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澄。”桑瑾逐语气平和,“功课做完了吗?之前新研究出来的那种丹药现在成丹率如何了。”
丹澄紧急噤声,手放在嘴上从左到右一划,接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坐姿板正如同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般,眨巴着眼睛乖巧地看向桑瑾逐。
桑瑾逐暂且放过她,只是视线刚一挪开,刚刚看起来还乖乖巧巧的丹澄,就威胁地看向剩下的那些正在坐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师兄弟们。
桑瑾逐装作没看见,只是尹瑜泽似乎被丹澄刚刚的那句话给吓到了,正扯着自己垂下来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看向他。
“大师兄,这次历练是只有我一个去吗?”
桑瑾逐无奈地抬手,好让自己的衣服不至于被扯下去,心中再次琢磨起改变穿衣风格的事情。
“我会陪你一起去。”
桑瑾逐在尹瑜泽开心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时又开口:“但是在出去后,所有的事情都由你全权做主,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
桑瑾逐认真地看向尹瑜泽:“除非到了生死关头,否则我绝不会出手帮你。”
桑瑾逐的话丝毫没有打击到尹瑜泽,他也不哭丧着脸了,直接跳起来绕着桑瑾逐转圈:“好耶!大师兄放心,这次出去我绝对会照顾好你的。”
尹屠飘着被尹瑜泽带着跑了两圈,终于忍不住吐槽:“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还没断奶,离不开妈妈的奶娃娃。”
看在他现在心情还不错的份上,尹瑜泽暂且不和尹屠计较了。
他毫不羞愧地点头承认:“对啊,我就是,尹屠哥你嫉妒了吗?”
嫉妒个鬼,他是要嫉妒这小子没断奶,还是嫉妒他有个桑瑾逐当男妈妈。
等等……后面这个,好像也不是不能嫉妒一下……
尹屠甩甩头,将刚刚那个忽然冒出来的念头摁下去。
只是泽鹿堡这个名字,他以前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尹屠在记忆里翻找了许久,才终于将关于泽鹿堡的记忆翻找了出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辈子天隋国的覆灭好像和泽鹿堡有关。
因为不明原因泽鹿堡外笼罩的瘴气在短时间内迅速蔓延了整个天隋国。
除了那些及时逃出来的修士们,天隋国内所有人、动物、植物全部死在了那些瘴气之中。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那时候恰好处于半妖身份暴露,被所有人追捕的时机。
一开始他本想逃往天隋国避难。
只是刚临近天隋国,便得知了天隋国被瘴气覆盖,天隋国内无一物生还的消息,无奈之下只能选择逃往与天隋国临近的百龙国。
看着外面还在卖蠢的尹瑜泽,好脾气地听着他口出狂言的桑瑾逐,以及暗戳戳地用视线对战的、几位幼稚的不行的师兄师姐们,尹屠有些不自在地思考。
这次前往泽鹿堡,要是顺手的话,就去探查一番那些瘴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了。
他在这里目前待得还算顺心,暂时不想前往其它地方。
第26章
在得到了桑瑾逐的承诺后,斗志满满的尹瑜泽便开始收拾起行李。
之前从白广那里弄来的储物袋被他塞得满满当当。
尹屠在尹瑜泽叮叮当当,快把自己的屋子都拆了塞进储物袋的动静中,偶然看见了他都往往储物袋里塞了些什么之后,大为震撼。
尹屠看向他叠起来的几十套衣服:“你出门历练,收拾那么多套衣服做什么?还都不是你的尺寸。”
尹瑜泽收拾行李中:“那些是我给大师兄带的,大师兄有点洁癖,出门在外要是衣服弄脏了的话,大师兄肯定会不开心,到时候这些衣服就能派上用场了。”
尹屠指向另一堆东西:“那些锅碗瓢盆还有一堆调味料是怎么回事?”
尹瑜泽继续收拾行李:“你傻呀,出门在外肯定会有需要在野外露宿的情况,到时候肯定会需要做饭啊。”
尹屠不解:“不能吃辟谷丹吗?”
尹瑜泽抽空看了他这边一眼(其实根本没找对方向):“辟谷丹又贵又不好吃,肯定还是做饭更有性价比啊。”
尹屠发出灵魂质问:“你会做饭?”
尹瑜泽沉默了:“……不会。”
他妥协地将那对锅碗瓢盆及调味料从储物袋里取了出来,看了几眼之后又全部塞了回去:“不行,万一到时候被困在什么地方出不去,这些东西肯定就能派上用场了。”
“什么险境会需要你用做饭来破解。”尹屠吐槽,却根本制止不住尹瑜泽往自己储物袋里塞一堆乱七八糟没多少用的东西。
而唯一一个能够管得住他的桑瑾逐说到做到。
即便他在看见了尹瑜泽的储物袋里装了些什么东西后,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却还是没有强硬的要求他将那些东西取出,只是给了一些实用的建议。
大师兄的话尹瑜泽当然要听。
只不过听取的结果是,除了储物袋外,尹瑜泽身上还背了一个分量不轻的包袱。
尹屠有种错觉。
尹瑜泽这副模样并不像是出门历练,反而像是常年闷在家中,憋疯了的小少爷第一次出门踏青,又或者是哪里的灾民背着全副家产去逃难。
生辰过后,桑瑾逐给了他们七天的时间收拾行李,除去对于尹瑜泽的无语外,尹屠也总算是摸清楚了尹瑜泽和他师门内其他师兄弟之间相处模式。
在真正的见识到了这个小子上蹿下跳地调皮捣蛋之后,尹屠真切地为自己之前觉得全师门都在欺负尹瑜泽的想法感到不值。
就这上蹿下跳惹是生非的麻烦精,能够容忍下来,让他顺利地长到这么大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能这就是臭味相投吧,毕竟看起来除了桑瑾逐外,这个门派里就没有多少正常人。
被迫跟着尹瑜泽一起参加了几次捣蛋计划,尹屠也难得地生出了些兴趣,好几次在尹瑜泽险些被抓的时候都轻飘飘地提醒一句。
事后不仅能够欣赏那些同门们跳脚的状态,还能享受一番尹瑜泽崇拜的视线。
要是现在再和尹屠提起同门,他第一时间想起的便是这些人暴怒着追着尹瑜泽跑,却偏偏雷声大雨点小,捉到后也只是扒了裤子打几下屁股的模样,反而要迟缓一些,才能勉强想起他在青阳宗的那些师兄弟们。
不管是对师兄师姐还是尹屠来说,这都是件好事。
除了丢了面子又被打的尹瑜泽。
尹瑜泽默默捂脸:“打人不打脸和屁股,能不能讲点武德啊!”
七日转瞬即过。
当天早上,尹瑜泽还迷迷糊糊地没醒,就被连人带着包袱一同被扔下了山。
站在山脚处,被清晨微凉的风一吹,尹瑜泽总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不是吧,”他懵逼地抱着自己的大包袱,“为什么这么早就赶我下山了。”
“最早的一列飞公共舟在两个时辰后出发,走路的话,离我们门派最近,且有公共飞舟的城市差不多要走一个半时辰。”桑瑾逐在一边提醒他,“再不出发的话,要赶不上公共飞舟了。”
和衣衫凌乱刚刚被人从床上拉起来的尹瑜泽不同,今天的桑瑾逐没有穿着他常穿的宽袖长袍,反而换上了一身墨蓝色的劲装。
并不是很复杂的裁剪,鳞甲兽皮制成的腰带完美地勾勒出桑瑾逐的腰身,相对于正常的修士,桑瑾逐的腰并不算粗壮,却潜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自己经常去扯的袖子被两对护臂包拢住,只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的手腕。
之前腰间戴着的玉佩,或许是因为和他这身打扮画风不合的缘故被取了下来,身上唯一的饰品便只剩下了发间垂落下来的一枚铜钱状的耳饰。
“瑜泽?”桑瑾逐上前几步,直接敲在了不知为何忽然发起了呆的尹瑜泽脑门上。
“痛!”
尹瑜泽捂住额头,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桑瑾逐身上没有移开过:“大师兄,你今天好帅啊!”
桑瑾逐翘起嘴角,好心情地再次提醒他:“再不出发的话,就赶不上公共飞舟。那样的话,唯一的办法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租一辆飞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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