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不用急,我这边还没结束。】
晏启离看了眼身旁的花,打字回:
【我急。】
晏启离明明什么都没没说,安景手指却微微蜷了一下,为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脸热。
把‘恋爱’掰碎揉进生活日常中,不过就是有人惦记。
且对见你这事,迫不及待。
安景站在晏启离身边,显得身形瘦削,可单看身高,他176的身高并不矮,拍照时他和往常一样,站到了最后一排最边缘的位置。
‘咔嚓’一声,和院系领导们拍的合照定格。
摄影师从三脚架后伸出脑袋:“咱们再拍一张,同学们笑开心点,可以跳起来把学士帽扔高一些。”
辅导员从前面扭头,笑:“小心点,不要打到人了。”
气氛轻松起来,安景左边的男生对舍友道:
“扔学士帽没意思,儿子你把爸爸抱起来吧。”
舍友翻白眼:“我是你爸爸。”
“大喜的日子,儿子怎么跟爸爸说话呢?别闹。”
“滚滚滚。”
“抱我,就现在。”
安景:“……”
不太能理解热衷当对方爸爸这种行为的安景,挪动脚步往旁边让了让,腾出更多的位置给身旁两人。
安景站得最高,一眼望下去黑压压的全是脑袋。
社恐能控制住自己不腿软手麻已经很不容易了,做不出扔学士帽这种外放行为,只能僵站在原地。
尽管安景心里清楚,并没有人看他。
摄影师高声问:“同学们都看镜头,准备好了吗?”
“三、二、一!”
站在人群边缘的安景深吸一口气,抬头。
除安景之外所有同学奋力跳起,学士帽被高高抛起,帽穗和同学们的壮志在空中飘荡。
大家都望向镜头,只有安景,视线偏移,一眼瞧见了捧花站在人海中的晏启离。
晏启离单手拿着花一路走来,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能挡住娇小的花艺师半个身体的大花束,放晏启离身边,瞬间也变得‘娇小’起来。
周遭的嘈杂像褪色的相片淡去,时间在这一秒被无限拉长。
两人穿过无数扬起落下的学士帽,视线交缠。
一眼望去,安景觉得不管是花还是人,都过分好看吸睛。
这个画面,安景想他直到很多很多很多年后都不会忘。
于是在镜头定格时,原本站在人群边缘形单影只的人,眼角眉梢也都是笑意。
***
如倦鸟投林,摄影师示意结束的手还没放下,安景就噔噔噔跑下台阶,穿过拥挤人群,站在晏启离面前。
安景抬起下巴看他,烟茶色眼眸里落满日光:
“你还带了花。”
很多人看向他们,晏启离安然自若把花递给安景,顺手把他跑歪的学士帽扶正:
“下楼不要跑。”
摔伤的尾椎骨才好,又不长记性。
安景把花抱个满怀,在一片淡雅的绿白中笑眼弯弯,难得开了个玩笑:“怕你跑了。”
晏启离上下打量安景身上宽大的学士服和大大的学士帽:“你们平时上课就穿这个?”
安景摇摇头:“只有今天穿。”
马上就要还的。
不知道为什么,安景现在看见晏启离特别开心,这种积极昂扬的情绪甚至盖过了他身处人群的焦虑恐慌。
因此晏启离让他靠过去一点时,安景想也没想往前走了一步。
眼前一花,下一秒,晏启离把一个东西他戴在了脖子上。
安景定睛一看,认出是他前不久还给晏启离的那块玉佩。
拜苏莫唯一的遗物。
之所以是认出,因为这玉佩和之前不太一样。
纹路没变,大小和形状却有了改变。
原本挂在腰间的玉佩如今变了个模样,被戴在了他脖子上。
安景低头呆呆地看了半晌,最后睁大了眼看晏启离:“给、给我的?”
晏启离:“毕业礼物。”
那这毕业礼物可太贵重了。
安景小心翼翼的摸上玉佩吊坠,能明显感觉玉佩重量和之前的不同:“你重新找人设计过吗?”
晏启离点头。
原本的玉佩太沉太大,晏启离就让人一分为二再重新设计,变成了两个大小刚好的吊坠。
安景闻言抬头,仔细一看,晏启离脖子上好像也有一根链条。
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晏启离把衣服下的东西拿出来:“另一半。”
两个吊坠云纹不变,边缘光滑纹路却有细小不同,吊坠切割处,能合上。
不是同款,是情侣款。
安景爱惜的抚摸这温润的玉佩,高兴又有些心疼:
“可是这阿姨的东西……”
东西留着是念想,如今变成了两半,颇有点面目全非的意思。
“不必拘泥于玉佩的形式。”晏启离看着他热得微红的脸蛋,拉着他往阴凉处走:
“这样她才知道,以后她要劳累一些,也要保佑你。”
活阎罗从来不被世俗的条条框框限制。
玉佩样式变了,可人没变。
安景心中一动,认真到郑重地晏启离道:
“我一定会好好爱护它的。”
从此之后,晏启离的念想一分为二,安景身上又多系了一份。
第68章 暴雨
安景拒绝了全班同学一起吃散伙饭,学校的事一结束,就和男朋友一起回家了。
大学最后的集体活动都不参加,多少显得安景不够合群。
可一向内耗的安景,这次难得没这些心理负担。
因为他不是今天才不合群。
他都不合群四年了。
也不差这一天。
比起和一群不熟的同学吃散伙饭,当然是和男朋友一起过二人世界让人更舒服。
***
夏日的天气变化如翻书,白天还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傍晚就乌云压城,空气都带着闷热的潮湿。
一走出冷气十足的餐厅,安景就感觉自己被兜头浇了一身热汽。
刚吃完饭,晏启离提议在外面逛一下,散散步。
安景推着他后背往家走:“不逛了。”
晏启离扭头看身后的黑脑袋,以为他是社恐犯了:“在小区里面走走?”
小区绿化好,晚上在人工湖那边散步夜跑的业主不少。
不断变换的灯光秀下,湖中心的喷泉自成一景。
绿树绕堤,微风拂过,惬意又悠闲。
安景还是摇头,把人往电梯拉,外面这么热,再晃悠几圈,他的花就要蔫儿啦。
说起来有点不可置信,但今天确实是安景第一次收到花——
来自他的好友和恋人。
小时候住村里时,春夏时节,野花漫山遍野,可他一个男孩子,也不会有人会薅一把灿烂的野花送给他。
鲜切花在夏天保存不了多久,安景想赶紧回家用花瓶养起来。
没想到安景急着回家是这个原因,晏启离眼底柔和几分,语调却和平时一样:
“不用心疼。”
如果喜欢,晏家花园还有许多。
晏家后花园剪秃了,南城还有这么多大大小小的花店。
天天让人送都行。
安景珍惜的不是花,而是这份心意。
就算往后再买再种许多许多花,都不是今日的绣球和向日葵。
安景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太好懂了,晏启离没不解风情地说什么花都一样,而是道:
“可以做成干花。”
北疆地域辽阔,有一小片地方常年干旱,入目难得见绿意,但春天会长一种小巧的黄粉野花。
那种花的花旗很短,当地的居民就把它们采集起来,制成干花。
装饰房屋或者当首饰。
不是很精致好看,但也是一抹亮色。
‘叮~’
电梯厢门合上,光洁如新的电梯反着沁凉冷光,这一趟电梯就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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