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白黎喻是庆幸的,还好这几个人都被拷着,不然真在局子里打起来,结果就不好说了。
等出了警察局的大门,陆维风让他们赶紧各自开播,生活助理和律师留在这里处理后续。
白黎喻上车的时候,看到自家大儿子已经坐在里面,正陪着等得无聊的弟弟说话。
少年看到他,眼睛亮了起来:“爸爸!”
白黎喻看了眼手机,才八点半,“怎么这么早醒了?”
“我昨天太困了,就睡得很早,今天也起得早。”白虞不好意思道,“然后时爷爷就让大爸的助理带我出门逛一逛。”
所以接到电话后,助理才赶过来这么快。
白黎喻问道:“那你现在是跟爸爸一起工作,还是继续去玩一下?”
“我想跟着爸爸。”他瞥了瞥正在调试机器的摄像师,小声道,“方便吗?”
白黎喻点头:“方便,一会开播的时候不把你们拍进去。”
白虞和眠眠不一样,前者已经十六岁了,五官已经基本定型,出镜后,日常被人认出来的概率很大。
眠眠才四岁,一年一个样,就算陪他出镜几个月,等他长大,观众对他的记忆也几近于无了,倒不会对生活有什么影响。
所以他不想大儿子的生活被打扰。
摄像师听到他的话,也懂了,所以当他们抵达目的地后,镜头一直跟着白黎喻。
要是两个孩子靠近,他就拉近镜头,只拍嘉宾上半身,或者拍一下周围的景色。
今天他们来的是一处居民区,这里有一条很长的人行道。
道路两边种着银桦树和月桂树,偶尔有一些人家种了月季,细小的枝丫从围墙里爬出来,出现在了墙头上。
不过冬天的景色显然没有秋天的好,但是一排顶着积雪的树木看过去,还是能感受到冬季的静谧。
大概是这边无人管理,也可能是昨晚的雪太大,路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踩在上面还能感受到微微的下陷,这是一条很适合独自散步的小路。
清晨的路上没多少行人,白黎喻在靠近居民楼的墙角支起画架,眠眠早就按捺不住,拉着哥哥跑去堆雪人!
时家人还是很重视夫夫两一起收养的白虞,听到他要来,早就准备了不少合身的衣物。
此时的少年和弟弟一样,厚实的棉靴冬衣,手上戴着一双麂皮绒的手套,一顶咖啡色的羊绒毛毡帽戴在头上,一看就很暖。
白黎喻嫌戴帽子丑,出门的时候仗着不下雪,就什么也不戴,露在外面的耳尖冻得通红。
他浑然不觉地提笔作画,把两个小孩玩雪的场景画下来,在他上色的时候,白虞带着眠眠回来喝水。
眠眠看着画纸上的色彩,忽然指着画中人问道:“爸爸,我和哥哥胸口上的是什么?”
白虞也好奇凑过来,“好像是拉链?”
不过蓝色的正方形拉链也太少见了,当然,他觉得可能是自己见得少。
“昨天爸爸给你和哥哥定的吊坠,忘记了?”白黎喻目不转睛地仔细上色,没一会,那抹蓝色就立体了起来。
“吊坠还要好几天才做好,爸爸先提前给你们画上,看看好不好看。”
眠眠美滋滋道:“肯定好看!”
青年放下笔,满意地看了眼那枚吊坠,赞同道:“是的,我也这么觉得。”
指甲盖还大的蓝宝石被金色的镂空花纹包围,只露出上半截,像一颗诱人的蓝莓硬糖一样,确实很好看。
两个小孩子都很满意,白黎喻忽然觉得没必要在这个基础上进行二次设计了。
画了两张小孩的画之后,他想着再画点其他的景色,等会拿去人多的地方卖,正构思题材,耳朵忽然被炙热的暖意包围。
青年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他也懒得动弹,懒洋洋道:“谁啊?”
含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男人。”
白黎喻乐了,“我男人这么多,谁知道你是哪个男人?”
时烽颇为无奈:“小黎喻,乖一点。”
媳妇恢复记忆就这点不好,对他的黑历史了如指掌。
当年已经开始管理公司的黎大哥出国谈自己的第一笔生意,顺路送弟弟来Y国。
送弟弟到机场出口,给他整理围巾帽子的时候,被前来接机的时烽看到了,当时男人感觉遭遇了背叛。
理智告诉他,那个男人应该是白黎喻的什么人,感情上又害怕,害怕他没有真正说出口的感情再也说不出口了。
所以他逃避似地没有下车,只远远地看着,直到白黎喻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里,他说他在路边的车上。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他拐着弯问那个男人是谁,小孩问他说的是哪个男人。
当他说是和小孩在机场那个男人时,小孩愣了一下,冒出这句话。
唔,当年的小黎喻就是觉得送他出机场的男人,除了黎父和黎大哥,还有家里陪同的保镖,甚至他一时间想不起来时烽说的在哪边的机场,所以才有这句反问。
后面气得时烽一天都没跟他说话。
如今的青年显然回想起他们的曾经,把这些年少翻出来,饶是见惯了风浪的时总也没办法抱以平常心面对。
白黎喻没再说话,放下笔往后一仰靠在男人腹部,平和地看着不远处正在堆雪人的孩子。
他和时烽的人生太奇怪了,直到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他对记忆中的某些存在,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毕竟原以为的一见钟情,其实是被他遗忘的日久生情,这谁能反应得过来?
时烽就这么站在后面,双手捂着他的耳朵,忽然开口:“以后宋承不会再出现了。”
白黎喻:“?”
他连忙关掉收音麦,仰头道:“你不会真把他给……?”
时烽淡淡说道:“没有,他惹了宋夫人不开心,被关疗养院里养老了。”
听到这个地方,青年有些担心,“疗养院也关不了多久吧,感觉他能轻而易举跑出来的样子。”
时烽的手指捏了捏青年的脸,笑道:“放心吧,疗养院在郊外,四处都是山,没有专门开通的交通路线,他跑不了。”
身无分文,且没有身份证,就算宋承好运气地从监视的眼底下逃走,他还得想到办法回市区。
回到市区他更容易出事,因为成了黑户,宋夫人想要对他下手,简直轻而易举。
不过时烽对于这个宋承的智商表示怀疑,毕竟开局一对王炸都能被他打出一对三的效果,所以他让人做了点小措施,确保宋承能乖乖的在疗养院养老。
没让人把他弄到国外,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善意了,为了原本的宋承,也为了自己不会再回一次二十六岁,所以宋承这具身体要好好活着。
白黎喻对宋承这个人感官很复杂,上一世他是因为身不由己,或者说已经失去了自我人格,一直被牵着走,直到最后家破人亡,按理说他是恨的。
可是这一次,因为时烽一句放心,他对宋承的杀心就降低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时烽给他的安全感太大,还是他太心软,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大概是因为他相信时烽吧?
从一见钟情变成竹马竹马,这个感情还挺复杂,啧。
夫夫两在路边墙角下晒太阳,时不时说着一些家常,不远处的两个孩子兴致勃勃地堆雪人。
尤其是平日内敛的少年,今天看到了满地的雪,瞬间抛开束缚,跟着四岁的弟弟不停滚雪球。
眠眠团着一捧雪,委屈巴巴道:“哥哥!我这个球怎么滚不圆!”
他都把这个球放在雪地上滚了好几圈了,结果再拿起来,表面还是不够圆。
“这样就很好了,要那么圆干嘛?”白虞笑道,“雪会化掉,所以团不圆。”
眠眠有些失望:“团不圆就不能堆雪人了吧?”
“我看到动画片里,雪人的身体和脑袋都是圆圆的。”
“不圆应该也可以。”白虞说着就开始动手滚雪球。“等一下,我堆一个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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