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却白着脸笑道:“打的好,回去之后,孤有赏。”
原本还戾气横生的俏脸和变脸大师一般,笑吟吟又妖媚的俯身行礼:“谢太子殿下赏赐~”
而白归则是被打蒙了,这种当众之下下跪,又被女人扇巴掌,是他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屈辱,瞬间恨意滋生,阴狠晦暗起来。
“太子殿下还是先回去吧。”正在给他看伤的十七娘说道,面色有些凝重,“殿下何必要吃这样的苦,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顾鹤没有解释,先回望城坡的院子将他手臂上的箭拔了出来,他便卧床不起了,失血过多,身子似一瞬间败落了下来。
他连夜回了盛京,皇帝听后震怒,派下御医悉心照料,整整昏迷了三日才悠悠转醒。
他躺在床上,听着十一说:“第一波黑衣人不像是江湖中人,应到是朝廷谁家的暗卫,目前还没有查到主使。至于打着医仙谷旗号,实则反叛军的白归一行人。原本他们的计划不会这般快的进行,只是因为近卫统领周年苏查到了他们的暗点,为了缉拿反叛军,挨家挨户的搜查,他们自知躲不过。许是想杀死殿下,再浑水摸鱼。”
皇帝对于这些民间的反叛暗桩,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
说曹操曹操到。
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消息,外面侍女说:“周年苏求见。”
“不见,将白归给他。”顾鹤躺在床上,身子还是有些虚,提不起力气来,不想见人。
周年苏得到了人,也不再纠缠,匆匆离去。
“那吃里扒外的玩意儿呢。”顾鹤看着手臂上的伤,腹诽,若是知道他身子这般弱,他断不会使那苦肉计。
“日日喂着软筋散,现在被锁在柴房。”旁边的十七娘冷淡的说道,随机又说道:“殿下,那太监全身带着异香,瞧着不太对劲,殿下……”
“将人洗干净了带进来。”顾鹤阖上眸子,眉眼懒散,打断她的话,“十七娘辛苦了,去领赏吧。”
十七娘不再说话了和十一一起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玉珏:BBQ了。
今天更新了八千字哦~感觉自己被掏空了
第91章
玉珏整个人都是迷糊, 宛如浆糊一般,天天被喂软筋散和各种让他内力消退的药,现在又要被人脱了衣服, 胸前倏地一冷。
他恢复了些清醒, 但是指尖软绵, 没有一丝力气,通明的烛光让他视线逐渐清晰, 他正在被一群人扒衣服。
他一激灵, 瞬间便抓着了裤头, 不让他们继续得手, 见他醒来, 领头的男子声音尖细, “不知好歹的东西,你行刺太子一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咱家劝你, 还是好好配合, 省得弄伤了你这一身细皮嫩肉。”
玉珏涣散的眼神缓缓聚焦,攥着亵裤的手用力的青白,他左手疼痛难忍,是之前受伤未愈,脑海里浮现那人温润含笑的眼,眼眶居然湿润潮气了。
“啧,给咱家掰开他的手,看看有什么稀奇不能见人的。”那人声音越发尖了,话音落下, 许多只手又来拉他的裤子和手。
他恍惚间像是回到了残酷的严冬, 鲜血染红了他的眸子, 哭嚎声刺耳,他拦也拦不住的刀锋,以及那些人狰狞的笑。
心中泛起比那日还冷的寒意。
他不想再经历那日痛苦,那些放肆的笑声,舌尖发疼不能让他清醒,只唤起心中的狠意,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下一秒,脸颊被人用力捏住。
一道冷漠又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是做什么,孤让你洗个澡,便要寻死觅活的,是要为了你的情夫殉情吗?”
玉珏视线被黑影挡住,眼神呆愣的看着那熟悉的眉眼,脑子逐渐回暖,开始了运作,不是那个冬日,不是那些人,是太子。
他怎么会寻死呢,他虽然是最该死的人,但他还有仇未报,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眼前开始浮现那日顾鹤冰冷的眼,以及看穿一切嘲讽的笑。
舌尖发疼,双颊也被捏的麻木。
“太子殿下。”众人下跪行礼。
顾鹤半蹲在地上,手掐着玉珏的脸,感受着他身体冰冷,躺在地上,那捏着裤缝的手指都变形扭曲起来了,左臂包扎好的伤口也涔出鲜血。
他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脸上带着灰色难看的脏污,雪白躯体上也是青紫的痕迹,好似一块破烂的、被人丢弃的抹布。
“瞧瞧,孤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能骗我,不能有异心,不能离开我,你都是当做耳旁风了啊,一心想着和那乱臣贼子私奔,你觉得你能跑到哪去?”顾鹤丝毫不心软,松手之后,站起来,从金盏手中接过手帕,将手指的血迹擦干净,扔在地上。
玉珏视线同样平静起来,压住心中沸腾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选择,十分清楚心中的奢望不会实现,他和他不会有结果。
顾鹤疏离的眼神对上他的,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将他洗干净了带出来,若是他再敢反抗,不必顾及他的身体,该绑的绑,该打的打。不知好歹的野狗,总是要挨些打才会听话的。”
说完之后,他便甩袖走了。
玉珏视线落在他孱弱的身体上,从黑暗中看过去,他向着光,他好似坠入了黑暗,他倏地意识到,他从前在他身边那般肆意轻松,不过是因为他护着他而已。
他会舍命救他,会将他每句话都放在心上,会给他找猫,会……
现在什么都不会了。
他不再挣扎,任由那些人将他的衣服脱掉,然后在烛光下,暴露他的隐晦,撕掉他裹着勇敢的皮囊,直视他的脆弱。
他就像是那砧板上任人买卖打量的猪肉,毫无尊严,指尖温暖褪去,他望着那消失的背影,恍若陷入了无望的等待中。
眼泪也悄无声息的落下。
他洗净了脸,原本就生的好看,现如今眼皮红红,眼角隐忍的泪也像是颗颗珍珠般落下,无助又绝望的眼神看的人心生疼惜。
那主事的太监,看着那细皮嫩肉的小太监,他若坚持不肯服输,对着干,他也许会对他暗地里多折磨几分,他这种屈服,流泪好似破碎般的眼神。
倒是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感。
到底是同病相连的人儿,若不是情非得已谁不想做一个完整的人。
那声音微微低了些,带着一股子沧桑冷意:“咱们这些低贱的人,就该认命,有低贱的活法,你说你好好的宠爱不要,非要闹的不可收场作甚?”
玉珏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黄光让他冷然的肌肤多了一丝暖意。
“咱家明白,你必定也是身世坎坷,或者是想要寻仇,或是为父母亲族报仇,又或者是为了知己朋友鸣冤。可是谁都没有你的性命值钱,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懂吗?”老太监眯眼说道。
玉珏闭了闭眼,舌尖生疼,满脸冷漠,显然是倔强不肯认输的。
“得了,咱家白费了这些口舌了。”老太监冷冷一笑,显得宛如厉鬼似的,“洗好了就穿好衣服吧,殿下等得该着急了。”
玉珏脚软如面条,站都站不稳,靠着别人搀扶虚虚往前拖着走。
穿过游廊,刺骨的风和寒冷的夜席卷着全身,像是要将他身上渡上一层冰霜,又进入亮敞的内殿中。
顾鹤正在用膳,动作矜贵优雅,好似谦谦君子。
玉珏径直被带进了内室,几人将一碗漆黑的药端了过来,“喝了吧。”
玉珏还沉浸在那香味中,他在柴房待的这几日,都是冷硬如石头的馒头,食之无味。
他并不是挣扎,知道自己就算不喝,他们也会压着他的舌头喝下去的。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整个舌头都失去了味觉一般,只能尝到苦味。
随后他看见了一根粗长的缰绳,是真的绑马的缰绳,脖子被人绑住,系在床边。
玉珏眼神呆滞了一瞬,趴在床上,药力发作,手脚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他穿着单薄的中衣,尽管着内室燃着炉火,他依然觉得冷,却连躺进被子的力气都懒得拿出来。
等顾鹤走进来的时候,便瞧见趴在床上的男人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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