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终于舒坦了。
真希望这一切都是梦,他实在应付不来。
洗完澡,他随意套了件浴袍,后脖处搭着一条白毛巾擦头发。
可能因为是新房,所以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
池野也不用介怀这种私物到底有没有人用过。
刚出浴室门,他就和陆清炎撞了个正着。
男人拘谨坐在大床上,双手绞在一起。
“你怎么……”在这里?
池野后半句咽了回去。
这特么是新婚之夜,主角受不在新房里该在哪里?
陆清炎抬眼看来。
不知是不是灯光太过幽暗暧昧,池野在那双清亮的眸子里,看到了欲望。
像是渴望许久的梦,终于成真了。
池野下意识拢了拢自己松散的领口,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陆清炎毫不客气上下打量他,而后耳朵一红,说:“老公,你真好看。”
池野心里发毛,他看了看卧室门,想着该找什么借口逃出去!
“你要洗澡吗?”池野故作镇定问。
陆清炎笑笑:“嗯。”
“那你去吧。”池野低头擦头发,躲开和他的对视。
“要不,我帮你吹完头发再去?”陆清炎体贴道。
看着他朝自己靠近,池野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他说:“不用,很晚了,你忙你的。”
客套,生疏又冷漠。
陆清炎堪堪停下脚步,涩声道:“好……”
池野转身去到衣柜前,在里面翻找属于自己尺码的居家服。
他一个人独居的时候,从来不在意这些,通常洗完澡裹着一条浴巾出来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在和另一个男人同居,对方喜欢用那种痴恋的眼神打量他,让他头皮发麻。
“你今晚,是不是不在这里睡?”
身后响起陆清炎幽幽的声音。
池野手顿了顿,从里面拿出一套黑色丝绒睡衣,说:“嗯,有些工作需要处理,我今晚睡书房。”
“我们今天……刚结婚……”陆清炎嗫嚅道。
池野:“……”
“不过我理解,工作重要。”陆清炎话锋一转,语调也故意拿捏得轻快了一些。
但池野还是能听出里面的失望。
其实他这个谎言十分蹩脚,任谁都能听出来他是在逃避这段关系,偏偏陆清炎不仅不揭穿他,还乖巧地配合。
池野转身,看见对面的小男人扯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莫名有点于心不忍。
现在的陆清炎不过也是刚刚才满二十的大学生而已,比池野小了近六岁,却懂事得让人心疼。
但也正因为这样,池野觉得自己更加不能不做人,在他这么小的时候,在自己还没爱上他,不能给他更多承诺的时候,就糟蹋了他。
渣攻做得出来,他可做不出来。
池野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发,安慰一下他,对方眼睛一亮,一下扑进了他怀里。
“你不用有负担,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我可以等你,总有一天你工作累了,会想回来睡的。”陆清炎声音糯糯。
看小说时,陆清炎于他来说只是个虚幻的纸片人,没
有温度,也没有发香,是不久之后就会再也记不起的一个故事人物。
可如今,纸片人变成了鲜活的人,正一遍遍靠近他,瓦解着他的心理防线和理智,让它们从坚不可摧到摇摇欲坠,仿佛再一碰,就会轰然崩塌。
最终池野的手落在他的背后,轻拍了两下,说:“嗯。”
一夜无梦,翌日清晨,池野被一通电话吵醒。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池野愣了一下。
秦助理?是谁?
他的助理明明姓刘……
哦,这不是原本的世界。
池野懒懒接通电话:“喂……”
“池总,九点的时候,您和夫人需要一起出发回老宅,现在七点半,您可以起床洗漱用餐了。”秦时浩十分敬业地充当人形闹钟。
池野倦意浓浓,隔了好一会儿,就在秦时浩以为他又睡过去时,他疲惫回了一句:“知道了。”
挂断电话,池野又在被窝里躺了会儿。
昨晚他睡的次卧,和主卧只隔了一堵墙。
这房子不怎么隔音,他能听到隔壁花洒淅沥沥落水的声音,而后又是吹风的嗡嗡声。
一切安静后,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备注是:烦人精。
烦人精:老公,早点休息,晚安。
池野知道,这个‘烦人精’就是陆清炎,备注是渣攻改的。
池野手指动了动,回了一条:晚安。
想了下,他把备注换了,换成了陆清炎的名字。
陌生的环境让池野不太适应,他抽了半宿的烟才睡下,好在一觉睡到了天亮。
池野起床简单冲了澡,换好衣服打开了卧室门。
路过主卧时,实木门紧闭,池野在门前停留了片刻,他不确定陆清炎醒没醒,又觉着还是让小孩子多睡会儿好了,如果晚了,就晚点出发。
这么想着,池野下了楼。
“先生,早。”客厅里正在打扫的佣人仰头和他打招呼。
池野微微颔首。
穿过客厅,来到餐厅。
桌上摆着浓香的黑咖啡和面包片,还有切好的新鲜水果以及烤肠。
池野拉开
椅子坐下,今日的晨报已经送来了,正摊放在桌面上。
他拿起瞄了两眼,占最大版面的,就是昨天他和陆清炎的世纪婚礼。
当然,紧跟着还有关于他的绯闻,不外乎就是他昨夜冷落新人,婚礼一结束就直奔夜店。
这段婚姻才开始,就被各大媒体唱衰。
池野看得兴致缺缺,刚把手里的报纸放下,一道欢快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老公,你醒啦?”
陆清炎端着两份煎蛋,站在餐厅门口笑嘻嘻盯着他。
“你什么时候起的?”池野反问。
“我一早就醒了,昨晚太高兴了,一直睡不着。”
说话间,陆清炎已经把盘子放在了他面前。
陆清炎皮肤白,一点点伤痕都掩盖不了。
那手背上的一大片红触目惊心。
池野拧眉:“手怎么了?”
陆清炎也不掖着,大方说:“刚刚给老公煮咖啡,不小心洒手上了,我真是太笨啦,不过我有好好学哦。”
池野盯着他明艳的笑脸,喉间一紧。
“疼吗?”
陆清炎皱了下鼻子,说:“疼,煎蛋的时候还溅油在手上了,都起泡了。”
说着,他故意把手伸到池野面前让他看得更真切。
“擦点药吧。”池野提议。
“阿姨去帮我拿药箱了,那~在擦药之前~”陆清炎拖着尾音,语调俏皮地上扬着。
“老公可不可以帮我吹吹?”!
第3章
递在自己眼前的手修长素白,那被烫伤的地方泛着不正常的红,光是看看,都觉得很疼。
面前的人还在用期待的眼神盯他,希望他能给予一点点亲昵的安慰,可池野久久都未动作。
他思绪乱如麻,满脑子都是捧着陆清炎手吹的场面,实在是,太过亲密了,严格意义算起来,他昨晚才和陆清炎认识,二十四小时不到就要吹手手,他有点难过心里那一关。
陆清炎眼底的光一点点消退,手也慢慢缩了回去:“其实我刚刚骗你呢,也没有那么疼。”
怎么可能不疼?那伤看起来狰狞得吓人,他还被烫了两次,这会儿这么说,也只是不想两人一直僵持着罢了。
陆清炎懂事的样子,让池野有点愧疚。
他觉得自己应该为陆清炎做点什么的,至少让他手疼的同时,心不再那么难受。
这时,去取药箱的阿姨回来了。
她对陆清炎道:“夫人,我帮您上点药吧。”
陆清炎垂着眼,像只被抛弃的小狗,颤颤伸出手,说:“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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