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妈妈招呼了声,就说:“梁章,快去房间里瞧瞧你爸睡醒了没有。这老东西还当自己小二十呢,大冷天的跑阳台喝酒看月亮,真是瞎折腾。今天都烧到三十九了,要不是小帅正好过来送东西,今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梁章一听还了得,赶紧进屋先看了他爸,老梁还睡着呢,体温已经恢复正常。
梁章松了一口气,出来同他妈妈说怎么爸病了也不告诉他让他回来,反而麻烦别人。
梁妈妈还没说话,郝帅就不高兴地说了:“梁章,不要说我今天刚好碰见趁手帮一把,就是阿姨特意找我来那也没什么吧,我跟你那是别人吗?”
梁妈妈直夸郝帅是个好孩子,又乐颠颠地跟他说起锅里煮的汤的火候,无视了在一旁翻白眼的梁章。
郝帅这两年来杭城来的频繁,得了什么好东西还往梁家寄一份。梁章爸妈早就知道儿子有这么一号朋友,年初的时候郝帅过来拜年,老两口才算见了真人。一看这小伙子长得精神端正,还是个很有能力和想法的年轻人,是梁章的领导也是梁章的好友,对他十分照顾,自然引为上宾。
郝帅脸皮厚会来事,到杭城的时候十次有七次都会和梁章爸妈联络联络感情。
有回梁妈妈得知他在酒店吃住匆忙生了胃病进医院,便总邀他到家里来吃些家常菜,得空还给他煲些养胃的汤。这一来二去,到现在,梁妈妈让他在厨房帮忙做饭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梁爸爸发烧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只是精神不太好,吃了饭和他们说了会儿话又睡了。
梁妈妈今天没有去跳广场舞,在家照顾他,见郝帅还要回酒店住,就让梁章去送送。
梁章头疼地说:“郝帅,你别这样,我会觉得很有压力。”
“说什么呢。”郝帅只当自己听不懂。
梁章看着他,不言语了。
郝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说:“你如果真的过意不去,那帮我个忙怎么样?”
梁章瞅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这个忙不好帮,于是说:“你先说来听听。”
“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郝帅说,“你下星期不是要到首都给你干儿子过生日嘛?这就是顺便的事。”
他支吾了两声,才清清嗓子说明原委。
原来,他前任吴晨和家里摊牌了。
这可是给家里头丢了个深水鱼雷,不仅是吴家就连郝家也跟着不安生,时常劝着。可吴晨非但不回头,还在某次被逼急了把共犯——郝帅也抖了出来。
这下可了不得。
郝帅家里倒是还好,毕竟郝帅已经到这个岁数了,又向来独立,事业有成值得信赖。
郝佳父母虽然心里不痛快,可郝帅劝着:你们看不看得开,事情也不会有任何变化了;郝美哄着:现在政策都开放了,大不了明天她就找个男人生他一个两个的,跟着姓郝不就得了。
这大妹纸彪悍,还说他们一家子对不起他哥,现在她吃家里用家里的哪一样又不是她哥在累死累活地打拼才有的?
再说了,她可打听过她哥的性向和童年经历有莫大的关系,又捏造一通他小时候如何如何被女人虐待以至于心理阴影对女人根本不行的言论。郝爸郝妈半是愧疚半是无奈也只能这么着了,只要求他赶快找人定下来,不要胡闹。
郝家稳住了,吴家却仍然闹着。
吴晨据说和他的真爱掰了,言语中又透露出他和郝帅交往过的事实和他心里还念想着对方,吴家爸妈也就是郝帅的养父母便想如果两个孩子能走到一起,岂非皆大欢喜?
郝帅说起这个就头疼。
“我和他们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可吴晨不信,我爸妈也让我把我喜欢的人带回家去。这十万火急的,你让我上哪儿去找一个让他们满意的媳妇儿呢?这不,我左思右想,梁总您要款有款,有车有房,长得还比我帅,再没有比您更合适的了!您看,要不就帮小的这个忙吧,小的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郝帅涎着脸说。
梁章要是看不透他的用心,这三十年也就白活了。
他敛眸,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道又咽了回去,低下头说:“郝帅,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帮得了你一次,帮不了你一辈子。我、我们……”
“梁章!”
郝帅突然拔高了声音。
梁章抬头看来,就见郝帅干笑着说:“哎,刚才有个蚊子来着,哈哈哈哈。”
梁章心里的那点不自在就这么散了,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脑袋瓜子:“大冬天去你丫的蚊子!”
郝帅揉揉头,被揍了还挺乐呵。
梁章看出他拒绝讨论这个话题的想法,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上推开车门说:“你明天晚上走对吗,我想想再告诉你。”
郝帅笑着答应了声,但等梁章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踩下离合,就让引擎这么闹哄哄地响着。
他趴在方向盘上,像是突然被人抽光了浑身的力气一样,直到,有人开了门坐到副驾驶上。郝帅吓了一跳,抬头见是梁章去而复返,差点没从位置上跳起来,慌忙说:“落东西了?哈哈,什么呢,我给你找找……”
“我觉得我落了一个大件巨婴。”
梁章说着,转头直视郝帅,说:“骚包,你一直知道的吧。我不靠近你也不拒绝你,我在利用你。我他妈就是在利用你忘掉贺鹏轩,你肯定都知道,就算那时候我遇见的不是你,只要对我好,能让我靠,我都会利用他。我这么卑鄙,你都很清楚的,是不是?”
郝帅心里像被人抓了一把一样,但见梁章说着说着情绪有些失控,眼睛又红又干像是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模样,心疼的情绪就掩盖了所有。
他说:“我知道,可是我愿意。”
第122章 梁小章の番外(十三)
“所以……你们睡了?”
苏浩在听完梁章的纠结后,第一个反应不是开导梁章或问他想怎么办,而是这个。
梁章声音一噎,什么悲秋伤春感慨人生的气氛都没了。
“去你丫的,能说点好听的吗?”他骂。
苏浩嘿声笑,说:“我这问的不就是最现实的问题吗。你看,他跟你表白,你们还直接去开房了,如果你对他可以的话,不就表示你已经接受他了吗?别说什么情啊爱的,如果你生理上都无法接受他,那在一起也是遭罪,趁早消停别想有什么以后了。”
梁章竟觉无言以对。
他赖进沙发里,说:“没有,我们没干那事。”
苏浩惊讶了,都到这地步了,这个发展明显不对啊。他问:“是你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谁的问题都不是。”梁章说,“他说我那天是一时冲动,不想我以后后悔。”
“着啊,”苏浩佩服了,“这小子有心,一看就对你情根深种啊梁小章,那你还犹豫什么?可别和我说,你还想和那谁破镜重圆?”
“你才是破镜!”
梁章骂了一嘴,又不吱声了。
苏浩说:“那你给句准话,明天到底去不去给郝帅帮这个忙?梁小章我可跟你说了,这可不是帮忙说句谎这么简单,就算是说谎,人郝总明显打算骗一辈子的。你要是真不和人家好,也得趁早和人家掰扯干净,耽误两年没什么,耽误人家一辈子,这可就不地道了。”
梁章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三天前,郝帅跟他说的话还犹在耳畔。
郝帅说:“我知道离开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也知道要忘掉一个人有多难。”
“梁章,没有必要,真的。”
“我们不需要忘掉谁,我只希望你,希望我自己在一路向前走,不要回头也不要在原地画地为牢。我不觉得我喜欢你有什么不对,我也不觉得你不跟我说透有什么错。我又不是软妹币,凭什么觉得我一黏上你,你就得爱我在乎我?还有被你利用的价值,我很庆幸。”
“人生短短几十年,有一个人陪着走完,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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