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裕时不时就会隐在这些权贵公子之中,知道其身份的自然毕恭毕敬不敢戳穿,不知道身份的也不会想到他会是皇帝,也因此,王嫣然与李永裕的接触越来越多,都不是傻子,对方那点心思王嫣然自然看得,更何况李永裕可没有对她隐瞒自己的意图。
她先前没有说,那年的元宵灯会她就是上了李永裕的船,毕竟这种事她说出来也是羞耻,她不占理。
那夜湖光璀璨,到处都是星星灯火,美不胜收,而她与李永裕也是相谈甚欢,大概是此情此景醉人心,王嫣然喝了些酒,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直到最后意识全无。
可当她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失了身,现场也是一片狼藉,饶是她是个黄花闺女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又惊又惧,却发现身边只有苏宴之守着。
那时候的苏宴之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卑微讨好,满眼都是对她的担心和愧疚,他不断的安抚她没事,他说他不会告诉外人,还说只要她愿意他就会对她负责,说他愿意娶她为妻,并且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绝不纳妾。
那时候的苏宴之还不是苏家家主,但他也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嫡次子,如此却能轻易给出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王嫣然是真的喜欢。
但当时的王嫣然又气又怒,整个天都塌了,再加上苏宴之这么说,她下意识的就以为对她做出不轨行为的人是苏宴之,毕竟苏宴之对她的心人尽皆知,见到她醉倒的模样哪可能忍得住?
慌乱之下王嫣然又怕又急,好在苏宴之镇定的收拾了船里的狼藉,而后又叫醒睡得不省人事的丫鬟,将王嫣然打扮妥当,他则是趁着没人回到另外一个船上,最终,他们故意在外人的见证下做出两船刚好相遇的样子,接着苏宴之顺理成章的送王嫣然回了家。
一切都是意外,王嫣然恼恨自己喝酒误事,更恨苏宴之乘人之危,可事已至此已经无力回天,更何况如今还需要苏宴之帮她掩盖。
事后王嫣然不是没有怨过李永裕,她也设法与他再见了一面,她不敢明言那晚的事,只能试探的问那晚李永裕何时离开。
然而李永裕的反应却是王嫣然没有料到的,他像是完全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反倒是一副君子所为,发现王嫣然醉倒之后就急忙让王嫣然的丫鬟来伺候,而他则是匆匆离开,毕竟孤男寡女这样的场合他若是再待下去必然对王嫣然的清誉有损,所以自当离开才是。
李永裕还表示,他离开之后为了确保王嫣然的安全,还留下一个护卫远远的保护着她的船只,直到确保她第二日安全醒来之后才离开。
那时候王嫣然只想隐瞒羞耻之事,更担心李永裕发现端倪,所以哪里还敢继续往下问,皇上留下那个护卫她自然也没办法去求证了。
事后她找了丫鬟询问,得到的答案是她喝醉了,可当时的船夫是皇上的护卫,他走之后自然也把船夫带走了,毕竟船夫也是男的,丫鬟要照顾小姐也不会划船,好在那夜是元宵游湖夜,湖面上过夜的船数不胜数,于是丫鬟便想等到第二日再请人送她们回去。
没想到后来太困就睡着了,等到醒来却是被苏宴之叫醒的,再看小姐的情形丫鬟也是被吓坏了,她知道出了大事,心里也是又怕又急,完全的六神无主了。
丫鬟是从小跟着王嫣然的,更何况她的话里没有任何作假的可能,总之,那夜阴差阳错的酿成大错。
王嫣然自然恨透了乘人之危的苏宴之,可她一个未婚女子私自与男子幽会还喝醉了酒,传出去也是她理亏,最重要的是,对方是皇帝啊,一切罪名只会落到她头上,所以她根本没有办法。
最让她崩溃的是,没多久她就怀孕了,那时候王嫣然才是真的天塌地陷,整个人陷入崩溃。
王家因此也是又气又急,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后差点被气晕过去,比起苏宴之他们自然更中意皇上,事实上王家巴不得王嫣然能入宫为妃,偏偏王嫣然从小就被惯坏了,又心高气傲的竟对皇上都挑三拣四,如今好了,什么都没得选了。
王嫣然不仅失身于人,还未婚先孕,他们现在就算想要把王嫣然嫁给皇帝也不敢了,这可是欺君啊。
所幸苏宴之对王嫣然倒是一心一意,每日的嘘寒问暖,他们自认那森*晚*整*理是苏宴之做贼心虚,于是最终捏着鼻子认了。
王嫣然就这样嫁给了苏宴之,她真的恨透了那一夜,也恨透了肚子里的孩子,好在苏宴之对她一心一意,即便是孩子也都排在她后面,因此她这么多年不厌其烦的在苏宴之面前诋毁着苏瑾言,她丝毫不遮掩她对苏瑾言的不喜,而苏宴之对她的话言听计从,且深信不疑。
她这些年就这么恨着,悔着,多年下来心里的仇恨早就变得扭曲了,尤其当苏宴之发疯打她的时候,她对这父子俩的恨就格外强烈,所以她对苏瑾言的怨恨除了觉得他毁了她一生之外,也存着报复苏宴之的心理,她就是要这么对他的儿子。
可现在苏宴之却告诉她当年那人不是他,她不仅怨错了人,甚至还有可能,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什么人给糟蹋了。
那人可能是皇帝,也可能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那一夜太长,她毫无所觉,而湖上的人很多,什么人都有可能。
低贱的船夫,肮脏的捞尸人,贱民甚至恶心的乞丐……
只要一想想那种可能王嫣然就止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她再也受不了刺激彻底崩溃了。
于是终于,王嫣然晕了过去。
这一次不是装的,是真的晕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 119 章
苏家一阵兵荒马乱, 王嫣然晕了,苏宴之精神不正常,而苏骆沉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一时间愣在那里六神无主,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孙子柏他们已经离开了苏家。
他又气又急也无济于事, 他身上还被下了不知名蛊虫,先别说苏瑾言有可能是皇子让他嫉妒得面目扭曲, 他现在连小命都有可能握在苏瑾言手中, 一想到这些苏骆沉就悔恨万分, 恨自己没早点杀了他。
不过苏家的烂摊子暂时只能由他去收拾,如今他与苏瑾言是真的不共戴天了。
且说孙子柏他们, 趁着苏家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孙子柏已经带着苏瑾言回到了住处, 只是一脸两天苏瑾言都神色悲戚, 整个人萎靡不振。
这次苏家之行得到的所谓真相对他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换谁遇到了这样的事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接受, 更何况苏瑾言本身就是个极重感情的人, 这样的事对他影响只会更大。
可两天了几乎还不吃不喝, 孙子柏实在担心,所以尽管苏瑾言不发一言, 孙子柏也默默的守在他身边, 他一边处理事情一边陪着他。
祭祀大典的时间越来越近, 他的时间并不多, 但他清楚苏瑾言需要时间, 所以他没有催, 也没有强行开解他的意思。
苏瑾言现在需要的就是默默的陪伴,还有消化那些烂事的时间。
但孙子柏没想到最先倒下的竟然是活蹦乱跳的他, 体内的子蛊再一次躁动了。
这晚,孙子柏上一秒还在亲吻苏瑾言的额头,下一秒就疼得青筋暴起,苏瑾言几乎立马就发现了孙子柏抽搐颤动的身体,那一下他像是被人从头浇下一盆冰水,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空青!小乙!”
“快来人!”
苏瑾言慌忙起身死死抱住孙子柏的头,他用力扣住他的下颌,情急之下他毫不迟疑的将自己的手臂递到孙子柏嘴边。
疼到极致的时候孙子柏全无理智可言,所以他本能的会死死咬住牙齿,这是人的本能反应,苏瑾言必须确保他不会咬伤自己的舌头。
果然,下一秒孙子柏就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臂,剧烈的疼痛让苏瑾言疼得眼前一黑,但他没有丝毫松懈,双手死死将孙子柏的头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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