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妈妈!”
虫族副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这两个字眼时,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本能,做了一个冒犯性的、在虫族森严等级中几乎是不会出现的动作——挤到了摩尔索斯旁边,发了疯地凑近去看。
一秒之后。
虫族副官的触角从头顶冒出来,呼吸停滞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黏在上面了,贪婪、垂涎、疯狂地盯着,和饥饿得快要死掉的野狗骤然见到带肉的骨头没什么两样。
“妈妈……”
太过兴奋以至于要昏厥过去,眼珠子早已成了复眼的样子,赤红成一片。
若不是强大的自制力,摩尔索斯也许就快跟身边的副官一种姿态。再差一点的,就跟那些通讯营的虫族一样,齐齐进了救助营。
“妈妈在很糟糕的环境中。”摩尔索斯的眸光沉沉,眼中的赤红从刚才起就没有褪去。
他哑着声音说:“把视频传给其他军队的长官,让他们动作快点。”
“我们去迎接至爱的母亲。”
“明白,长官!”
……
…………
第二,第三……直至第九军队的长官。
他们或是正在星球上以沉睡麻痹自己,或是玩弄刚从地底爬出来的寄生种,亦或是发了疯地变强想要让自己再次探寻到母亲踪迹……
数位的高级虫族都放下了手中的事,不约而同地打开自己的终端,看向了这条来自第五军队的信息。
“摩尔索斯,他不会在那个小国里遇见了什么麻烦吧。一个人类的小国就让他束手无策了么,废物。”
“他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有哪里出现的垃圾在继续挑衅虫族的威严吗?还是说,挑衅母亲?”
“麻烦。”
“吵死了,该死的家伙。”
“…………”
终端上,短暂的视频影像让他们皱眉不耐,又隐隐残余着某种疑惑,但或许是与生俱来寻找母亲的本领,亦或者是天然的本能,他们的目光竟然下意识地落在了那只高级虫族的身后。
只是一眼,就做出了和之前摩尔索斯一样的动作,甚至更加急切,眼神死死钉在那位少年身上。
虫族们彻底失态,维持不住衣冠楚楚的人形,现出凶恶残忍的外形,哪怕其中有看起来漂亮惑人的,却没有一个人敢沉迷于其中,他们光是无形中释放出来的危险信号都在紧锁着心脏。
触角、口器,附肢,尾勾,非人外形体现得淋漓尽致,见之者无一不觉惊悚、震撼,这才是虫族最本质的模样、姿态。
躁动、狂热和急切的情绪自上而下地在虫族蔓延,那是一种此起彼伏的波动,由最上面的高级虫族带来,那样的大动作,绝对是关乎着虫族生死存亡的大事。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消息?
虫族揣测着,幻想着,却不敢将希望抬高,只要没有希望就不会有绝望,哪怕只是丁点的期许,就足以将他们打落深渊了。
可是劣根性并非是人类专属,连他们也心存幻想。
母亲……
母亲!
他们在心中呼唤,任由滚烫的情感浇灌着心脏。
波澜壮阔的激动和渴盼传遍虫族,汹涌的情绪能够带来恐怖的震动。
甚至连远在流浪星域的时蕤都捂住了心脏,露出怔愣木然的神色,那对漂亮的眼珠子失了神采,宛如摆在橱窗上供人欣赏的娃娃,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
其他人全都转过头,担忧地看着他。厄瑞波斯和卢卡斯几乎要忍耐不住,狰狞又美丽的虫族外形在他们身上若隐若现。
“妈妈,这就是整个虫族为您奉上的,最热烈,最真挚的爱意。”
法布勒斯低垂着脑袋,缓缓开口,那对浅色瞳孔中满是对时蕤的痴迷和爱恋。
帝星之上。
“快去通知法布勒斯大人!”消息走漏出来,就有虫族匆匆行动。
从宫殿里伺候出来的虫族男仆低头回应来自长官信息,诚惶诚恐:“大人不在。”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不在?
“好心”通知他的第三军队长官愣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单眼里的幸灾乐祸完全消失,暴跳如雷:“法布勒斯,这个该死的家伙!他就是个自私鬼!!”
谁都知道,法布勒斯是第一个创造出来的,虫母的孩子,他是和虫母感情、链接最深的。
他是虫母座下最忠诚的鹰犬,也是最残暴狠戾的爪牙,冷酷无情的手段都藏在那张无慈无悲的皮囊下。
虫母信赖他,允他成为贴身近侍。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的所思所想,会顾虑他的心情,也会珍重询问他的意见。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法布勒斯应该会成为陛下的第一位王夫,他会进到他们从未去过的腔内,然后肆无忌惮地、令他们柔弱美丽的虫母孕育出一批坚韧的虫卵,之后破壳而出,成为强大的虫族战士。
嫉妒横生,可又难免不会生出渴望和希冀。
母亲诞生了孕育了一批子嗣,才会容许接纳他们的靠近,给予他们另外的位置——丈夫、孩子的父亲,他们发了疯地想要担任这样的角色。
哪怕是成为陛下身边的雄侍,也是毕生莫大的幸事。光是想想,都要亢奋得浑身战栗,触角抖动。
竭力压制下才将非人的虫族形态收敛住,整理好姿态和外形,然后:
“去迎接我们的母亲,伟大的陛下。”
*
游戏中的角色真的站到了面前,隔着屏幕的炽热与欲望完完全全地落在了时蕤一人身上。
再也不是错觉,也不是对着游戏外的任何一个玩家,而是具象化地,犹如实质般贪婪地舔/舐过他身体的每一寸。
从脸颊、到伶伶的挺直锁骨,再缓缓往下,丰满细腻的贴在骨头上的皮肉,好像全都被那道眼神舔过一遍,舔这个字眼还是用得太纯洁干净了些,不如说是从上往下都被煎了一遍。
时蕤都在打着哆嗦。
他在游戏里创造出来的孩子,他助他成长强大,从一颗小小的虫卵哺育成现在的,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能让他哀哀戚戚又面色惨白的成年男性。
法布勒斯,是他的孩子,将来也会成为他丈夫的虫族。
入侵性太强了,浅紫色的眼眸中连欲望也强烈的要命,时蕤真怕自己凑近了都要被活生生吃掉。
曾经被他抛弃的苦主如今找上门,他的下场究竟会如何?
“妈妈,我真的好想念您。”这只高级虫族面露微笑,除了让人目眩神迷以外,还给人一种像是什么邪恶的生物会从皮囊中爬出来一样的可怕感。
就算是从嘴里说着温情的话,也带了些阴森森的冷。
时蕤这时候真有种感觉,要是被他拖去某个洞窟,或是窝内,大概是真会死的。
“法布勒斯。”
他怯怯地喊出了口,就这样眼巴巴地望着他。
时蕤可以在游戏里命令、指使法布勒斯,可以居高临下,随心所欲,如今面对面,又亲眼目睹了招惹他之后那两只上位寄生种的下场,就变得尤为老实了。
青年眉眼动了动,喟叹一声:“还以为妈妈已经忘记我了,但是幸好,没有。”
他伸出手,时蕤福至心灵地放上去——
法布勒斯终于能将他至爱的母亲拥入怀里,咬耳朵似的在他玉白的耳垂旁诉说无边的思念:“母亲,您在我面前,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法布勒斯永远都会爱护您,珍重您,直至死亡。”
另外两只虫族脊背绷紧,锋利的足肢已经到了法布勒斯面前,像是要从他的面门直插而入。
可惜被他轻飘飘地躲过,唇角上扬,是一个不偏不倚的,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
“也许你们应该再好好练一练,我的,两位好兄弟?”
时蕤还在他的怀抱里,大腿和腰身被法布勒斯的手掌掐着,勒出些肉感来。
不知道非人的虫族掌心的温度是怎样的,冰凉还是滚烫?小虫母会不会被烫坏,还是太冰冷了,被抚摸得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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