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时重霜突兀地问。
“嗯?”元问渠停住话头,没反应过来。
“先生教元成青,几年?”时重霜板着脸问。
元问渠:“……别闹。”
时重霜神色认真地看向元问渠。
半天,元问渠笑着看向时重霜:“小霜也太小气了些。”
“往后十几年,二十几年,三十几……全都教你好不好?”
“嗯。”时重霜木着脸点头。
元问渠无奈地扯了扯时重霜嘴角:“说,今天怎么回事,这么无精打采又乱吃飞醋的。”
时重霜摸向元问渠手腕摩挲了下,良久,垂眸轻声道:
“先生,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何玉锦说的关于招魂的事情……是真的。启正帝已经下令要太医准备出发去西北了。”
元问渠被时重霜抓住手腕没有动。
手腕里侧的黑线正好压在时重霜拇指下,任由时重霜摩挲。
第138章 我们不做其他的(修)
时重霜将这两天御书房商议的事情尽数说给元问渠听。
其中包括邱照运上给皇帝的奏折内容,上面完完整整地记述了西北现在那两个村子的情况。
元问渠默默听着时重霜说完,神情未见太大的波动。
但只听村子里的人无论老弱妇幼尽数感染了毒,情况已经不容乐观。
现在他们只寄希望这不是招魂。
但可能性……太低了。
良久,元问渠叹了一口气,拍拍时重霜的手,神情幽暗:“这件事暂且还没有定论。小霜,如果邱照运所说的瘟疫真的是招魂……我们挡不住的。”
说完,元问渠又觉得自己话说的过于严肃了些,松了语气道:“现在毕竟还没下结论不是吗?既来之则安之,无论怎么样,总会有办法的,这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时重霜看着元问渠眉间的故作轻松,沉了沉眸,还是点头“嗯”了声。
元问渠扬唇朝时重霜一笑,随后将手腕重新塞回袖中,起身背对着时重霜站在亭下,看看亭外滴答掉落的雨,渐渐暗了眸色。
一阵风吹来,元问渠银白长发只用一根发带松松地系着,眼看着就快要被风吹松掉。
时重霜转眸看着元问渠挺拔而又瘦削的背影,他的外袍不知不觉在元问渠身上已经宽大了不少,银白长发垂在身后微动。
时重霜起身将元问渠松散的发带解开重新系好,随后站在元问渠旁边看着外面雾蒙的雨水,低声说:“先生,一场秋雨一场寒,过了这场雨,天就越来越冷了。”
“是啊,真快。”元问渠呼出一口气。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风,吹得元问渠身体一颤,带来一阵凉意。
时重霜撑开伞,抬手从后面圈住元问渠肩膀:“先生,趁雨小了些,我们回去吧,着凉就不好了。”
“嗯。”
“先生今日怎么想起来穿我的袍子出来?”
“……随手。”
“先生,昨夜我在福源村捎了些糕点 果子,有你之前夸过的,还有些新鲜的样式。”
“那要配些茶水,上次你在国公府带的茶饼还没动,待会我亲自去烧一壶……”
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在廊下,院落寂静,只留满院的花草郁郁葱葱地蒙在雨水中。
邱照运回西北的那天也下了这样的一场雨,但行程已经耽误不得,即便风雨交加,还是要赶路的。
不同的是这次回去的队伍比他们来时快要多了一倍。
除了必要的随行队伍外,最主要的就是大夫了。
皇帝对这次西北疫病的出现展现了不同以往的强硬态度,除了从太医院抽调人手外,还另外在多个州之间秘密雇佣了大夫。
此外,在临走的这日,皇帝亲自在宫中设了宴为邱照运践行。
时重霜自然也是要去赴宴的,毕竟邱照运同他的关系到底同寻常不太一样,该见还是要见的。
但这次时重霜却不太情愿。
原本说好的今日要和元问渠一同出去吃饭的,现在无奈只能作罢。元问渠答应出去一趟不容易,上次被时子原那醉鬼搅了好事,时重霜一直记着。
临走时只能和元问渠重复确认明日再一起出去,生怕元问渠今日的答应只是一时兴起,明日便懒得出门了。
“好好好,明日一定同你出去,乖,去吧。”
元问渠笑着看时重霜一步三回首,最后又回来捧着自己脸深深亲了一会儿才算完。
“先生,我走了。”时重霜最后碰了一下元问渠被亲得发红的唇,“好好在家吃饭,不要在花房待太久,不能在那里睡着,容易着凉。”
“知道了。”元问渠摆手道,脚尖踢了下时重霜小腿赶他往外走。
时重霜最终消失在元问渠的视野里。
而就在时重霜走后,元问渠转头就吩咐戚风牵来马车:“收拾一下,咱们去皇宫。”
想了想,又把无所事事的元四四也叫来了,打算带着他一同去皇宫。
司天监。
元问渠到时孟瑶青已经等待良久。
元四四看起来对这里已经很熟悉,“咦”了声,问:“怎么来这里来了?”
“带你来找孟瑶青玩。”
“哦。”
暂时不管孟瑶青究竟是什么心思,但这段时间孟瑶青时不时带着元四四出去玩还是给他省了很多心思的。
见元问渠过来,孟瑶青笑着道:“还以为陛下今日不会过来了。”
元问渠跟着领路的宫人一路来到这里,随后摘下帷帽神色淡淡:“国师今日突然亲自下帖,不就是算准了吗?”
孟瑶青莞尔一笑:“今日即便我不邀陛下前来,陛下恐怕也是要来的,应当我问陛下……今日前来可有什么要问的?”
元问渠拢手坐在孟瑶青对面,道:“国师明知故问。”
孟瑶青眼中神情渐深。
元四四坐在两人中间,闷不吭声地给两人倒茶。
刚抬手,孟瑶青就从元四四手里拿过茶壶,亲自给他们两人倒茶。
良久,元问渠出声道:“西北一事,可是真的?”
元四四斜眼看向孟瑶青。
“真。”孟瑶青抬眸道。
元问渠一下攥紧手,眉眼沉了沉。
在场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元四四扣扣手,扯了下孟瑶青袖子问:“怎么招魂会突然在西北爆发?”
“……你有没有办法?”
孟瑶青弯眼揉了揉元四四的头发:“有没有办法,陛下应当是最清楚不过的。”
元问渠闭了闭眼。
对,有没有办法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即便时重霜的血可以压制,但也根本就解不了招魂,只是让他不那么疼而已。
只要但凡有一点办法,当年他就不会……
“四四,喏。”
孟瑶青笑着随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竹编的蛐蛐给元四四,眼神不着痕迹地看了身后侧的屏风一眼。
屏风后的时重霜悄无声息地离开。
尽管元问渠表现地再怎么淡定,心里果然还是在意的,时重霜感觉得出来。
回到席上,时子原看向时重霜,随意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时重霜摇摇头,随意“嗯”了声没回答他,他摸了摸袖子里的药瓶,里面是用他的血制成的药丸。
“咚——”
时重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杯一声闷响砸在桌上。
晚上时重霜回到吉祥居时元问渠已经在榻上睡了过去。
时重霜轻悄悄地将元问渠抱起来放回床上,看着他面上轻轻蹙起的眉,静默良久。
十月芙蓉显小阳。
孟冬时节,寒气将至,最近这一段时间隔三差五便是一场雨,整个睢阳的天都阴沉沉的,冷热交替一天天的变天比变脸还快。
从皇宫回来后,元问渠就开始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但不出意外地还是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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