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警察和消防员顺着弯曲的林间小路,终于来到报警人所说的地点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一群衣着朴素的村民们主动走上前,要求警察把他们给抓起来的情景。
警察这边倒是方便了很多,哼哧哼哧扛着器械走了半天的路,以为遇到了塌方,要救援的消防员们,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有些目瞪口呆,“不是说有人炸山挖矿吗?”
怎么这山洞里面却修建了个医院?
还有,旁边躺着的那一群穿病号服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啊?!
为首的警察甩了甩脑袋,把那些怪异的情景甩了出去,目光扫视着面前的这群人,“你们谁报的警?来个人给我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是……我报的警。”短短的五个字,阎正峰几乎说了一分钟才说完。
“报假警是犯法的,知不知道?”为首的警察看他年纪也不大,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警力资源,消防资源都是不容被浪费的,因为你的报警,我们白跑了一趟,如果此时有其他地方正在发生什么险情,我们因为来了这里而没有办法及时赶到,可能会给其他的民众造成很大的伤害,你能理解吗?”
“我……我知道,”阎正峰还沉浸在刚才进到山洞里面所看到的东西当中,一时之间情绪完全没有办法缓和过来,他的脸色微微泛白,“但我不是故意要报假警的,你们应该也没有白来一趟。”
为首的警察听他这样说,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你们这么多村民都聚在这里,难不成还有一些别的事情?”
毕竟他们是把车开到村子里了的,再想要过来的时候,路太窄,车开不动了,所以才会步行前往,整个村子里面都只有一些妇孺儿童,成年的男人全都不在。
所以他们才没有怀疑报警人所说的炸山挖矿的事情,担心会发生塌方,会有人被埋在矿洞里,所以消防员们才用肉身扛着器械往山上跑。
到了地点后发现虚惊一场,没有人员伤亡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但这报假警也确实不对。
阎正峰艰难的点了点头,嘴唇蠕蠕,“是我之前误会了,没有人炸山,也没有人挖矿,但却有人利用这里做器/官/贩/卖的生意。”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但落在警察的耳朵里面却宛若是晴天霹雳,震的警察的身体都下意识的抖了几下,他带着满是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阎正峰伸手指了指山洞的方向,面上全然都是认真的神情,“证据都在里面了,你们进去就可以看到。”
似乎觉得这些还不足以震慑到警察们,阎正峰冷不丁的又来了一句,“在场的这些人,除了他们三个,全部都有参与其中。”
为首的那名警察倒抽了一口凉气,立马将还在向其他村民问话的警员们全部都召集了过来,“山洞里面有器/官/贩/卖的证据,大家仔细甄别搜查,不许落下分毫。”
“注意点脚下,不要破坏现场。”如果这一整个村的村民全部都参与了器/官/贩/卖的话,这性质实在是太恶劣了,他们这一个乡镇派出所完全没办法接手,需要向上级请求帮助,为了尽可能的找寻到证据,不冤枉任何一个村民,整个山洞必须要保持原本的模样,但他带来的这些警察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案子,经验不足,必须要再三小心谨慎才是。
随后这名警察又把正准备将那些尚且还在昏迷当中的病人们运到山下医院去的消防员们也都给薅了过来,“麻烦了,我们的人手不够,这些村民恐怕需要你们帮忙带回警局去。”
还有那些昏迷不醒的病人们,也得运到市里面的大医院去才行。
“嗯,我知道,”消防队长点了点头,“我现在打电话给队里,再安排一些人过来。”
“好,好,好,辛苦了,”为首的警察连着说了三个好字,整个人忙的像是个陀螺一样,“你这块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
警察戴的手铐不多,没有办法把这些所有的犯罪嫌疑人全部都铐起来,所以就只能先靠住几个主犯。
阎正峰作为报案人,警察第一时间询问了他,“这些人当中,你知道哪些是发起者吗?”
阎村长紧张的手心都要冒汗了,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阎正峰,不停的冲他摇头。
阎正峰被阎村长那般哀求的目光看着如芒刺在背,可他还是没有任何的思索和犹豫,直接就吐露出了阎村长,章老太和阎泊屿的名字。
“尤其是他,”阎正峰通红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阎泊屿,一席话说的咬牙切齿的,“做手术的医生是他找来的,贩卖的途径也是他在管理,赚到的钱他拿了大头。”
阎正峰都快要恨死阎泊屿了,如果不是这个人,他们村子里面最多只是贫穷一些,又怎么可能会落到几乎全员犯罪的地步?
村民们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去坐牢,可以后他们的小孩子怎么办?
不能考编考公倒是次要的,毕竟成功的路不止一条,可若是周围的伙伴朋友知道了他们的爸爸在坐牢,说一些伤人的话,或者是采取一些孤立的行为,那将给他们幼小的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啊?
如果可以的话,阎正峰恨不得直接冲上去一口咬死阎泊屿,“警察同志,就是他,他是罪魁祸首,一定要给他重重的判刑!”
阎泊屿浑身上下疼的厉害,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伤痕,可言晰下手却是一点都没收着,他想要反驳都没有力气说话,只那一双木然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方。
阎村长和章老太眼睁睁的看着警察用手铐将他们的双手给铐了起来。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日日夜夜地期盼着儿子成才,他也果真长成了他们所期待的样子,光明磊落,贤良端方,温柔敦厚。
可到头来,却也正是这般让他们骄傲的儿子,亲手把他们送到了警察的手中。
阎村长被两个警察架着往前走,他扭过头,不停的骂骂咧咧,“阎正峰!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根本不配当我们阎家的孩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我全部都是为了你!”
“如果不是为了你这么一根独苗,我又怎么会铤而走险犯下这么大的错误,小兔崽子!你个白眼狼!”
阎村长骂着骂着,声音又低了下来,“就算我死了,到地府去都没有脸面去见我们的祖宗十八代,我怎么就养了一个这样不知好歹的儿子啊……”
章老太沉着一张脸,“你怎么……”
可她才说出了一个字,就对上了阎村长满是泪痕的眸子,他拼命的眨着眼睛,嘴里却还在不停的骂骂咧咧。
倏然,章老太懂了自家老伴的意思。
她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顿时鼻涕眼泪齐齐流淌了下来,一边用脚在地上绊几下,一边又时不时的嚎上两嗓子,“造孽啊……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天打雷劈的事情,才让我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伤心难过,悲痛欲绝,根本无处可以掩藏。
阎正峰低着头,静静的站在一边,由着他们谩骂,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父母一眼。
神情如铁,坚硬冰冷。
可当夜晚的风轻轻吹动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一双不断颤动着的眸子,那满是血丝,充盈着泪痕的双瞳,终究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怎么会不难过呢?
那是生他养他的父母啊!
可却也正因为如此,他没有办法看着他们继续错下去,犯了错,就必须要承担,这是从小到大父母教他的,现如今,也到了他学以致用的时候。
他会把家里面剩下的钱全部都拿出来去补偿那些受害者,这些夹杂着血与泪的钱财,他不会再继续用,上大学的费用,他可以自己去挣,他还可以拿奖学金,他可以参加比赛,他有手有脚,有的是办法挣钱。
“爸,妈,”阎正峰忽然抬起了头,盯着那两道蹒跚的背影,大喊了一声,“要坦白一切,不要再有任何隐瞒,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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