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正常的人,才会受到“惩罚”。
席冷转念想通其中关键,不顾哦,与其使尽浑身解数装疯,倒不如轻松卖傻。
于是,席冷的人设再次升级,现在的他是话多的智障粉丝。
挂起一个天真烂漫的微笑,嘴角弧度恰到好处,如同清晨第一缕光穿透薄雾,清透无瑕。
他伸出一只手:“姐姐,你要吃糖吗?”
女护士心脏一颤,不由自主微笑回应:“好啊。”
席冷摊开掌心,正是一颗他从大巴的临时问诊台上顺来的薄荷糖,口袋里还有一大堆。
女护士正要伸手去拿,笑容无害的席冷却手腕一翻,宛如举着玩具飞机的小孩,修长的手慢悠悠在空中转了一圈,最后他将塑料糖纸撕开,把里边的薄荷糖送进自己嘴里。
“很甜的,真的。”
嘴里含上一颗糖,那冷锐的五官也像是融进了蜜糖,他笑眼弯弯,似乎只是心地善良,为了向护士证明糖果的美味。
随后他再次把手伸向护士小姐,在她掌心里放下一样东西。
“姐姐你也吃。”
护士低头去看,那赫然是撕开一个口子的糖纸。糖果进了席冷的嘴巴,留给她的只是一块塑料。
“姐姐你怎么不吃啊?”
席冷还在那儿催,天真又期待。
“这、这个……”
好像不是接了群演的工作而是面临真正的精神疾病患者,护士露出一个为难的假笑,半天没想出应对的法子。
“我哥也喜欢吃。”席冷突然一百八十度大变脸,刚才有多和颜悦色,现在就有多么怒不可遏,“你不吃就算了!给我!我给他吃!”
演技最精湛的贾医生也没想到怎么接这戏,三人整齐地愣在那里。
闵致围观看戏,欣赏小粉丝生动多变的表情,有滋有味的,谁知下一秒就轮到了自己。
席冷的目标改换成他,托着塑料糖纸的手直往他面前递:“哥哥,你吃。”
“……”
闵致沉默。
出神间,席冷又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反手盖到了他嘴上。
“你吃,快吃。”
闵致并未设防,瞳孔微放,嘴唇下意识张开了点。
其实他还有时间拒绝。
席冷的反常的举动不难猜,装傻从而解除“特殊治疗”的危险,所以他才会把糖纸往闵致嘴里塞,让他吃塑料,带着他一起发疯。
哪怕是想明白了这节,闵致也不可能真让那塑料进入嘴里,他可不需要这种被综艺之神眷顾,沦为观众笑柄的“名场面”。
但鬼使神差的,他没躲开,席冷也没硬塞,就把手掌盖在他半张脸上。
那双含笑的茶褐色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他,内勾外挑的眼角抓着他的视线不放,哪怕是“我们一起变成疯子吧”这种离奇的提议,想必,也没人能说出拒绝的话。
闵致觉得他大概已经疯了,他甚至觉得这个提议很浪漫。
舌头如实反映他变换的心绪,带着湿漉漉的舌钉,灵活地钻了出去。
……好甜。
闵致愣了下。
浓郁的薄荷甜香被掌心温度化开,他忍不住把舌头再探出些许,舌尖触到圆润的硬糖边缘,再往前,顺着掌心的纹路,往上一勾。
【 作者有话说】
闵致:可是他叫我哥哥欸……他还给我吃糖……我有病……他好甜@#¥%&*……(胡言乱语ing)
第22章 特级病房
◎牵引绳。◎
席冷两只手里,一边是塑料糖衣,一边是剥好的薄荷糖。
谁也没察觉到,他送出糖衣,到闵致嘴边却换成了甜蜜的薄荷糖。
他想,闵致完全可以吃下糖衣再找个机会再吐掉,但以闵致的脾气大概率不会配合;如果送出空手,他不确定闵致能否领会自己的意思,装作吃下糖纸的样子。
综合考虑下来,他中途调包,换了颗剥好的糖过去。
闵致如他所愿把薄荷糖卷入嘴中,只是,闵致伸出舌头来接,他毫无防备地,只觉湿漉漉的舌尖从掌心里蹭了过去。
一股电流倏然自那块肌肤通遍全身,酥酥麻麻,圆形的硬物夹在干燥的掌心和湿润的舌头之间,他有一霎的恍惚,竟不知那玩意儿到底是薄荷糖,还是舌钉。
而那双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直视他的眼睛。
黑眼球下方一线白,窄窄的双眼皮撩得很深,这使得那目光深邃异常,如同一张无处可逃的网。
席冷的表情,动作,齐齐停滞了几秒。
像一个重新启动的机器人,他没去检查掌心的湿漉,一句话也没说,无事发生似的将手背到身后。
而门口那边的医生护士整整齐齐,目瞪口呆,见闵致脸颊鼓动半天,只当他真豁出去吃了塑料。
还得是经验丰富的贾医生先反应过来,提醒护士涂掉病历本上的“特殊治疗”。
成功了。
席冷松口气。
下一次的医护查房在两小时后,不足为虑。现在马上是“休闲活动”时间。
席冷没回头去看闵致,就眺望着关闭的房门等待,没几分钟,守在门口的强壮男护士转过身,从门上的玻璃外出一双眼,把他们盯到头皮发麻,然后将上锁的房门打开。
872号迫不及待,如蒙大赦般第一个冲出去。
确认并无危险,另两人也紧随其后。
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一个开放的大空间,高耸的书柜划分出不同类型的区域,电视区域、棋牌区域,还有茶水间,乒乓球室等,活动类型十分丰富。
活动室内也坐着好几位身穿蓝白病号服的病友,男女老少,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
此时的活动室,看起来一片岁月静好。
走廊上又打开了两扇门,席冷听到脚步声,只见洛嘉言和翘翘结伴而来,蒋颂南则远远吊在后头,脸色很臭,恐怕他就是被分出去的那个单数。
五位嘉宾重新汇合,和三位行动自如的嘉宾相比,席冷和闵致之间的锁链格外醒目。
翘翘面露震惊:“……这么玩可以的吗?”
蒋颂南轻蔑嘲笑:“这该不会就是那特殊病号管制吧?”
洛嘉言则蹲下来,凑到席冷脚边研究,热心地说:“要用钥匙开锁……我们先找钥匙把它打开吧?”
“没事,不影响。”席冷退了半步,“先说说你们在病房里都发现了什么吧。”
除了席冷和闵致,另外三人都没有遇到其他病友,翘翘和洛嘉言的房间倒是有个保险柜,两人成功在半小时内破解密码,拿到了一个笔记本。
翘翘拿出笔记本,小心翼翼在桌上摊开,里边是各种裁剪后贴上去的报纸。
翘翘把自己找到的重要信息指出来,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份实名举报。
举报人叫做祝公平,举报的正是仁爱精神病院。他声称该院禁止自己探望女儿,违反了病患与家属的人权。他的举报下方则是院方的解释,声称其女儿菲菲犯下了故意杀人罪,因为精神疾病才避免锒铛入狱,被收入病院治疗。
而菲菲入院后,又以残忍的手法杀死了同院患者晓娅,是极其危险的人物。为了保护祝某的人身安全,因此才谢绝探视。
举报人祝公平的隐私信息也全被披露——其女儿菲菲在2019年入院,而这位不负责的父亲早早与妻子离婚,不是菲菲的抚养人也没有与她一起生活,直到2021年才关心起女儿的去向,两年里不闻不问,完全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举报病院,恐怕是为了敲诈勒索,其心可诛。
席冷一眼发现最关键的信息,当即眉心紧蹙:“菲菲?晓娅?……晓娅死了?菲菲杀了她?”
翘翘忙问:“你们发现什么了?”
席冷把两个女孩的交换日记拿出来,简单交代了前因后果。
扉页上有两个女孩的签名,两人字迹风格特色明显,很容易判断。
第一篇日记字迹圆润可爱,出自手腕受过伤的晓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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