同时转身看向了自己。
涟默不知道他们俩人之间有什么样奇怪的默契,似乎就将那一切都忘记了一样,然后他就成为了两个人之间的平衡点,他们二人带他去见了一个天灵界大名鼎鼎的人——笔天下。
……
笔天下正在书库翻阅着古时传说历史,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却闻笔仙阁有人到来,一时间头更大了。人皇交代下来的事情很是难办,一边是天帝,一边是人皇和神袛后族,笔天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找到些什么东西来。
“诶呀,不见人不见人,快走快……”笔天下很是不耐,皱着眉拧着鼻走出书库欲要赶人,在看见来人之时却忽然噤声。
天帝与神袛后族决裂此等事情都能发生,魔帝与神袛后族在一起,似乎也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吧?笔天下很是怀疑自己的眼睛,可是两人之后还跟着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莫音和倒是一点都不和笔天下客气,他回望笔天下狐疑眼神,笔天下便立即移开了眼睛,不敢再直视莫音和。这一转眉却显得有些许心虚,似乎很是有所亏欠的模样。闇翊根本不知道他们俩之间有什么过往,但是见此如此默契,闇翊心中更是不舒服,为什么文祭阒在哪儿都有他不知道的过往。
笔天下见闇翊黑着一张脸,又想起文祭阒曾经和他说过的事情,又看到了他们身后跟着那人,正是一介人族。所有的一切全数对上,笔天下见三人模样觉得自己已然知道了全数的过往,便叹气打算陪文祭阒做戏,这是他欠文祭阒的。他觉得此次应该就是来问这人族身体该如何治,这一次定是不能让魔帝会错意了。
还未等闇翊出声询问,笔天下便把目光投向了文祭阒。
莫音和见笔天下一副了然模样,就知道他定是将一切都想成了上一世时候发生过的那些事,但其实,今日他们来要问的不是这个。
莫音和无意识之中收紧了握住秦楚的手,笔天下注意到他不自然的动作,才在他的身后看到了藏在了莫音和身后的秦楚。不,不应该说是秦楚,而是秦楚的一魄。
无需闇翊解释,莫音和就知道,这一魄乃是非毒一魄。
明明是同一个灵魂,但是闇翊看着他眼神中之后困惑与占有,并无爱意,而他所以为的秦楚只是残魄,但是里面却是对莫音和淳淳的信任与爱意。这让莫音和该怎么选择?只有魂魄双全的才是他的秦楚,可是他要该怎样才能放开现在所牵着的手呢?
笔天下现在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一次来找他是因为这个小孩,可是看他和闇翊迟迟不开口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想知道什么。虽然现在要做之事很是要紧,可是对于文祭阒的亏欠感占了上风,笔天下难得没有暴躁地催促他们,而是一直等着他们说话。
闇翊见莫音和低垂眉眼不欲说话模样,便只得自己开口。开口前闇翊看了身后跟着的涟默一眼,涟默便自觉地出了笔仙阁。他身上还带着潮气,而笔仙阁在山顶,出门定是极冷的,但涟默也没开口要求什么。他看的很明白,此时此刻,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