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变幻出的场景里,玄关处有只书包,唐修齐心念一动,那只书包便自动拉开,从里面飞出的课本一字排开翻页,有几本上赫然被人用红墨水写着两个大字——
野种。
……
……
*
“唐修齐的母亲没有结过婚却生下了他”,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此类“八卦秘闻”最能勾起人类的好奇心,在他连续几次考了全校第一后,“野种”这个称呼就像一朵满是恶意的蒲公英,随风飞洒进了学校各个角落,而不管在哪,“异类”总是会遭遇排挤的。
第三次被反锁在厕所,第五次饭卡被剪断,不记得多少次课桌里被塞进碎玻璃和垃圾后,唐修齐终于觉得这些无聊的集体霸凌行为有些耽误事了,给他造成多少伤害还真不至于,反正他也不在意,生活早就被“学习”和“打工”占满了,就是很烦,很厌倦。
他想着,一次性解决吧。
又一次将要被人反锁进厕所时,黑发少年一脚踹开了还未锁好的大门,外面关门的人被撞得一个踉跄,还没站稳就被扯着衣领拽了进来。
这是谁,又为什么要进行如此无聊的活动,唐修齐统统不在乎,那个男学生的脸都已经记不清了,他只是按着对方的头狠狠撞碎了洗手台前的镜子!
碎渣飞溅,鲜血和惨叫瞬间吓傻了其余跟着一起锁门的学生们,被按着的那个竟还有点“骨气”,一边哭嚎一边咒骂,唐修齐也懒得废话,按着他压进了水池,打开水龙头,冰冷水流哗哗冲着伤口。
“野种骂谁?”
“就是你!谁不知道你——”
砰——又是一次狠狠撞击,洗手池水花四溅。
“骂谁?”
“我*你妈*的——”
砰!砰!砰!
几个来回,那个满口嘴臭的混子终于像条死狗一样软瘫在地,唐修齐慢条斯理地冲洗掉手上的鲜血,转身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滩烂泥。
忽然地,他勾起一个笑:
“骂谁?”
抬眸,其余学生已经全部吓疯了——他们只是“混”,可唐修齐从小见识过筒子楼附近无数无业游民的“狠”,甚至不得不比他们还狠,因此这种“混”在他看来就和过家家一样好笑。
“以后我身边再发生这种无聊的事,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们了。”
话音刚落,哭声和腥臊味一同飘起——有人竟然被吓湿了裤子。
唐修齐厌恶地皱起了眉,迅速离开了这里,走到门口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好心叮嘱”到:“记得送他去医务室。”
无人敢应。
……
唐修齐并没有失去理智,不如说他绝对理智。
厕所是他精心挑选的偏僻位置,这里的监控前不久也坏掉了,不会留下任何影像记录,至于刚刚的动作,他其实用了巧劲,看着很吓人,实际并不怎么严重,身体素质好点的躺半天就又能活蹦乱跳,但吓吓高中小学鸡也够了。
毕竟,再怎么厌倦,再怎么无趣……
黑发少年看了看教室窗外的蓝天,一只白鸟急速掠过,远远消失在自由的地平线。
……他也没想过要杀人。
……
……
这些事转述起来很简单,怎么说都已经是上上辈子的事了,唐修齐当时不在意,现在更不会被它影响半分,因此讲得十分简略。
可身边银发雌虫却又被这三言两语惹出了眼泪,一边哭一边凶“萌”挥拳像是要替他出气,“呃呃啊啊”手舞足蹈的,差点给唐修齐逗笑了。
小哑巴正伤心气愤呢,看黑发少年撇过脸去,肩膀还不停颤抖,以为他是“伤心”哭了,连忙焦急拉了拉唐修齐的衣袖,一脸坚定正气,用力拍了拍自己并不算宽广的小胸膛——别难过!我保护你!
啪!啪!啪!
还挺响。
唐修齐一手捂着脸,不想让自己笑得太猖狂。
真要命,上辈子他家阿尔也没少做类似这种“要保护他”的动作,那时还看着挺帅,怎么换成现在这个“迷你失忆小哑巴”版本的,这么可爱又好笑呢?
不行!他不能笑,要感动才对!
于是唐修齐擦了擦眼角“感动”的泪花。
小哑巴一看更是伤心地搂住了他的腰,在他怀里蹭啊蹭——啊呜呜呜我好喜欢好喜欢的人果然好难过的,看,都哭了,我要好好安慰他!
啊对对对,他是很难过哈哈哈哈……
……
虽然不受影响,但真心笑过,糟糕的回忆似乎能被抛得更远更远。
只可惜在那些回忆发生时,那个黑发少年已经许久没有遇见值得开心的事了。
他的世界是布满灰雾的海,只有孤身一艘小船,看不见灯塔,也找不到方向。
唐修齐的目光游移到眼前屋子里属于他的那扇房门,仔细看去,门锁坏掉了,但其实,这是他换的第二扇门。
……
……
*
“你的脖子怎么了?”
放学刚一回家,女人就盯着他的脖子脸色一片惨白。
少年只淡淡回了句“没事,不小心刮了下”——他按着人时,不小心被镜子飞溅的碎片划到了,不严重,就是条浅浅的血痕。
女人却如临大敌,翻出医药箱,拿着棉签消毒上药的手都在颤抖,好像唐修齐不是被划了个小口子,而是大动脉出血快死了。
本来不怎么痛的伤口被棉签狠狠一戳直接刺痛翻倍,黑发少年皱着眉,伸手制住了女人的手腕:“我自己来吧。”
一瞬间,女人仿佛被这句话抽走了所有精气神,她愣愣地看着少年拿过棉签,不停喃喃:“是啊,你可以自己来……又不是什么难事,当然不需要我……”
唐修齐听见了,但垂着眼眸没有理会,于是更被女人当作默认。
“唐唐,”她忽然开口,直愣愣的眼神除了神经质外还有些诡异的痴呆,“你是不是很恨妈妈?”
少年起身回了房间。
“你想多了。”
他关上房门,自然没有听见女人那隐隐透着偏执疯狂的语气。
“可是,妈妈爱你啊……”
“真的爱你啊……”
……
一进房间,唐修齐下意识看了看他各种物件的摆放位置,果不其然,都被翻过了。
他忽然就觉着很困,很想睡觉,最好一睡不起。
自从搬进新家他有了独立空间,女人的神经质就变成了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焦虑。她似乎……很担心他学坏?总是找各种理由问他各种隐私,甚至借着打扫的名义每天都要在他写作业时来房间进进出出不下三回,后来更是直接强硬拒绝了住校的提议,也是从那次起,他每天回家都会发现房间被人翻过。
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唐修齐只觉得很荒谬,也无心去和女人争辩——自幼时那一巴掌后,他再也不会和女人争辩什么,一切要求照做就是了,这样对彼此都简单些。
所以他真的不明白,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许是那天累到了极点,唐修齐做了一个“出格”的举动——
他锁上了房门。
……
隔天是周末,闹钟没有吵,他睡得很沉,直到一声惊天巨响将他从寂静的黑暗里惊醒。
唐修齐下意识从床上弹了起来,从来淡漠平静的脸上难得浮现出愕然——
一把红色的消防斧劈穿了他的房门!
那扇脆弱的门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暴行?很快就被强硬劈开了,拎着斧头的女人气喘吁吁,显然是用了浑身力气,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那么关切焦急,语气里甚至都带上了哭腔:“唐唐!你为什么锁门?为什么不回妈妈的话?妈妈要被你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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