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是个反派[快穿](135)
经历了波涛汹涌宁不流,齐墨现在看见鲛人公主,当真是觉得看见了一股清流,他让开路,让鲛人公进了屋。
鲛人公主眼神闪烁,扫过略显凌乱的床榻,又看了一眼不复之前那般严谨模样的齐墨,开口道:“昨晚睡得如何?”
齐墨神色平静,道:“阿弥陀佛,睡得不算安稳。”
“不算安稳,也是难得了。”鲛人公主温柔道:“第一次来这儿的人族,能睡得着的也是少的,你若是能好好睡下安歇,我也就能放些心了。”
齐墨善抓重点,询问道:“这里以前……还来过人族?”
“来过,这里毕竟特殊。”鲛人公主微微一笑,伸手抚过齐墨的眉眼,道:“等到你我结契了,我便把这里的事情,都告诉你。”
齐墨默念了三遍“色令智昏”,绽开一个和暖笑容,如墨的眼眸看着鲛人公主,低声询问道:“现在说……不行么?”
鲛人公主神色一顿,为色所迷,一时之间情难自禁,道:“咳,其实破个例,也算不得什么的。”
躲在柜子里的宁不流:“……”
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心酸。
鲛人公主来了一趟,被脸皮厚了不少的齐墨几下打发,还套出了不少本该埋着的事情,最后晕晕乎乎地留下一大堆小玩意儿,又晕晕乎乎地游走了。
齐墨送走了她,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裳,才对宁不流道:“出来吧。”
宁不流默默推开柜子,才里面滚出来,看了一眼那一大堆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有一点委屈地道:“她怎么对你这么好……”
“鲛人忠贞,一生只会认定一人,”齐墨回复他道:“她如今认定了我,自然要对我好的。”
宁不流心里酸溜溜的,他哼了一声,说:“你现在连我和我未婚妻的定婚信物都拿了,还去招惹其他不三不四的东西。”
齐墨看他一眼,眼神定在他脸上,不下挪分毫,没说什么,神色也算不得不虞。宁不流却委委屈屈地闭嘴了。
他翻弄了一会儿鲛人公主带来的小玩意儿,颇为不屑,挨个儿挑了一遍刺,直到齐墨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抚了一二,才消停下来。
时间一晃又是几日。
宁不流每晚都会出去一段时间,白日里先躲过鲛人公主,之后消停下来,就趴在床榻上休息片刻。
等到齐墨即将结契的前夕,他才把计划一五一十地给齐墨说了一遍。
齐墨这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剧情中对这一段的描述很有些模糊。根据他的猜测,宁不流应该是因为宁家的传承知道些什么,设局毁了结契之法,是彻彻底底的那种毁去,不是只打断了江竹溯与那位不知名的男鲛人的结契。
但是要达到这一点,宁不流先要有毁去结契之法的能力,再要知道结契之法的根本性质,最近更是得进入行结契之礼的鲛人禁地。
也可谓是颇为艰难了。
但是宁不流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这种推论虽然需要种种机缘巧合与远超筑基的强大实力,但是以宁不流的身份,运气和实力都是不缺的。
所以这种剧情也有很大的可能性。
齐墨需要做的,只有两件事而已。
第一件事,就是与宁不流一起破坏此次结契。第二件事,就是护着宁不流大闹鲛人城,想法子叫他亮出真仙后人的身份,得到继承传承的机会。
说起来可能难,但是细算起来也可以说是简单。毕竟齐墨的能力也不是干放在那里说着好听的,他有信心完成剧情,推波助澜。
但是宁不流的方法……
还是让他一言难尽。
……
鲛人公主结契,是一件大事。
整个鲛人城都动作了起来,他们铺开美丽的鲛纱,穿上轻盈华美的宽大纱衣,戴上珍珠、花朵制作而成的饰品。低垂头颅守候在道路两侧。
齐墨与宁不流商议一夜,却也不觉得疲惫,他神色平静,换上鲛人公主交给他的华美衣裳。
宁不流早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不然若是叫他看见齐墨这幅模样,肯定又要酸溜溜的变成一颗没熟的青果,牙都要酸倒了。
齐墨待在房间里等着,他这几日一直没有出过这房间一步。这种情况,说得难听一些就是软禁。
鲛人公主害怕他逃跑,哪怕齐墨的修为已经被封住了,在没有结契前,一时半会也无法对他放下警惕。
但是等到结契的时候,齐墨身上的禁锢会被解开,虽然如此,但是也可以说大局已定,鲛人公主毕竟不是老油条,她的防备心会降到最弱,齐墨就可以趁机逃脱,然后与宁不流一起去搞事情。
鲛人公主很快到来。
她盛装打扮,几乎看不出一丝鲛人的模样,尾巴被藏在裙摆中,耳上甚至盘了耳饰。
鲛人的耳朵与人族的耳朵不同,像是鱼类的鳃,与她们的鳞片一般坚硬,呈现半透明状。现在被那暗色的耳饰衬得十分好看。
“吾君。”
鲛人公主神色肃穆,语气也变得格外正经。
她伸出手来,对齐墨道:“与吾一起。”
齐墨一言不发,拉住了她的手。
两人一起下楼,上了车架。
三十六条大鱼拉车,这车架也更大、更华丽许多。
两边的鲛纱揭开,让鲛人门可以看见他们未来的统治者的容貌。
车架一路行来,两边寂静无声,一片肃穆之意。
齐墨心中微沉,他望向道路旁边,想要找到宁不流的身影,却一直没有发现。
第163章 疯魔可成佛(十七)
车架绕着鲛人城走了三圈, 齐墨一直坐在上面, 鲛人公主也难得严肃,一丝不苟, 隐隐已有一丝帝王威严。
一片寂静之中,车架行出鲛人城, 往外行去。
齐墨眉目微动,旁边的鲛人公主便伸手过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齐墨看了一眼一人一鱼交握的手, 顿了顿, 没有说话。
车架一路往外, 往水中幽深之处行去。
水底生着茂密水草,在水中漂浮游荡, 比车架还要高出一截。一进了水草丛,四周就更加寂静,水泡时不时从水草从中漂浮而出,更显得幽深。
车架边没有鲛人随侍, 只有齐墨与鲛人公主两人待在车架上。
按理说来,这种安排可以说是极其不合理的。毕竟鲛人公主身份尊贵, 齐墨现在也算得上重要人物,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鲛人族便会群龙无首
这一点也是齐墨这几天才了解到的事情。
鲛人公主虽然说只是个公主,但是实际上如今鲛人城内并没有真正的王,所谓鲛人公主与他结契之后就可以称王,缘由也是如此。
但是细说起来, 也不过是多了一个“王”的称呼罢了。
或者说,此举只是锦上添花。
齐墨在心中沉思,表面上却依旧平静。
车架穿过茂密的水草,到了一处水中深谷中。
谷里游动着许多灯笼鱼,圆鼓鼓的身体散发出淡蓝色的光,将四周点缀得美轮美奂。
车架在深谷入口处停下,鲛人公主先下了车架,又游到齐墨身边,对他伸出手掌。
齐墨神色微动,搭上她的手。
鲛人公主拉紧了他,往深谷中游去。
他们每过一段路,那路上便亮起璀璨华光。无数晶莹枝叶,自深谷两边的壁岩之上生长出来,慢慢亮起。
他们走过的地方,便有一片灿烂光辉绽放。
一路来到深谷内部。
这里居然也有鲛人守卫,都是男性鲛人。与齐墨见过的那位男性鲛人不同,他们的手指变得长而尖利,指甲往外生出一截弯曲,泛着金铁之色。
他们身体强壮,穿着□□出打的身体、只护住了要害部位的甲衣,手持沉重锋利的长木仓。肌肉几乎隆起,虽然脸庞十分英俊美丽,但是还是有一股肃杀之气蔓延开来。
齐墨呼吸一窒。
他大略一扫,便发觉这里的鲛人都是金丹后期修为。一路过来,这里的鲛人守卫足有数百,简直可恐到了极点!
齐墨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忧虑,这里毕竟都是金丹修士,宁不流一个突破不久的筑基后期,肯定是打不过他们的围攻的……他得快些了
鲛人公主不知齐墨心中在想些什么,她神色严肃,带着齐墨走上一座高台。
高台之上刻着某种玄奥阵法,齐墨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有些眩晕,不由暗暗心惊。
高台上还有一位鲛人。
那也是一位女鲛人,高高在上,有金色的鲛尾,一头乌黑长发束在脑后,身上穿着庄重威严的礼服。
鲛人公主在她面前曲卷鱼尾,趴伏在地上,形成一个人族常用的跪资。
齐墨也被她拉了一把,他顿了顿,还是跪下。
女鲛人把齐墨仔细打量了一遍,眉尖微不可觉地蹙起,她对鲛人公主道:“你选好了么?”
鲛人公主神色平静,道:“是,吾已做出抉择。”
女鲛人微微颔首,平静地道:“好。”
她游到高台中心,道:“你二人逼出体内鲜血,灌入法阵中。”
齐墨顿了顿,垂下眼帘,有些沉默。
鲛人公主却毫不犹豫,她割开手臂,鲜血在水中凝而不散,却是一点点落入了那法阵中。
“……”
齐墨顿在原地,没有动作。
哪怕是修士,若是失血过多也会有影响的,势必会影响到他。
鲛人公主看过来,眼神温柔至极。
女鲛人冷哼一声,出手将齐墨压制住,自指尖闪过一道银光,齐墨手腕便被割开,流出血来。
齐墨被迫放血,心中顿时一沉。
法阵格外大,等到它被鲜血流满,齐墨与鲛人公主都已经面色青白。
两人的鲜血奇异地保持着一种根泾分明的状态。似乎被无形屏障挡住,拒绝使它们交融。
……这感觉怎么这么邪性?
齐墨低眉敛目,深觉得不对。
他们放血之后,女鲛人便开始呢喃不知名的符语。
齐墨心中的危机感一浪高过一浪,他深觉这不是什么好事,一边想着宁不流为什么还不到,一边试图做些小动作,拖延时间。
然而结契一旦开始,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更勿论他现在还被束缚着修为,手上依旧带着压制灵气的镣铐,根本没有办法。
等到女鲛人背完那一长段话,齐墨才松了一口气。
他察觉到了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深入他神魂内部,想要将他束缚住。把他的神魂与鲛人公主的神魂连接在一起。
在他人看来,若只是身体上的禁锢,还可以借助其他方法逃脱,实在不行,也可以神魂脱离,徒留一道肉身,去寻觅一个躯壳。
而神魂上的束缚可就不一样了,若是被这样绑定,那么便是死亡也没办法将绑定了的两人分开了。
然而齐墨却冷静了下来。神魂上的束缚对他并没有什么用处。
如果那结契之法是在身体上的作用,他或许还会顾及一二。但是这是神魂上的约束,就无关紧要了。
他的意识并不属于这片世界,而且极其强大,对付主系统当然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但是挣脱这么一个束缚还是足够了。
有这么多先提条件,这方法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齐墨紧绷的精神也放松了下来。
等到这一段念完,女鲛人便看向鲛人公主,微微点头示意。
鲛人公主神色肃穆,她道:“吾君,你可愿与吾结契?”
“……”
齐墨沉默着,没有说话。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但是现在宁不流还是没有来,他也无力挣脱束缚,因此也就没有办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