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场上的东西素来令人厌烦,如果放在整个人类文明的角度,整个历史的长度来看,又显得那么可笑。
然而几千年来,人类社会和国家从未变过,从来都是结团并站在己方的利益上对抗,他自己也从不例外。
7月底,本次议会结束,各类法律规定的修订案整理并修改好后以公文方式刊登在了官方报纸上。
大街小巷无人不奔走庆祝,可见大部分人对于这个结果是满意的。
当然,不满意的那些人现在也不太敢吭声。
而借此机会,大大小小的党派、公会集结起来,面对权力的蛋糕,翘首敲碗。
这段时间艾利克斯因为报纸和杂志媒体的宣传一时风头无两。
奥拉并没有对此采取任何措施,因为艾利克斯已经公开表明支持她继承皇位,而她也定下了艾利克斯为下一任顺位继承人,民众对此接受度颇高,皆大欢喜。
至于四皇子——鲁道夫。他自从来了首都就前所未有地安静,安静到令人有些害怕的程度。
他所属那一部分党派,除了不支持奥拉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表示。
而放在最后一项议程的继承者确认,议会以三分之二的票数通过了新的继承法。
新的继承法取消了男女继承人继承顺序的区别。
有些人质疑,为什么奥拉一定要成为皇帝。但她心里最清楚,她做这个皇帝,是开这个先例,她要证明女性也有机会坐上皇位,她要为后来者创造这样的机会。
奥拉为长女,顺理成章成为了这一任储君,而因为皇帝新丧,她的继承仪式提前了。
丘涅并无为皇帝服丧的习惯,因为时局动荡,国家还是急需一位正统的皇帝稳定民心的。
奥拉的加冕仪式定在8月,依照她本人的意思,从简而行。
***
“新的涅卡府的信,但是信封的信息似乎变了。”班琪没有打开看,但她看到了封面上和往常不同的字样。
“嗯,我会看的,你去忙吧。”
艾利克斯取开信刀划开火漆印,实际上英格尔寄来的每一封信他都有看。但之前每一封都是对方管家代写的程序性请见信件。
[致艾利克斯·丘涅九皇子殿下:
有个东西给你,来我家。不然我就销毁了。
不敬的英格尔·涅卡]
艾利克斯下意识的翘起嘴角。
但他收起信抬头的时候,看到笔筒里面锃亮反光的小银刀时,笑容刹那间消失了。
他手指压在眉心,慢慢闭上了眼睛。
之前有段时间,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英格尔被一刀割喉的景象。
然后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久违了的死亡场景。
那些是前世,也是现在未曾发生的死亡。
他既然回来了,就会改变那些。
可是英格尔那个又算什么呢?已经发生的死亡,即便他复活了,可那死亡的痛苦是真实的。
正如同他自己一样。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是旁人无法分担的痛苦。
他也亲眼看见英格尔醒来后那个不同寻常的样子。
他的记忆那么好。
这一点只要反复想起来就如同刀反复剜肉一般。
于是艾利克斯把割开那个喉咙的银刀留了下来,他没让英格尔知道。
还有英格尔所隐瞒的那些。
有太多的东西压在身上,英格尔自己意识不到,还试图做得更多。那些牺牲过于沉重,迟早有一天会将他压垮。
艾利克斯不是没考虑过英格尔那能够使人复生的魔杖,可是他没由来地感受到了恐惧。
连他自己也没办法解释这一点。
英格尔能复活,当然是好事。但他不希望因为有了这个保险,英格尔的牺牲就被视作虚无。
他的痛苦,他的牺牲,他的挣扎,本都是不该的。
但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这段时间,他只能把自己投入眼前的工作里,逼自己不去见他。
虽然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应该去找他商议,需要他的帮助,他只是………
即便他知道这是不理智的自责,但他无法克制自己去想,是因为在自己身边,才导致英格尔承受了这些。
可可看着艾利克斯眉头拧成一团,往桌子上磕脑袋,一副往死里纠结地样子。
她用脑袋顶了顶他的胳膊,“想去找他就去呗?想这么多干嘛?”
艾利克斯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失笑:“………哈”
这不是一件轻易解开的心结,他用了好几个月纠结,都不敢再去见他,实际上只是怕了。
这一点也不像自己。
他转向日历。
1892年8月,
距离1895年的大陆战争还剩不到三年。
第94章 号角鸣前(1)
艾利克斯穿着便服推门而入, 一抬头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英格尔。
英格尔里头穿着衬衫但是领子竖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道:“见你一次可真难。”
艾利克斯露出一个微笑:“你不是天天有去议会吗?”
天知道他再次来这里下了多大的决心。
英格尔撇了撇嘴,他就知道瞒不过艾利克斯。
他合上杂志, 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沙发。
杰森给艾利克斯端来茶和点心,就退了出去。
英格尔起身去桌上拿什么东西。
艾利克斯看着他的背影道:“你头发,又长了。”
英格尔不在意地道:“我不管他了, 而且我讨厌首都那些理发师的手艺, 可能我以后会自己剪吧。”
艾利克斯含笑转过头道:“这样好看, 别剪了。”
英格尔转身,手里捏了个什么东西, 艾利克斯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它戴在了他脖子上。
英格尔又坐了回去, 艾利克斯伸手在胸口摸到一片矩形的金属片,打磨得很圆润, 薄薄的一片,大概只有四分之一个手掌那么大,他拿起来一看, 上面还刻有字。
一面像是刻着咒文, 一面刻有他的全名。
“这是什么?”
英格尔眼睛余光往艾利克斯那边瞄,故作平静地解释道:“铭牌,顾名思义,代表你身份的牌子。”
“类似肩章?”艾利克斯反问道。
丘涅的军队作战制服有一种金属肩章, 内侧刻着士兵的名字和编号,人死了辨认用的。
“差不多吧?我设计了一下, 用你的头发做的。”英格尔取出另一个, 刻有他自己名字的,“算是试验的作品。”
他道:“你闭上眼睛, 在里头注入少量魔力试试。”
【我的头发?什么时候……啊红桫椤,是她。】
艾利克斯依言做了。
把魔力注入铭牌,闭上眼睛之后,他立刻就感受到了不同。
英格尔的生命,在他的精神中显示出强烈的存在感,尽管他是闭着眼睛的。
似乎身处一片黑暗的领域,也能直接感知到那个人距离自己多远,他的魔力波动是否强烈,他的心跳是否活跃。
艾利克斯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眼眸闪烁着异彩:“这是怎么回事?”
英格尔也同时拿着铭牌,在艾利克斯点亮自己的铭牌时,他手中的铭牌同时发起了光。
英格尔吐了口气:“算是成功了吧。”
他看着眼睛发亮的艾利克斯,道:“我现在去另外的房间,你继续注入魔力然后对着铭牌说话。”
英格尔手中捏着魔杖,转眼消失在了眼前。
艾利克斯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又拿我做实验啊?”
忽然,他耳边响起了英格尔清晰的声音。
“是啊,我想试试看,成不成。”
艾利克斯惊讶地低头看手中铭牌,那声音仿佛直接灌入他耳中。
英格尔啪地一下又从法阵中心出现,问他:“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艾利克斯点点头复述了一遍。
英格尔笑道:“成功了。”
艾利克斯:“你又发明了不得了的东西啊?这东西和映照镜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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