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哪里会特意学雕玉,除非是因为爱惨了某个人特意为他现学的技艺,蔺榆乔矜持的瞥了一眼裴错玉,试探着抛出一个话题,“关于《邂逅》那副画背后的故事,你之前说过,不是庄时钧告诉你的……”
“小少爷不信吗?”裴错玉笑问。
其实关于那副画背后的另一个人是谁,在原著中也未有提及,不过自从怀疑了原著的真实性和这个世界的真实故事后,裴错玉反而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如果那个人是不是庄时钧都无所谓了。”蔺榆乔不自然的扯了扯衣领,准备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决定要和庄时钧解除婚约,取消一个月后的订婚礼,因为他已经有了想要留在身边的人。
他不想再看到那个人因为没有后台受人欺辱,他想将那人护在自己的城堡里,让他永远站在最高处被所有人仰望、艳羡,可望不可即。
可话到嘴边,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蔺小少爷总觉得说出来显得自己很示弱,他咳嗽一声,背对着裴错玉推开书房的门,一边整理着措辞一边掩饰性的往里走。
书房的工作桌上,紫翡在灯光下愈发显得冷艳华贵。
蔺榆乔下意识的走过去,突然看到了画上的两份设计图,一份是用紫翡设计出来的袖扣,两只活灵活现的紫色小鱼,灵巧雅致,分外可爱。
榆通鱼,不言而喻。
另一份设计图是紫罗兰色的玉戒,雍容贵重寓意深长,戒指的里侧刻着一个字:庄。
这个词让蔺榆乔的脸色骤变。
裴错玉跟进屋里,疑惑的问:“怎么了?”
蔺榆乔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侧过头,眼底阴沉沉的,脸上却带着笑,轻描淡写的口吻:“我不喜欢袖扣,这枚戒指不错,做成婚戒正好,我要了。”
裴错玉无奈的摇摇头,知道这小少爷是吃醋了,“你订婚的时候和庄时钧自有配对的婚戒,哪有我另做的道理。”他动了动手腕,想安抚对方,身体却是一晃,紧接着就被对方推倒在了椅子上。
“没什么不行的,戒指是我的,你也是我的,裴错玉你给我记住。”小少爷阴沉着一张脸欺身上前,一手抓住他的衣领,目光间竟有一种罕见的侵略性。
知道再拒绝的话就要把人惹恼了,裴错玉低笑一声,纵容道:“罢了,婚戒就婚戒吧,谁叫你喜欢呢,过两天做好就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至于庄时钧要看着未婚妻戴上别人送的戒指?那也只好委屈他了,毕竟对于裴错玉而言,还是他的小少爷比较重要。
蔺榆乔冷哼一声,情绪似缓和了几分,但仍旧没有完全满意,他低下头,看着唇含笑意一派从容的画家,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俯下身去咬了一口。
“嘶——”
“裴错玉,你要是分不清谁才是对你好的人,那就好好看着,我会让你分清的。”
*
一般来说,能够关注画展举办情况的基本上都只有业内人员,只不过因为裴错玉事件闹得太大,惹得《燕颔红》画展在网上也有不小的曝光率。
让裴错玉比较关心的是《生》这幅画带来的收益,无论是业界还是圈外人在赞叹这副画的同时,也开始慢慢的接触到这幅画背后的故事:林城。
林城再一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以一种可以肉眼可见的苦难画面,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议论这个城市,或是正面或是负面,但对林城的发展都是一种助益。
这才是裴错玉的目的。
他将用画作,用艺术将所有人的目光拉到这所“贫民窟”上,只要他还在创作,林城就会不停地走进大众视野,随着他的成功而成功。
在画展即将结束的时候,这件事的反转也完全发酵起来了,画展闹事者进局子被拘留通报,裴错玉的官方画室宣布已走法律诉讼程序,而艺术圈的业界知名画家画评人们纷纷眼见为实,主动站出来为当事人作证,彻底坐实了前几天的荒唐事都是人为陷害。
何朱辞已经彻底被业界封杀失去了一切机会,而与他合作带节奏的博主LWM接等人都接到了即将被告的消息,并且画室不接受任何和解,在这种极端绝望的情况下,几个带节奏的当事人咬出了背后的主使,箭头直指庄二少庄得相。
很快,裴错玉被冤枉的事情就被豪门争权的新瓜所取代,又是一波新的舆论战,又有一波新网友冲上去激情吃瓜,轮回再一次开始了。
有人得意,自然有人失利。
庄家老宅,穿过古老的中式建筑园林,客厅内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分外清晰,紧接着是老人含着怒意的训斥声:
“老二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胡闹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家族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庄得相站在一侧听着训,有些不服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庄时钧,道:“爷爷,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小情人自己惹的祸,我充其量就是在里面吃个瓜看点热闹,您要骂也应该骂老三,谁让他管不住自己,要订婚了还养着小情人?”
“我这点破事在网上随便一压都能解决,但是他这事在蔺家那边可不好说吧,爷爷,要我说,您还是考虑一下老三和蔺家联姻的大事吧。”
庄时钧站在庄老爷子的身侧,眉都不抬一下,正经道:“二哥,我和裴先生只是商业合作关系,他有才华我爱惜,这一点业界有目共睹,您又何必为了和我置气把无辜人牵扯进来呢?”
“你和他是商业合作关系?扯什么淡呢……”
“老二,好好说话。”庄老爷子打断他。
庄得相上来脾气,不仅不听反而沉着脸冷声道:“爷爷,我知道你喜欢老三,可你再喜欢他也是个私生子,你护着他压我一头,不合适吧?”
私生子这三个字向来是老三的痛点,也是他在这个家里一直被打压的原因,庄时钧的脸一瞬间就难看下来。
庄老爷子也气的不行,“现在说正事呢你胡乱攀扯什么?”
“反正我就是做了,我就欺负他了,那又怎么样?”庄得相混不吝的怼了回去,颇有种你奈我和的架势,反正他是继夫人生的正经儿子,最多也就被骂几句,还能怎么样他呢?
就在这时,一道沉淡的嗓音从走廊处传进来,“丢人现眼的东西,留着你也是给这个家添堵。”
一听到这道声音,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又变,尤其是前一秒还在嚣张的庄二少,眼看着大哥从连廊中走进来,那双冷冽锐利的双眼不过朝他微微一扫,庄得相立刻腿都软了,犹如见到了鬼。
“大、大哥……”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也没料到这种小事竟然会惊动庄揽洲,下意识想要辩解:“我刚才,刚才说的都是气话……”
一看到庄揽洲,老爷子的态度都温和起来,一边招呼人坐下一边温声安抚道:“不是什么大事,你也没必要和他置气。”
佣人递上来清茶,庄揽洲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另一只大手摩擦着缠在手腕上的青金石佛珠,一派清心寡欲、修身养性的模样,不咸不淡的道:“把他打发出去吧,奥美加州那边还有个空缺,很适合老二磨练心性。”
一句话,直接就钉死了这件事的结局,老二被发配出去了。奥美加州那种偏低冷门的地方,这换在古代的话,庄得相算是被流放宁古塔了。
众人一脸惊异,却无人提出质疑,庄时钧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意外之喜,顿时低下头掩住全部的情绪。
庄得相面如死灰,他自己倒是想再求一句饶,但是看到家主那张冷淡的脸时瞬间便收了声,不敢再说话,就怕再说一句下场更惨。
见状,老爷子叹了口气,道:“行,你定下就好,这个家总归是你做主。”他年轻时也是威严霸道的一家之主,可和这个孙子的威势能力一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如今也放权许久了,便没必要再争些什么。
眼见这件事要就此了结,众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庄揽洲将茶杯放在桌上,瓷器与木桌相撞的响声让众人的心弦一紧,紧接着便听家主淡声命令道:“老三,去祠堂跪着,跪三天让你的脑子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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