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位前辈后来和他的爱人离开天隋国,去了北周国隐居,若是想要寻他,就必须跨越弱水。
好在那位前辈和师父的关系还不错,同游期间给了他件信物,言若是以后有事相求,凭此信物可以让他答应他一个条件。
桑瑾逐将那位半妖前辈的事情和尹瑜泽一说,之前还担心那位从未见面的师父会不会嫌弃他的尹瑜泽彻底定下了心。
桑瑾逐对于跨越弱水的危险只字未提,领着尹瑜泽退了房,给客栈老板多付了一些房费后,便带着他匆匆回了师门。
飞到了一半,尹瑜泽忽然想了起来:“对了,我好像忘记和厉坦大哥告别了。”
桑瑾逐御剑没听清尹瑜泽的自言自语,反倒是叫一直跟在尹瑜泽身边的尹屠听了个清楚。
他翻了个白眼:“你以后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诶?为什么这么说,我感觉厉坦大哥人还不错啊。”
“你眼瞎吗?看不出来他觊觎你师……”尹屠话音顿住,“反正你以后离他远点,最好不要让他出现在你师兄面前。”
尹瑜泽满头雾水,却只能应下:“好吧,我知道了。”
尹屠有气没地方发,只能继续挑刺:“你是笨蛋吗?你师兄哄两句,你就把什么都给他说了;你师兄说有办法,你就又傻乎乎地信了;我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正常活下来的半妖前辈,你师兄此行,多半只是白跑一趟罢了。”
尹瑜泽拨弄了一下隐藏在帽子下面的芽芽,从尹屠的一大串话中听出了他的顾虑,熟练地开始顺毛:“我知道尹屠哥是在担心我,不过没关系,就算那位半妖前辈不存在,我还有尹屠哥你啊。”
“我师兄师姐们不歧视魔修的,只要我不做什么坏事,就算放弃灵力改修魔,师兄师姐他们也会支持我的。”
“谁担心你了,笨死了。”
尹屠看着尹瑜泽的模样,越看越气,一甩袖子回到了识海之中,懒得再去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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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瑾逐把尹瑜泽带回师门后,便先镇压那群打成一团争抢着第一的师弟师妹们,把几人一起拎到了充当会议室的食堂之中。
注意到桑瑾逐的脸色,嘻嘻哈哈的一群人不敢有丝毫的反抗,黎云蔚在被桑瑾逐松开之后,身上的几个小配饰滚了下来。
法阵的纹路亮起,这间普普通通的屋子顷刻之间便成了最严密的堡垒。
尹瑜泽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他在外面守了半个时辰,等到法阵落下后,几位师兄师姐们便一个个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探头去看桑瑾逐的身影,却被丹澄用胳膊夹住了脑袋:“不用看了,大师兄去找镜月山庄借飞舟了。”
尹瑜泽这小身板自然是无法挣脱丹澄这种天天抡着个炼丹炉到处打架的女魔头,他被迫弯下腰,帽子掉了下来,露出了那根细嫩的芽芽。
芽芽刚出现,一群人便围了过来。
孟佑一脸惊叹地看着尹瑜泽:“小师弟,你真的不是人了啊。”
丹澄松开尹瑜泽,一人高的炼丹炉出现在手中,朝着孟佑的方向就抡了过去:“怎么说话的,草【】人也是人的好吧。”
孟佑熟练地躲开,嘴欠道:”草【】人多难听,你不能因为小师弟头上长草,就叫他草【】人啊,说不定那个那是个树苗苗呢?”
三师兄符城摸着下巴思索:“草【】人和树人半斤八两吧,小师弟,采访一下,你头顶这个到底是草还是树?”
尹瑜泽哭笑不得,之前对于师兄师姐们会不会因为半妖的身份而对他态度异样的顾虑彻底散去。
他摇了摇头,连带着头顶的那根芽芽也一起晃了晃:“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当草【】人,也不想当树人。”
尹瑜泽双手交叉在胸前,大声抗议:“这两个名字都太难听了,能不能对我有点正常的称呼。”
“苗人?”孟佑在挨打之余,还有功夫关注这边尹瑜泽和符城的对话,高声喊着。
丹澄接嘴:“反正不管是什么,叶子都是绿的,那就叫绿人吧。”
“都不要!”尹瑜泽抗议,却被一干师兄师姐镇压下去。
“不行,今天你必须从这些名字里选一个出来。”
从一开始就站在尹瑜泽身后,拿着个本子对着尹瑜泽头顶的芽芽写写画画的五师兄药霖悄然开口:“给你头顶倒点肥料,能够让它长快点吗?现在这个样子,根本辨认不出来小师弟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植物啊。”
“不!可!以!”一想到药霖的那些肥料都是些什么东西制作而成的,尹瑜泽便捂着脑袋惊恐地躲到二师兄身后。
呜呜呜,大师兄不在,就只有二师兄最靠谱了。
黎云蔚任由尹瑜泽躲在他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刀:“小、师、弟。”
尹瑜泽被寒芒闪到了眼睛,就看见往日里对于一切东西都不感兴趣的黎云蔚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能、切、一、片、叶、子、给、我、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用、它、制、作、阵、盘、吗?”
这是尹瑜泽有史以来,第一次听黎云蔚说这么长一段话,他表情惊恐,连退几步,最终还是选择像丹澄孟佑符城区服。
比起往头顶浇肥料和被切片研究,起个外号完全不算什么大事了。
“三师兄,四师姐,六师兄,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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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瑾逐对于尹瑜泽的惨状丝毫不清楚。
在离开前,他担心师弟师妹们会因为桑瑾逐半妖的身份,刻意的去关心关照对方,让对于别人的情绪异常敏感的尹瑜泽乱想。
所以他特意叮嘱了一句,用以前的态度对待小师弟就好,顺其自然,不用刻意地去关照他。
谁知道,听话的师弟师妹们太过顺其自然了。
尹瑜泽是没有时间因为自己半妖的身份乱想了,他现在已经彻底想开了。
不管是半妖还是人类,这群坑货师兄师姐们都是一如既往地想要欺负他,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尹瑜泽现在整天忙着打消二师兄和五师兄研究他的念头,顺带着和三师兄四师姐六师兄打架,日子过的好不热闹。
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过程曲折了一点,但是结果还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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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把修真界看做一张地图,那么天隋国便处于地图的东南方,与西北方向的北周过正好处于地图的对角线上。
若是想走最短的距离到达北周国,那么便要跨越魔修邪修大本营的百龙国以及筑基遍地走金丹不如狗的烈楚国。
桑瑾逐不想惹事,再加上和系统确定了距离尹瑜泽的妖族血脉彻底爆发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便选择了绕路顺着弱水航行,途中不经过任何大陆的领域。
经历了快一个月的时间,途中遇到的危险不知凡几,桑瑾逐才总算是按照信物的指引,来到了像是大海中的一个小岛的北周国。
北周国中多是避世之人,周围幻境迷阵重重,若不是桑瑾逐有信物在身,估计在这片地方转悠几十年的时间都找不到这处小岛的所在。
他落地收起飞舟,收起脸上的疲态,整理了一下衣服,取出信物对着岛上恭恭敬敬地拜下:“远泸前辈,弟子桑瑾逐求见。”
一礼未拜完,桑瑾逐便被一道身影扶起。
面前的这位前辈就像是从水墨画走出来一般,气质悠远,身姿如鹤。
他的额前,眼角处都生长着淡淡的细羽,身上穿着一件剪裁合适的白衣,唯有在袖口处,有着几道像羽毛一般的黑色刺绣。
这幅样貌与打扮你,几乎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的身份。
“是桑小子啊,好久不见。”画中走出来的前辈一开口,便破坏了他的气质,他大大咧咧地揽过桑瑾逐的肩膀,“你师父呢,死了没?”
桑瑾逐对于远泸画风不一致的行为习以为常,他熟练地脱身,然后回答远泸的问题:“我师父在闭关冲击渡劫期,不能前来拜访,令我给远泸前辈不少美酒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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