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宵蹙了蹙眉。
剑灵想了想:“不对,掺着师尊,你得不出等价的感受。这样吧,换个场景——某天你回峰推开门,忽然看到戚怀风和梅师弟滚在一起,亲成一团……”
沈映宵:“??!”
沈映宵:“……”
沈映宵:“……其实师弟出去散散心也好,年轻人就该多出去闯一闯,领会天下的大好风光。”
他努力展平蜷缩的脚趾,把两个师弟以及某些可怕的场景抛到脑后,梦游似的转头去拉凌尘:“我们先去城镇问问状况。”
……
打听了足足两天,他们才在一个须发灰白的布衣老人那里,听到了类似“世外仙境”的形容。
“年少时,我阿兄见有人当街戏打乞儿,上前阻拦。当时是拦下了,可第二日傍晚,他便被那记仇的同窗带人围堵,折了一条腿。”
老头吧嗒吧嗒抽着烟,几十年过去,再谈起这事,仍是唏嘘:
“他那同窗家中有权有势,衙门老爷摆明了要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阿兄一时赌气,丢下一封信说要去别处击鼓鸣冤,就此离家。
“可他瘸了一条腿,在林中能走出多远?我们看到那信,匆忙去追,却从此再也没见过他的踪迹。
“找了足有半年,仍旧音信全无。我们便渐渐当他被野兽叼走、葬身林中,放下了念想。可谁知……”
老人抽烟的动作停下了,皱皱巴巴的脸上露出奇异的表情:“谁知就在前几日,我乘马车路过那片林子,竟远远看到我阿兄走了过去!他仍旧一瘸一拐,相貌也仍旧是年轻时候的模样。
“我连忙让车夫停车,跑近寻了半晌,可你猜如何?
“阿兄消失的地方竟是一片石壁——仙境,他一定是因祸得福,入了仙境!”
……
“你说……”
两人循着老人的指向,往那片深林行去时,沈映宵忍不住问凌尘:“他那兄长是不是颇有天赋,又在林中有了奇遇,跑去修仙了,所以才一直维持着年轻时候的相貌?”
凌尘:“若当真踏上了仙途,那他凡人时留下的腿伤,应当已经痊愈才对。”
沈映宵大胆假设:“若他当时恰好与人斗法,不慎又被人打折了腿呢?”
凌尘:“……”
凌尘无奈道:“你还想不想找那‘仙境’。”
沈映宵:“自然要找。”
凌尘拂去落在他发丝间的枯叶:“那便姑且将他所说当做真相,专心去找。”
……
然而两人快将那片深林逛遍了,也没找到任何像是世外仙境的地方。
倒是第三遍折返时,突然看到了一间不知何时搭起来的茶摊。
红泥小炉咕嘟咕嘟滚着沸水,熟悉的茶摊老板戴着令人眼熟的笑脸面具,十分自然地搭话:“两位要找长寿乡?”
沈映宵没想到又见到了这个人,一时唏嘘:“这里居然也有你,你家茶摊还真是遍布天下。”
凌尘也看向茶摊老板:“上次多谢了。”
沈映宵一怔:“上次?您在我不在的时候见过他?”
茶摊老板笑了:“你师尊能找到你,还得多谢我指路。”
沈映宵:“……”我说我费心费力凿沉了那么多船,师尊和师弟怎么还是一眨眼就追上来了,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
他听着茶摊老板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语气,一时失言:虽然这人好像在坑他,可偏偏结果又是好的。
“过去的事不必多提,人要往前看。”茶摊老板笑着拎起壶柄,“方才听到你们在聊长寿乡——若是信得过在下,还请喝下这两盏茶。”
他将两只茶杯摆在桌上,拎起茶壶注满了水,然后像展示什么绝世珍宝般,将茶杯轻轻往前一推:“机会难得,只限今日。”
沈映宵和凌尘走到桌旁,低头望向那两杯茶,等再抬起头时,茶摊老板已经不见了。
沈映宵低声道:“他在树后。”
凌尘望过去,忽然旁边人影一动,沈映宵拿起其中一盏茶,仰头喝下。
凌尘原本要拦,可刚动弹,身体便是一僵。
沈映宵抹去唇边的水渍,放下空杯笑了,这时他倒承认了自己同分身一体:“谁让师尊天天按着丹修亲,您可知有多少人对丹修避如蛇蝎?”
凌尘艰难调动着浑身滞涩的灵力:“吐出来,他未必同我们一心。”
沈映宵摇头:“这人虽然神神秘秘的,但也处处针对那幕后之人,我倒觉得他刚才并未说谎,他是真的想祝我们找到长寿乡。”
说话间,他认真感受了一下方才入口的东西,发现自己体内不知不觉多了几缕特殊的浊气,心念也有些躁动。
——若换成往常的他,必然不会同凌尘说什么亲不亲丹修的事,可现在,那种话却竟然极其自然地脱口而出了。
简单弄清楚状况,沈映宵轻描淡写道:“那茶摊老板并未说谎,这茶只会略微扰人心绪,最多一日药效便会褪去,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
凌尘将信将疑:“给我另一杯。”
沈映宵拿起那一盏茶:“师尊真的想尝?”
凌尘:“自然。”
沈映宵笑了起来,捧起他的脸吧唧一口:“可我不给。”
“……”凌尘隐忍地垂下眼睫,“别闹。”
沈映宵把他按坐在凳子上,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看着面前这貌似乖顺的师尊,他一时连眼睛都愉悦地眯了起来。
他身子一偏坐在凌尘腿上,熟门熟路地靠进他怀里:“徒儿觊觎师尊已久,如今可算抓到了人——你可知你在我洞府的时候,我忍得有多艰难,又是下了多少决心才将您放走?”
每说一句,他就贴得更近一分,最后蜻蜓点水般在凌尘脸上一碰。
那片素白肌肤像落了胭脂的水面,渐渐晕出一点薄红。
沈映宵正看得有趣,忽然听凌尘低声道:“先让我看看那杯茶。”
沈映宵拿起茶盏:“想要?”
凌尘轻轻嗯了一声。
沈映宵一下来了兴致:“那我喂给你,师尊可莫要咬着牙不让我进去。”
“……”
他也没看凌尘的表情,说完便到杯沿含了一口,缓缓凑到凌尘面前。
凌尘张开唇,然而根本没有茶液渡过来,只觉出沈映宵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凌尘僵住。
“前几次没来得及仔细品味,如今才发现,咬起来也没有看上去那么薄。”沈映宵含着的那口茶,早就被他自己咽了下去,他退后一点摸着凌尘的嘴唇,好奇地研究着,“真软。”
周围气息无声变化,几乎凝成一道漩涡。
剑灵既不敢看又想看。刚遮遮掩掩地从袖子后面探出头,便见自家主人被攥着手腕一把掀翻在桌上,茶盏茶壶咔擦碎开一地。
唯一逃过一劫的,是沈映宵手上握着的那杯茶——此时已被凌尘抢到了手中。
然而杯中已经没有茶了。
被凌尘按着的人没觉出危险,笑道:“若那茶真有问题,怎么也不该两人共饮——方才担心师尊抢茶,我已经趁你出神,悄悄将它全倒了,师尊不会怪我吧。”
剑灵默默遮住了眼睛,不忍直视:“……”不是怪不怪的问题,你不觉得你师尊现在眼神有点吓人吗,不是那种吓人,是……是那一种吓人。
旁边,沈映宵仰面躺在木桌上,晕乎乎的看着凌尘。凌尘的表情让他有点做错了事的害怕,但更多的却竟然是……期待。
凌尘:“……”
他缓缓调息数次,才终于冷静下来。
然后将这孽徒从木桌上拉坐起身,按着他的腕脉探了探:“下不为例。”
沈映宵乖巧低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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